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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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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宴在剑阵中走了良久。
脚下是淡金色的光路，四周充斥着五颜六色各种混乱的光线，看不见来时的路，也不知会通向哪里。
如今警报解除，他百无聊赖地盘腿坐在光路上，研究自己的通讯水晶——
还是没信号。
自己为沈云烟拖延了近两个时辰，跑是一定能跑掉的，只是也不知道小姑娘有没有找到楚亦寒他们。
他拿出灵草嗅了嗅，无色无味，连灵力波动也感觉不到，就如同剑阵内部的空间一般，空空荡荡。
他不得不承认，有点想念楚教主。
无论是疯批的，还是正常型号的。
只是这剑阵要怎么出去？连宴懵了。
上次来蜀山时，有专门的蜀山修士接应，在一望无际的光路上左拐右拐，要不了多久就进入了蜀山内部。
现在没有专门领路，他自诩不是路痴，但也绝对做不到认识剑阵中的路。
上下左右都是一样的景色，这谁知道该往哪儿走。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宴宴在光路上打了个盹，睁眼依旧没有看见路过的蜀山修士。
教主这么久找不到自己，会着急的吧。
他忧心忡忡，想念楚亦寒*2。
有办法了。
连宴眉头一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方才他已经意识到了，这里的每一束光，都是夹带着剑意的灵力。
无数灵力从四面八方交叠在一起，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剑阵，若是有人来犯蜀山，定会被各个方向涌来的剑意搅碎成齑粉。
按理说，光是有源头的，可是连宴遵循着几束光走，却并未发现源头在何处，仿佛被人生生截断一般。
这就是蜀山剑阵的奥义吧。
他似有所感。
这里的光线是混乱的，像一张大而繁密的蛛网，又与先前的迷宫有异曲同工之妙。
除非蜀山修士，否则谁也别想知道真正的出口。
那就把它拆了吧。
连宴敛起漂亮的桃花眼。
迷宫是实体，他攻击不了；可这蜀山剑阵乃是由万千光束汇聚而成，连宴试着用灵力拨动了一根悬在头顶的光线——
果然，光线偏移开了。
纯正的光灵骨，还有这种隐藏金手指？
连宴怔然看着自己的右手，内心深处油然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整个世界的光，都能为他所用。
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神说‘要有光’！”反正没人看见，宴宴开始一本正经地中二：“然后，就有了光。”
啪——又挪走一根光束。
他信步走在光道上，一边走还一边喜滋滋地给交错纵横的光束调换位置。
他越调越开心，仿佛亲自把一团揉成麻绳的耳机线一点点捋顺，心中畅快无比。
像是呼应了他的喜悦，携带着剑气的光束们，纷纷在他手中兴奋地颤栗。
“怕了吧，嘿嘿。”宴宴显然认为，剑阵屈服在了自己的威慑之下，他满意地勾起唇角，露出一枚浅浅的酒窝。
就是你，蜀山派！
就是你背信弃义，欺凌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教主是吧？
他一边调整光源，一边毫无心理负担地嘴角上扬。
等我把你们的剑阵拆了，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会不会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楚亦寒？
连宴恍然大悟。
自古以来的穿书者，都是带着使命来到异世界的。
而自己有着不弱与人的天赋，说不定是要干一番大事业。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手上的动作也快了几分。
如果说自己的任务就是帮助隐世门派复兴，协助教主干一番大事业——
那他现在，已经可以做到一点点了。
宴宴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蜘蛛网般错落的光线不见了，取之而代的是齐齐整整悬在半空中，并平行于光路的射线。
只可惜，没能把整个大阵尽数毁掉。
他心里明白，蜀山的山门大阵如此之大，别看现在走了这么久，实际上也只是半个小山丘的距离罢了。
不过现在已经破防了，也算是给蜀山添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很好，他很满意。
楚亦寒若是知道，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连宴歪头，想念楚亦寒*3。
心里有了念想，手上的动作就慢了下来，他兴致缺缺地跟着光走了半个时辰，随手把不听话的线条拨乱反正，又过了几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一块不一样的光点。
这束光里没有剑气，连宴一半惊一半喜。
喜的自然是能从剑阵中出去，离开了剑阵与秘境这种特殊空间，也能联系上失联两三日的楚亦寒。
惊的是……连宴望天。
若是被蜀山修士发现，自己拆了他们的大阵，会怎么样？
孤身一人深入敌镜，那就死不承认好了。
他乐观地想。
*
四下无人，连风雪声也没有。
连宴谨慎地放出神识，查探外界的信息。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并不敢放出太多，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
出口处似乎在一片小树林中，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太阳照在树林间，地上还有残存的积雪，万籁俱寂，连声鸟叫也没有。
不管怎么说，先出去再想办法。
宴宴一脚踏出光点，暗自松了口气。
好在出口处没有人。
他正思索，怎么向蜀山守门人解释，自己是从哪个位置进入蜀山时——
一点寒芒先至，长剑横在了他的眼前。
大意了。
连宴的大脑飞速运转，手上动作已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剑花一挽，挡住了迎面而来的流光。
“是你？”
这个声音有些许熟悉，宴宴抬头，看见了手持长剑的宁鸿雪。
连宴：“……”
宁鸿雪：“……”
“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宁鸿雪干巴巴地道。
“……我迷路了。”连宴决定装傻。
宁鸿雪在衣袍下握了握拳，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
红衣剑修停在原地，他好似深呼吸了一大口气，缓缓道：“这是我的居所。”
“……”
“准确的说，是我屋后的松树林。”
“……”宴宴试图转移话题：“原来是宁道友的住处，难怪这树长得这么直。”
宁鸿雪的眼神更复杂了，他虽放下了剑，可还是用诡异的眼神看着连宴，仿佛对方肩膀上顶了两个脑袋。
“我的住处有掌门亲自刻下的禁制，除去掌门师尊，无人能擅闯。”他语气干涩又冰冷：“你是怎么进来的。”
连宴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要不要干脆冒充小剑修的师尊。
他脑中浮现出面色威严的自己，故作严肃地拍着宁鸿雪的肩膀：“鸿雪，为师易容后，你就不认识为师了？”
……
不行，太诙谐了。
像掩耳盗铃。
宁鸿雪在蜀山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着极强的感知，还未等连宴想到合适的解释，他已经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是……我们的剑阵？”宁鸿雪不可置信，连语气也高了几个度：“剑阵变了，你把剑阵怎么了？！”
作案时轻松愉悦，被当场抓包时，就不那么有趣了。
连宴危险地眯起眼睛，等待一个把对方打晕的机会。
宁鸿雪不是自己的对手，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只是这打晕之后……他醒了还是会告状。
宴宴目光一凝，决定用迷魂香让他睡的久一点，然后趁宁鸿雪意识消失时，逃离蜀山。
这样的话，就要站在蜀山对立面了。
不过没关系，宴宴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立场。
教主在哪，他就在哪。
没有得到回应，宁鸿雪的神色也渐渐冷了下来，他抿着唇，目光像冰一样冷。
“我送你的剑，你为何不用？”
连宴：“？”
他原本在凝神静气，等待出手的时机，这一下令他不知所措，满脸都写着疑惑。
见到连宴这个反应，宁鸿雪沉下脸，偏过头不去看他。
“跟我走。”他说。
“去哪里？”宴宴警觉。
莫非是我拆了你门派的剑阵，你要押送我去蜀山的大牢？
开什么玩笑，你打的过我？
“去后山。”出乎意料的，宁鸿雪解答了他的疑惑：“剑阵乃是我们蜀山的灵魂，若是剑阵被打通，长老们将会在第一时间发现。”
他红袍一甩，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我带你从后山出去。”
连宴：“？？？”
“为什么？”
他更迷惑了。
有些话能藏在心中，可有些话是一定要问清楚的，宴宴不想接受陌生人的无故示好，更是好奇这名蜀山天才剑修，此刻到底是如何想的。
“什么为什么。”宁鸿雪恼道：“还不快跟上。”
“你为什么要帮我逃出去。”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宁鸿雪似是被问烦了，他语气微冷，皱眉道：“你知不知道我们蜀山的刑罚有多么重？”
“……”他确实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我相信你吧。”宁鸿雪板着脸，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崩出来：“我感觉，不是你做的。”
“谢谢……”宴宴震惊。
如今被人抓了个正着，宁鸿雪还想为自己开脱。
着实是他没想到的。
两人没跑多远，巨大的灵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原本安静躺在地面上的雪花脱离了重力升起，悬浮在半空中，眼前白茫茫一片，只留一袭绯色的衣角。
“鸿雪，你在里面吗？”苍老的声音响起。
“我在。”
“密林中除了你，可还有他人？”
宁鸿雪突然转头，和后方闯进蜀山的散修对视。
短暂的视线相接后，他扭过身子，留给连宴一个高傲的背影。
“没有了。”
他如是道。
“不可能！”另一道声音有些急切：“长老会已经确认过了，感应到的地方正是这里，不会有错的。”
“掌门师兄呢？”这道声音较为年轻：“我去请掌门师兄，让他解了鸿雪洞府的禁制，我们去查探一下。”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
“鸿雪啊，我们的剑阵被人所改了，你可知道？”有位长老问道。
“还有此事？”
宁鸿雪艰涩地把语气说的像疑问句。
他显然很少骗人，垂在衣袖下的指尖微微颤抖。
“晚辈这里真的没有人了。”
宁鸿雪朗声道：
“敢问诸位长老所测之方位，是否会有偏差？不要耽误了抓捕贼人的关键时期。”
金丹期就敢和长老会叫板，连宴对这位剑修有一点点小小的刮目相看。
只是自己这回，八成是要栽了。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不顺着光点走出去了，说不定还能再苟一段时间。
“……”
“什么贼人，胡言乱语！”最先开口的那位长老怒道：“鸿雪，不要乱说话！”
连宴：“？”
“小辈不懂，李老别较真。”一位中年女修安抚道：“鸿雪也不清楚来龙去脉嘛……”
他忍不住又和宁鸿雪对视了一眼。
双方都在彼此的眼神里读出了“他们在说什么”和“我们在听什么”。
“晚辈凶一凶怎么了？”粗声粗气的男修开口：“万一那位实力高强且侠肝义胆的道友还在这附近，被他听了去，不是会对我们蜀山寒了心？”
“就是。”这次多了几位修士附和：“人家尽心尽力帮我们除去山门大阵的隐患，怎能称对方为贼人呢。”
“鸿雪，日后遇事当三思而后行，切勿不可再向今天这样了。”
“唉……那位道友到底在哪，怎么连名号也不留一个。”
“……”
宁鸿雪：“……”
他僵硬地扭动脖子，看着身后的散修。
连宴：“……”
你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