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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星垂平野,月悬千山。
宫灯次第点亮,案席上糕点琳琅,台前台后的伶人早已准备就绪,丝竹嘤嘤,只等着主人令下,一场皮影戏便拉开帷幕。
只是早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姜秾依旧不见踪影。
秋风习习,即便搭了棚子,姜媛爱俏,依旧穿得单薄,在风中缩了缩肩膀。
侍卫给她披上衣服,她扯掉,侍卫再披上,她再抖掉,并给了对方几个白眼,侍卫照旧沉默着披在她身上,二人无声角逐。
大宫女在宫门前往返了数次,迎着姜媛期待的眼神,还是摇了摇头。
姜媛明亮的眼神黯淡,积蓄起了水光,抓起面前的香瓜枇杷,泄愤地一个个扔出去。
“骗子!都是骗子!”
说什么来看她这里看戏,都是骗她的!戏弄她的!
她早就知道,平常姜秾就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怎么会突然对她亲近起来?
她快把一桌子的东西都推下去了,姜秾终于姗姗来迟。
姜媛眼睛一亮,下意识想起身,却按捺住了,嘴巴撅得能挂个油壶:“你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吗?灰头土脸的。”
姜秾落座,有点魂不守舍地冲她笑笑:“路上耽搁了一会儿。”
姜媛也就不计较她的迟到了,美滋滋拍手,叫人张罗起来。
这出戏演得是韩信点兵,姜秾心不在焉,撑着下颌,一直在想於陵信。
她开始怀疑自己重生以来之后的想法到底是不是对的。
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姜秾眼前只有於陵信可怜地撑着身体,匍匐在地面,小心藏起脸的样子。
诚然他未来会成为暴君,现在却只是个可怜人,甚至是个会把更弱小的人护在身下的善良可怜人。
她缺少一点杀伐果断的勇气魄力,如果换做姜素,大概就有办法多了。
姜秾遇到可怜人就不知所措了,上天怜见,若是於陵信能死于非命,姜秾会为他日日祈祷,祝他往生的。
姜媛这里有珍贵的果酿,一直央她尝尝,珍惜的瓜果往她面前推,姜秾想得头痛,多喝了几盏,不料喝完头愈发疼了,胸口闷闷的。
姜媛又凑过来,向她透露最新得来的消息——过些日子秋狩,砀国会有使臣前来。
她消息一贯灵通,不会有假。
姜秾不记得前世使者是谁了,想来无关紧要,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老是皱着眉头,戏不好看吗?”姜媛当然不会质疑自己的品味,要是姜秾敢说不好看,她就要和姜秾大吵一架了。
姜秾看着和谁关系都不错,实际上和谁都不是能说真心话的关系。
她还想呢,要是问姜素,姜素一定会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姜妙会说好可怕,她不知道怎么办,现在姜媛好像成了最有办法的人。
她问:“假如你知道有个人将来会成为无恶不作的大恶人,你甚至也会因他而死,但他现在看起来是个好人,你会怎么做?”
姜媛摸着指甲,看了看身边沉默的侍卫:“这不是我该想的事情,习风会提前帮我杀了他的。”
姜秾:……
她就多余问。
姜秾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忠心侍卫和他的娇蛮公主这场甜蜜大戏,或者也可以说是苦命鸳鸯。
习风是李夫人特意向父皇为姜媛求来的羽林军,从小就跟在姜媛身边,也是上辈子姜媛私奔的对象。
实话实说,上辈子姜秾在得知自己婚事的第一刻,是想和於陵信私奔,天辽地阔,总比和亲要好,可是母妃哭着求她,姜媛和习风的死也让她望之却步,最终放弃了於陵信。
宴会散后,月已高悬。
姜媛喝多了,被宫人搀扶回寝殿,习风将准备好的回礼交给茸绵,他很高挑,有着习武之人的矫健,相貌冷峻英气,宽大的手掌上伤疤道道。
姜媛不是个会周全到给她回赠礼物的人,她身边的宫女也和她一样头脑简单,这大概是习风自己准备的。
“还请九殿下今后多来作客,殿下今日很高兴。”
姜秾曾经怀疑过习风的用心,从羽林军调到内宫做侍卫,可谓是前途尽毁,现在看来,习风不仅对姜媛没有丝毫怨怼,反倒是一腔真心,为她准备了礼物,只希望她能常常来陪伴姜媛。
“九殿下待七殿下以诚,今后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可以前来寻臣下。”
习风见她不为所动,忙又补道。
他为姜媛操碎了心,知道姜媛性格娇纵,不受同龄人待见,生怕她这唯一一个愿意和她交往的人离去,把自己都搬出来做筹码了。
从羽林军里出来的侍卫,在□□之中相当珍贵。
姜秾向他轻轻点头,示意自己今后会常来。
习风面上一松,示意人护送她回宫。
姜秾刚回宫,门前等候的黑影就噗通跪了下来:“九殿下,求求您救救我们殿下吧,傍晚殿下被砸破了头,迟迟没有御医来看,半个时辰前又发了热,他才落水,身子恐怕经不住这样的折腾,求您救救他,救救他!”
来人正是训良,於陵信身边的内侍。
姜秾头更疼了,她自己平常请个御医都被推三阻四,怎么帮他请?
何况於陵信要是被烧死了,她真阿弥陀佛了。
她刚想糊弄过去,心中灵光一现,对茸绵耳语一番,叫训良和她去取自己上次发热的药方,照此去太医院抓药,自己则在於陵信的住处等候他们回来。
姜秾一向热心,训良虽然觉得不好意思,思及主子的身体,还是道谢,忙和茸绵往太医院方向拔腿狂奔。
此刻,於陵信狭小的房屋里,只有他和姜秾二人。
东西都被砸了,屋子里空荡荡的,一盏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亮光,床铺旁用帘子割开了一半,训良就睡在另一半,垒出个简易的灶台,供主仆二人平常简单生活。
难以想象,好歹是个皇子,日子竟然过得这般艰苦。
姜秾虽然不受重视,却什么都没愁过。
煮药的罐子搭在上头,姜秾往里添了点儿水,回身见於陵信没醒,将藏在袖中的粉末洒了进去。
她头一次做这种事,紧张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掂量着这点儿药量不至于把人弄死,牵连不到太医,拍拍胸口,暂放下心。
人一慌就得找点儿事做,她蹲下找了半天,从旁边拖出两块干柴扔进灶膛,却不会点火,找了半天,又找着块儿抹布,想着擦擦药壶,袖子反倒把旁边的碗噼里啪啦扫下去砸碎了。
病榻上的於陵信缓缓睁开眼睛,虚弱的目光和姜秾慌乱捡拾碎片的眼神对上。
姜秾一怔,不知道於陵信看到了多少。
於陵信缓缓冲她扯出来抹苍白的微笑,挣扎着要起身:“我……我来吧……”
他的脸一时白一时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病的。
姜秾怕他过来发现什么,赶忙过去把他按倒在床上。
於陵信皮肤很烫,骨肉紧贴,硬邦邦的硌人,被褥和衣衫都洗得很干净,带着股皂角的清香,姜秾不自在地拍拍他,把被子给他拉上:“你病了就好好休息,别动了。”
姜秾没轻没重,被子遮住了於陵信半张脸,他也听话地不动,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不眨看着姜秾,隔着被子,声音瓮声瓮气:“姐姐,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他用这种眼神看她的时候,总让姜秾想起一个人,小小的孩子,在她臂弯中蹭来蹭去,她心头一痛,伸手把於陵信眼睛按上,别开视线:“没生气,我那天晚上就是想把你拉上来的,但是失手了。”
一点儿也不会说谎,於陵信还是听话地闭着眼睛,已经烧得思绪模糊了,用炙热的额头小心蹭了蹭她冰凉的掌心,轻声喃喃:“姐姐,我身上好痛,但是好幸福,从来,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没人会给我解释,没有人会担心我生病……求求你,别不要我……”
姜秾强迫自己冷硬下来的心有片刻动摇,旋即又镇定了下来:“放心好了,不会不管你的。”
这一剂药下去,於陵信多半要变成个傻子,她向来和於陵信关系不错,谁也不会往她身上猜测,只当文祖焕真将人打坏了,就医不及时烧成了傻子。
将来於陵信傻了呆了,没人管他,她大不了出嫁也把人养起来,晁宁是个好人,他们会把於陵信照顾的干干净净,一定比在这里要好,让他既没法为祸苍生,又能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
“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於陵信呓语着,勾起了幸福的笑容。
不多片刻,训良和茸绵匆匆抱着药跑进来,姜秾接过药,急忙投入锅中,看得训良热泪盈眶,当场跪地给姜秾又磕了几个响头:“九殿下菩萨转世,训良就是死了,做了鬼,也不忘您的恩德。”
姜秾一听,手一抖,药险些洒出来。
灶房年久失修,柴火点起来就丝丝缕缕地冒烟,训良忙将人请出来,说时候也不早了,自己来看药,请他们回去休息。
姜秾不敢放松,生怕於陵信没能喝成这碗药。
月影又朝着东边移了半寸,灶膛里火苗熹微,姜秾撑着额头,险些在床边睡着,耳边脚步声笃笃,她猛地睁眼,不知什么时候披在身上的棉被滑落,扭头见茸绵端着药碗出来了:“药好了。”
被子多是於陵信放在她身上的,姜秾将被子给他盖回去,训良把人扶起来,好依靠着床头舒服些,在他身后又垫了两个软枕。
姜秾接过药碗,用勺子搅了搅,克制住颤抖,递到昏昏沉沉的於陵信面前,用尽一声最温善的语气,唤他:“阿信,喝药了。”
於陵信沉沉阖着的凤眸缓缓睁开,又闭了闭,呼吸沉重,抬手,接过药碗。
所有人都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他,他垂下的眸子则盯着药碗,棕黑色药汤里浮起一圈微不可查的红色粉末。
“一定要喝吗?姐姐。”
评论区重金悬赏“阿信,喝药了”和“大郎,喝药了”的区别[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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