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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56章 如果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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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了7月31日的这一天，重新站在了雾山家宾客区外的花园小径上。
此刻，不远处的灌木丛后，小侦探威尔斯还在喋喋不休地跟他的助理抱怨雾山飞鸟的破绽、抱怨是非不辨的成年人。
但虞婧却不由得抬头望向天空，像是再次见到了那如同天柱倾倒的可怕一幕。
“为什么……”
虞婧想不明白。
哪怕她想明白了小侦探死前的暗号，想明白了雾山一族的人的死法，她也不明白这起事件为什么会迎来这样可怕的结局。
是的，雾山一族一百多人在这场灾难中的确全都死尽了。
可这又如何？
在如今的世界，当异种骤然现世、向人类发起进攻后，当真神降临、向人类社会投下惩戒游戏后，全球各地因各种不明理由死去的人何止数百数千？
但为什么偏偏是雾山一族的死亡就能引来这样可怖的天灾？
【就此……化作天灾吧……】
想到“雾山飞鸟”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虞婧眉头紧蹙。
在这次的事件中，她到底忽略了什么？
虞婧呆立片刻，直到冷风吹干了她额上的冷汗，她才重新抬步，准备再去拜访那位神秘委托人雾山唯一次。
这一次，虞婧准备向雾山唯问一个更有可能得到回答的问题。
上一周目里，虞婧问的问题是雾山唯对她父母的死因知道多少。
而很明显，雾山唯知道东西绝对比大多数雾山族人想象的要多得多，甚至比虞婧想象得也要多得多。
可在当事人不愿意开口的时候，虞婧自然也不好硬逼——每到这种时刻，虞婧就会遗憾雾山唯怎么是那样一个温柔礼貌的样子。
倘若雾山唯在虞婧面前时就像雾山宗介那样，一脸的趾高气昂，不说人话，那虞婧不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踩着她的脑袋逼问真相了吗？
可惜了。
雾山唯怎么偏偏就那么有礼貌呢？
这样想着，虞婧遗憾转身。
下一秒，她目光一凝，对上了一双好奇的蓝色眼睛。
——是侦探！
“奇怪，奇怪，真是奇怪。”那小侦探上下打量着虞婧，“你的表情……和之前在一楼大厅里的时候不一样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小侦探好奇的目光直勾勾看着虞婧，神色直白得近乎冒犯，但虞婧知道这只是因为这小鬼情商太低。
“啊，真是够了，你又在心里骂我是个不懂得人际交往的笨蛋小鬼了！”小侦探不屑轻嗤，“都说了，我才不是不懂，是不屑理会，不懂和不屑是两件事，明白吗？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没有解开的谜团、那么多没有回答的问题！用一个人有限的精力去追寻无限的真相，本来就已经是一件穷尽心力的事了，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要将我的注意力分给那些无知的普通人、去寻求他们的认可？！”
虞婧低声笑了笑。
“那我问你——但你因雾山飞鸟受挫、被所有人认为是无理取闹满口谎言的小鬼的时候，不屑于无知者的认同的你，又为什么会摆出那种备受打击的表情？”
侦探小鬼目瞪口呆：“那、那是、那是因为——”
“因为人是社会性动物，哪怕再孤僻的人也需要一定的社会认可。”虞婧淡淡说道，“而你——像你这样年纪的小鬼，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正是沉迷于受人追捧、喜欢处于万众瞩目之下的年纪。这是你年轻的大脑所决定的。
“所以，哪怕你再聪明，你也摆脱不了‘人性’——当你被人钦佩时，你会骄傲，当你被人否定时，你会气恼，但你被人冤枉时，你会愤怒。这一切的情绪，都是你大脑给你分配的想法、是你身体为你分泌的激素、是你自认为优于常人但却与任何常人一样只被DNA支配的无理性的原始本能。”
“才没有！”小侦探气恼跳脚，“你这是狡辩，我明明、我明明是——”他蓝色的眼睛胡乱转动着，搜肠刮肚地想要找到驳斥的话。
但奈何这小鬼的“高情商”只存在于他自己的自我标榜中。
所以虞婧好整以暇地看他，甚至又倒打一耙：“看，你生气了，这就是你被大脑的激素支配而非被理智支配的证据。”虞婧挑眉一笑，“被激素和本能支配的感觉怎么样？理性至上的小侦探？”
小侦探：“……”
啊啊啊啊啊，真是气死人了！！
小侦探思来想去，最后只能委屈控诉：“你就是欺负我不善言辞！”
虞婧：“只是欺负你笨而已。”
——什么？她竟然说他……“笨”？
胡说八道！真是胡说八道！！
小侦探又瞪圆了眼睛，从炸毛的鸭子变成了炸毛的猫。
虞婧不由得笑了起来。
在被小侦探这样一打岔后，虞婧紧绷的心情轻松了两分，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感到着急迫切了。
也对，都有时间回溯这个技能了，她还急什么怕什么？
哪怕是头猪，在同样的故事下轮回个一百遍，也是能够探明真相的吧？！
想到这里，虞婧摆摆手：“行了，就这样了。小鬼，自己玩去吧，大人还有大人自己的事要忙呢！”
虞婧神色平静，脚步轻快地越过小侦探，向雾山唯的住所走去。
然而，就在虞婧与小侦探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小侦探再次开口了。
“刚刚在你的身上，有一件事发生了。”
虞婧脚步一顿。
“你是十分钟前来到附近的，但因为听到我在跟助理阿隆说话，而你碍于人类那虚情假意的客套，这才站在这边没有动，只怕被我误会是偷听。”
虞婧惊讶：这小鬼，竟然知道她在附近？
倒是出乎意料地敏锐。
侦探小鬼继续说道：“原本你的呼吸和脚步很平稳，应该是在等我和阿隆说完话离开这里后，再准备走出来，又或者是干脆直接绕道离开——就像你现在做的这样。
“但是，五分钟前，有一件事发生了——你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脸色发白，瞳孔比正常状态下收缩了一圈，是受到惊吓的状态。
“而与此同时，你对我的态度也改变了。二十三分钟前，直到我们在雾山家宾客区大厅里分别的时候，你对我的印象应该还比较陌生，你对我的了解，应该就像我对你的了解那样。
“而现在——你对我不再像是对陌生人。而是‘比陌生人要熟悉，比朋友要疏远’。如果一定要下个定义，那就是‘曾有过短暂合作交流的同事’。”
不给虞婧回答的机会，更不给虞婧打断的机会，小侦探语速飞快地说了下去。
“但是，为什么？这样的改变从何而来？是因为刚才我对雾山飞鸟的评价吗？不可能，这不合逻辑。
“哪怕你真的对雾山飞鸟有敌意，在听到我对雾山飞鸟的评价后对我生出认同，你也不应该会生出恐惧和紧张。这不是正常的情绪。
“那么，是因为刚刚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我没有注意到的事吗？不可能，这里一切如常，什么都没有发生。
“除了你之外，这条路上没有第二个外人来过；你没有收到什么让你态度大变的消息，因为你的手机还在上一次我看到的位置没有变过；甚至你也不可能是因为被草丛里出现的蛇虫鼠蚁惊吓，因为雾山家前两天才撒过驱虫药粉，确保不会有贵客因此受惊。
“那么，不是A，不是B，不是C，不是我想到的每一个可能——所以这位神棍小姐，可以请你告诉我吗？刚刚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事改变了你？”
虞婧终于回头，对上了侦探小鬼执着、好奇、不解但又炽烈的目光。
那是对谜题、对未知、对一切未探明的谜底与真相的狂热追求的目光。
虞婧看着这样的侦探小鬼，突然心念一动，冷不丁开口说道：“我问你——如果你有一个委托人，她委托你保护她的安全，可她自身并没有太强的求生欲，并且向你隐瞒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
侦探小鬼瞬间反应过来：“原来如此，你的委托人就是雾山唯！”
虞婧没有理会，继续说道：“可是，偏偏除了隐瞒一些重要的事之外，她非常友善有礼，以至于你根本没有逼问对方秘密的立场。”
侦探小鬼敏锐道：“就连你也没办法从雾山唯的嘴里套话吗？我还以为套话是你们这种当神棍的家伙的基本功？”
“小鬼，你还想不想听了？！”虞婧瞪了他一眼。
小鬼撇嘴，轻哼一声，不说话了。
事实上，虞婧又哪里是不会套话，实在是雾山唯的嘴太严实了。
要知道，虞婧在接到雾山唯的委托的第一时间，就发动了【自己人】这个技能，把雾山唯强行加进了自己的关系列表中。
可就算是这样，上周目，两人在雾山家相处的这几天里，雾山唯愣是一点口风都没露。
虞婧哪怕不相信自己的嘴炮，也得相信自己的技能啊！
所以雾山唯的“闭嘴不谈”，是真的的“闭嘴不谈”。
想要撬开雾山唯的嘴，只能另辟蹊跷。
“总之——”虞婧说，“这位委托人在正常情况下是什么秘密都不会吐露的，这一点我非常肯定。但这位委托人隐瞒的秘密实在事关重大，对她的安全甚至是对雾山所有人的安全都非常重要，你有必须探明的理由。所以，如果是你接下了这个委托，如果是你面对这样的委托人，你会问她什么问题？”
小侦探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侦探小鬼眼珠一转，眉头一挑，神色飞扬。
“太简单了，如果是雾山唯的话，你应该去问她这个问题——”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