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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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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阮悠悠睡到日上三竿。洗脸时刚好碰到方霞回来，阮悠悠差点没笑岔气，这小妞像是刚从泥巴里捞出来的一样，从头到脚都脏兮兮。
阮悠悠问她：“你跟人打架了？”
方霞一本正经的摇头：“没有打架，摔倒了。”
“在哪摔的？”
“田里。”方霞擦了擦脸。
阮悠悠笑笑，把自己的脸盆往方霞跟前搡了搡：“快洗洗吧，小花猫。”
她回到房间，百无聊赖的又拿起了手机，玩到一半才记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于是拉出行李箱来，打算给自己画个美美的妆，加点好心情。
妆化到一半，方霞推开门进来，问她有没有什么要洗的衣服。
阮悠悠捏了捏她的脸蛋，答了句：“不用。”又转回脑袋继续化妆了。
一切都搞定，阮悠悠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回身时发现方霞居然还站在门口，她愣了一下，问：“还有事吗？”
方霞摇了摇头。
阮悠悠笑了一下，略一打量，发现小姑娘又穿了身老旧的花布衫。
“怎么又穿奶奶的衣服了，不是给你买了新衣服吗？”阮悠悠问她。
方霞讷讷的说：“新衣服留着过年穿。”
阮悠悠弯了弯唇：“我给你买的码数可是刚刚好的，别说过年了，再过两个月你都未必能穿下。”说着，催促她，“快去，把那件连衣裙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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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很盛，小院里的水缸和木凳承担起大任，撑起一根细细皮绳，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在皮绳上来来回回的跳跃。
方辉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阮悠悠穿了身黑色的连衣裙，盖到小腿。方霞也穿了件黄裙子，两个人的脸上都闪着细小的珠光。
听见开门声，阮悠悠停下动作，不由呀了一声：“这么早就回来了？”
方辉嗯了一声，走到水池旁，放下了背篓。
阮悠悠和方霞立刻凑过去看，背篓里是几个山果和一条鱼。
阮悠悠拿起其中一个半青不青的梅子咬一口，又酸又甜，不由打了个寒颤。
回身时，刚好跟方辉的视线撞在一起，他像是被蛰了一下似的，淡淡回过了头。
阮悠悠被他的反应弄得楞了片刻，捏着梅子走回皮绳旁，问方霞：“上午有人惹你哥吗？他怎么看起来乖乖的。。”
“没有啊，他很高兴。”方霞说。
“高兴？”阮悠悠非常诧异，“他高兴起来就是这样？”
方霞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哥哥高兴的时候你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阮悠悠顿半秒，眼睛一转：“方辉，我想去河边玩。”
“不行。”
阮悠悠看向方霞。
方霞歪歪脑袋：“去河边不行，太危险。”
阮悠悠呵一声：“就你们村那条河，连只猫都淹不死。”
“猫会游泳，本来就淹不死。”方霞飞快地答道。
阮悠悠愣住：“是吗？”
她虽然很喜欢猫，但却没机会养，她的弟弟，也就是王沛凝的儿子害怕任何带毛的东西。
李思旸家倒是养了几只，每次给猫洗澡都跟要宰了它们似的，嗷嗷叫。
猫居然会游泳的吗？
方霞看着她愣神的样子，在一旁“咯咯咯”的笑。
阮悠悠这才回过神来，轻轻地点了下小姑娘的头，批评道：“年纪轻轻，跟你哥一样无聊！”
下午，家里照常没人，阮悠悠午睡后醒来，把周佳他们寄来的东西简单分类后，拎了两大包零食玩具出门。
天太热，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阮悠悠直奔距离最近的羊妞家，敲开门，小家伙们居然都在，正围在两张拼在一起的矮桌上写作业。
阮悠悠把两大包东西扔在地上，气喘吁吁地招呼羊妞：“快，给我倒杯水。”
羊妞站在门边一动不动。
阮悠悠撩她一眼：“愣着干嘛？”说着走到桌前，自顾自地拿了块西瓜吃。
一群小孩一脸呆滞状。
“怎么了？”阮悠悠扫他们几眼，“几天不见不认识我了？”
二狗“哇”了一声，跳起来：“悠悠姐，你今天可真好看！像电影明星！”
阮悠悠笑了一下，顺势在席子上坐了下来。
桌上摆着一盘切好的萝卜条，看上去像是小家伙们的零食，阮悠悠随手拿起一个，塞进嘴里，嚼几下，登时眼冒火星：“这是什么，这么辣？”
“泡椒萝卜。”羊妞笑道，飞快的跑到水缸旁，给她舀了碗清水。
东西很多，零食、乐高、游戏机，应有尽有，几个小孩从没见过这么多花里胡哨的玩意，全都喜上眉梢，什么作业啊，习题啊，通通推到一旁，无心再做。最后还是阮悠悠看不下去了，敲桌提醒：“别玩了，先写作业。”
几个小孩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玩具都收了起来。
羊妞家挺凉快的，起码比方辉家凉快。阮悠悠坐了一会，汗就消了，靠着身后的墙壁越发的懒散，过了会，她忽然问道：“对了，方霞怎么都不跟你们一起玩啊？”
羊妞说：“她不喜欢跟我们玩，她喜欢跟着方老师。”
还真是。
阮悠悠笑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这些作业都是方辉给你们布置的？”
小孩们点点头。
阮悠悠拿起其中一个作业本，简单看几眼，指着其中一个计算题：“这个写错了。”
二狗十分怀疑的“欸”了一声，把本子拿过去，仔细看一会，还真是写错了，他一边改一边说：“原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嘛。”
阮悠悠笑：“谁说我什么都不会的。”
“大人都这么——”
年龄最小的豆子闷声闷气地回道，话没说完，就被羊妞在桌下踹了一脚。
豆子张着嘴。
阮悠悠笑了笑，松松肩膀，重新靠回到了墙上。
晚上回到家，方辉正在做饭，不大的方桌上摆着碗筷，看上去比六一那天还要丰盛。
方霞端了面条过来，问她：“悠悠姐姐，你吃辣椒吗？”
阮悠悠点点头。
方霞把辣椒酱递给她，她接过来，拿着小勺有一下没一下的往碗里加，最后还是方辉看不下去了，从她手中拿过了辣椒酱。
“别加了。”
阮悠悠怔住，抬头看他，四目相对，方辉的眼瞳紧了紧：“怎么了？”
“没事。”阮悠悠说着，拿起面碗，食不知味地吃完了。
吃过饭，她又陪着方霞玩了一会才回房间。厢房门关上后，方霞悄悄的凑到正在洗碗的方辉身旁，小声的问他：“哥哥，悠悠姐姐是不是不高兴了？”
方辉嗯了一声。
“怎么办呢？”方霞问。
方辉笑了一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等会我去问问。”
“嗯。”
屋内，易拉罐掉在地上，发出声响。
方辉抬头看一眼屋里，对方霞说：“去看看奶奶。”
方霞点点头，听话的往屋里走，走到一半又停住，回头看着方辉：“哥哥，悠悠姐姐的爸爸妈妈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
方辉洗碗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低声道：“不要乱说话。”
“我没有乱说话。”方霞说，“大家都这么说。”她歪了歪脑袋，“如果悠悠姐姐的爸爸妈妈不要她了，她可以一直住在我们家吗？”
方辉没有回答她，方霞等了两秒，便不再等了，回身去了屋里。
她走后，方辉回头看了眼小院的西南角，灯影摇曳，隐约能看见女孩映在窗帘上的影子。他在水池边站了一会，把碗筷拿进厨房，又端了盆热水出来，进屋给老人擦拭身体。
一切都忙完，已近深夜，方辉端着脸盆毛巾出门，刚走到门边，就见院子中间站着一个纤瘦的身影。
阮悠悠依旧穿着她的那身黑裙子，长发铺在身后，正盯着天空发呆。
树枝茂密，在她的脸上漏下斑驳的光，衬得她神色间也恹恹的。
他阖眸，跨过门槛，把脏水倒进了水池。
“怎么没睡？”
阮悠悠回头看他一眼，没什么精神的指了指虚空中的某个点：“那儿，一闪一闪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方辉走到她的身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在茂密的树丛深处看到了一点微不可察的绿光。
“是萤火虫。”他说。
“萤火虫？”阮悠悠挺惊讶的侧头看他，而后又确认似的转回脑袋，眯起眼睛。
“不早了，回去睡吧。”
阮悠悠没说话，过了会，她问：“萤火虫的光为什么是绿色的呢？为什么不是蓝色、红色，白色？”
方辉弯了下唇：“也有黄绿色的。”
“是吗？”阮悠悠长长的睫毛动了一下。
方辉忽的就有些出神，一时间没有说话，过了会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要出去走走吗？”
女孩向他看过来，眼神里不无诧异：“去哪？”
方辉咽咽喉咙：“河边。”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