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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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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阮悠悠都没有出门，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随着雨季的到来，这边的气候更加闷热了，但凡出门，一定中暑，阮悠悠试验了两次之后彻底打消了外出的念头，天天搬了凉席去方霞屋里打地铺。
一群小孩上了不到一个星期的学，又开始放暑假了。
自打那天看完萤火虫回来后，方辉就开始忙了起来，跟方霞一打听才知道，最近稻田里闹虫害，下了好几种农药都收效甚微，村长去镇农业处拉来两个专家，在地头上晃悠了两天后，丢下一堆表格，说是让记录数据。
这个工作毫无疑问的落在了方辉头上。
这天清晨，阮悠悠起了个大早，终于跟方数据员打了个照面，才几天没见，人黑了一大圈，脖颈处也有了明显的分界线。
阮悠悠忍不住问道：“你这数据得记录到什么时候？”
“快了。”方辉一边洗脸一边答，“没几天了。”说着，从绳子上拿了毛巾，问阮悠悠，“今天我要去镇上一趟，你有什么东西要买吗？”
阮悠悠想了想：“物流站可能会有我的包裹，你要是方便就帮我去看一下吧。”
方辉“嗯”了一声，饭吃到一半就被叫走了，阮悠悠盯着他的身影看了半晌，不紧不慢的塞下了半个馒头。
上午，她照旧去了方霞屋里。
方霞跟方辉的房间严格来说其实算是一个屋子，只是中间被书架和布帘隔开，分成了两个区域。阮悠悠玩了会手机便觉无聊，盯着一排直达天棚书架发呆。
书大部分是旧书，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小学教材，高中的教科书被放在最高的一层，看上去像是很久都没有翻过了。
阮悠悠盯着看了一会，搬了把椅子，从一堆束之高阁的书册里抽出了一本数学习题册，翻开，清一色的红对勾，她愣了愣，翻回到第一页，不由笑了。
张康安说他学习好，原来是真的。
*
“这些都是我这两天新收的，你看看吧。”
废品站门口，老大爷把废品结实的捆扎到一起，指着墙根处的几个麻袋说道。
方辉道了声谢，从怀里掏出两本书放在小推车上，走到麻袋旁一个袋子一个袋子的翻找起来，这一批新收来的废品里大多都是些旧报纸，但也不是全无收获，他在其中找到了一本小学四年级的新课本和几册童话书，他把它们从麻袋里拿出来，轻轻拍了拍，走到老大爷身旁：“我拿这两本走。”
老大爷摆手：“随便拿，下次把不用的书拿过来就行。”
方辉又道了句谢，这才告辞。
路过大门时，看到传达室的窗户上放着个蛇皮袋，袋子上压着几本书，其中一本莫名其妙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一本关于心理学的书。
他怔了一下，走过去拿起来翻了翻，回头问老大爷：“这本书我可以借走吗？”
“呦，这个不行。”老大爷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这是我孙女上学用的书。”
方辉思考两秒，又问：“那我可以在这里看一下吗？”
老大爷笑：“这样行。”
*
晚上十点多，方霞推开了家里的大门。
阮悠悠正坐在院子里乘凉，见她回来便问：“人呢？”
方霞摇头。
“还没回来？”阮悠悠有些惊讶。
方霞点点头。
阮悠悠手里的蒲扇摇的飞快，站了会，冲身边的方霞说：“你在家等着，我去砖厂问问。”
这么说着，人已经到了大门口。拉开门闩的一瞬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方辉站在门外跟她大眼对小眼。
“干嘛去？”他问。
阮悠悠回过神，没好气的说道：“当然是找你啊，你干嘛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方辉走进来，把门拴好：“路上耽搁了一会。”
阮悠悠哼一声：“还以为你走丢了呢。”
方辉笑了一下，把手中包裹递给了她。
阮悠悠看了一眼，接了过来。
回到房间，她才把包裹拆开，里头的卷子一看就是新打印的，带着股浓浓的墨粉味，简单翻了翻，她把卷子放在了窗台上。
第二天，方辉依旧不在家，阮悠悠拿了试卷跟方霞并排坐在小桌前，满脸认真。
方霞觉得很新奇，时不时的便抬头看她几眼。
半个小时后，阮悠悠大叫一声，摔了笔：“这他妈是人做的题吗！”
方霞赶忙凑过去看一眼，也挺惊讶的：“这么长时间，你才做了一道题。”
阮悠悠看着她：“小孩子说话要注意，你知道这是什么题吗？”说着，拍了拍桌上的试卷，“这是高考题！”
方霞云淡风轻的“哦”了一声。
阮悠悠看她几秒，感叹：“你跟你哥的重合度不能说百分之百吧，也得是百分之九十。”
“像哥哥不好吗？”方霞眼睫一抬。
阮悠悠被她问的怔了一下：“阿？”
方霞：“哥哥不好吗？”
阮悠悠张了张嘴，而后开始笑起来，指着方霞道：“你丫儿就是个哥控。”
“什么是哥控？”
“就是……”阮悠悠在脑子里飞快措辞，“迷妹，你简直就是你哥哥的小迷妹！”
她看一眼方霞，果不其然在这孩子的脑门上找到了一串问号，于是摆摆手，重新拿起笔来：“我解释不清楚，反正是夸你的。”
方霞淡淡的咧咧嘴角：“你也是哥哥的迷妹。”
“……”
阮悠悠的视线在卷子上凝了凝，抬头看她，觉得有必要再跟小姑娘解释一下，可惜对方已经低下了头，又开始认真做题了。
她叹口气，把注意力重新收拢到试卷上。
一分钟后，再次败北。
今年的高考卷怎么这么难？
她怎么一道题都没见过？
“如果不会做，可以等哥哥回来教你。”方霞在旁边说。
阮悠悠愁眉苦脸：“就这题目……我估计你哥也悬吧。”
“不会的。”方霞说，“哥哥什么都会。”
“……”
方辉学习成绩好阮悠悠是知道的，来这之前，王沛凝明里暗里的不知道说了多少遍，阮季同这才同意把她送到这来“影响影响”。
但是，他好像念到高一就辍学了吧？
她阮悠悠好歹也混到高三了，再怎么不济，也能比一个高中都没读完的人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点吧？
虽然这么想，晚上方辉回来后阮悠悠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了他的房间。
方辉拿着试卷看半天，从她手中接过纸和笔，半个小时后，把满满一张演算纸递给了她。
“喔，这么快就做完一整张卷了？”
方辉说：“不是，是你刚才说的那道。”
阮悠悠一脸震惊，指着试卷上的题号“1”问道：“这道选择题？？”
“嗯。”方辉抬头，“这应该不是今年的高考题。”
“是吧……”阮悠悠说，“我朋友专门寄给我说让我试试水的。”
方辉又看了试卷几眼，摇头：“这应该是份奥数题。”
？？
阮悠悠气呼呼的冲回房间，给周佳打电话。
“赶紧，招供不罚，给你十秒钟的时间。”
“怎么了？”周佳莫名其妙。
阮悠悠深吸一口气：“让你给我寄份高考卷，你给我寄份奥数题，存心打击我呢？”
周佳仍旧一脸懵：“等等，等等，什么奥数题……”她忽然想起来，“你是说今年的高考卷是吧？”
“废话！”
周佳说：“我前两天忙着小语种考试，让姜天睿给你弄的，他又出幺蛾子了？”
姜天睿，操你妈的姜天睿！
阮悠悠直接挂断电话，拉出一串号码拨过去，电话接通的时候，那边震天响。
“喂悠悠，怎么了？”
“李思旸？”阮悠悠咬牙切齿，“姜天睿呢，你把电话给他。”
“他喝多了，睡着了。”
“给我叫醒他！”阮悠悠咆哮。
李思旸一脚踹在姜天睿小腿上：“别睡了！接电话！”
姜天睿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坐起来：“怎么了？！！”
李思旸把电话扔给他。
姜天睿看一眼手机屏，不等靠近耳朵就开始哈哈大笑。
阮悠悠在电话里大骂：“操你妈的姜天睿！你他妈给我等着！等我回去的！”
“哈哈哈哈哈！题难吗？！”
“滚！我他妈有点信心都让你打击没了！”
“那不能吧悠姐……”姜天睿笑抽了，“怎么说以前也是年级前十呢，退步这么厉害？”
“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阮悠悠说，“我回去要不打得你妈都不认识，我就不姓阮！”
“脾气真大。”电话挂断后，姜天睿笑呵呵的跟身旁的李思旸说。
李思旸皱着眉：“你干嘛了？”
“哎呀，没干嘛！就是前几天周佳让我帮忙给她寄份高考卷，我给找了份奥数题寄过去了。”
“你有病吧？”
姜天睿咧着嘴乐：“我这不是怕她在村里呆着无聊，开个玩笑吗……再说了，高考卷我也给寄过去了啊，就放在笔筒里，她没发现怪谁呢！哈哈哈！”
有女孩在人群中喊：“思旸，快来呀。”
姜天睿“啧”了一声，单手搭在他肩上：“不愧是校草大人，就是有魅力，这才来了多久啊……”
李思旸皱了皱眉，把他的手丢开了。
阮悠悠洗完澡回来，就看见李思旸发来的短信，她找出笔筒，从中翻出几张试卷，刚要动笔，脑袋里弹出一个想法：不对呀，高一就辍学的人会做奥数题？
阮悠悠忽然想起那天找上门来的孙老师，她从衣服口袋翻出那张烧了一半的照片，把它铺在灯光下。
照片上的男孩微微抿着唇，大概是因为太严肃了，总觉得那双眉像是在皱着。
碰巧了？
阮悠悠心想。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