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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失踪案 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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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江枝所需要的睡眠时长很短，甚至可以没有。她从地府回到人间，体质本来就异于常人。只不过在设下结界或是在抓凶灵时，用的都是自己的心神，难免需要恢复的时间。
纪亭山大约误以为她是鬼，江枝也没特意去说明。
不过江枝倒是没在纪亭山的脸上找到过一丝疲惫，她下了车之后纪亭山也很快跟上，步伐稳健。
江枝刚走到楼下，上面就下来个走路有些摇晃的男人。
他左手提着袋垃圾，袋口露出几截酒瓶口，随着他下楼的动作叮咣响。黑背心大裤衩，踩着一双家居拖鞋，眼睛都半眯着没睁开，没到晚上就看着喝的二醉，人没到跟前，浑浊的酒气就来了。
江枝将他的长相和手机里的照片信息对应起来，停了步子：“陈杰，请配合调查。”
陈杰就和没听到似的，眼见着要和江枝擦身而过。江枝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你和杜娇在半年前离婚，但邻居们说你们的关系很不好，前不久你还去了杜娇家里，和她闹得不愉快，是吗？”
“我和那臭娘们关系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给老子滚开！”陈杰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大，压根没注意自己面前站着是谁，听到杜娇两个字就把自己手里的垃圾袋“嘭”一声扔在地上，刚要上手，伸出的手腕在半道被人一截，钝痛感令他的酒醒了一半。
“问你话就给我老实点，配合调查你还动一下手试试？”纪亭山一站在陈杰的面前，那压迫感扑面而来，陈杰这才发现面前是两个警察，往后打了个趔趄，“我，我没犯事啊警察同志，刚才是我眼瞎没看清你们可别往心里去……”
纪亭山拦在江枝的面前，把大半的酒气都给挡了。江枝身高在女生里面已经算是高挑，这会儿纪亭山站的和她近，才发现自己还得微仰着头看他的后脑勺。
江枝嗅觉很敏感，都能闻见纪亭山衣服上淡淡的洗衣粉味儿，一点汗味都没有。
还挺干净一人。
纪亭山：“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我都说，都说。”陈杰的态度在纪亭山的威严下飞速变好，江枝这才上前半步，“你和杜娇有什么矛盾，为什么闹得不欢而散？”
“能，能有啥矛盾啊……”陈杰的声音小下去，微低着头，又打量了江枝一眼，犹豫了半晌才说，“还不是因为她那个残废弟弟，我之前帮她照顾了她弟弟那么些时间，就想要点劳务费也正常啊！就杜卓那个样，脚废了，手又没废，天天杜娇都恨不得给他喂饭！警察同志，你说说这正常吗？”
“和杜娇怎么认识的？”
“就那么认识的呗……”陈杰支支吾吾地没说实话，眼神也开始躲闪不停。
纪亭山的声音逐渐冷下来：“知道妨碍警务人员调查是违法的吗？”
“说说说，我说！就是在夜总会认识的，她不是在那上班吗？一年多前我和她认识了之后没多久打算结婚，我知道她自己带着个弟弟生活，可我不知道得这么当爹当妈似的伺候她弟啊！”陈杰想到这个也来气，啧了两声道，“两位警官，是杜娇犯事了还是？”
江枝观察着他的表情：“她死了。”
陈杰的眼睛睁大，吓得酒都完全醒了，手要扶着楼梯的扶手才没坐下去，“死、死了？”
江枝看着陈杰一会儿，让他平静了会儿才问：“你们认识的那家夜总会在哪？”
*
从陈杰那问完地址再出来，外面已经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纪亭山走在前面，抬手给车解了锁，江枝抬起手机看了时间，八点钟了。
如果江枝没记错的话，这一整天下来，她还没见纪亭山吃过什么东西。
纪亭山到了车门口见她没跟上，扭头就看到江枝在一家面馆门前看着他。
此时也不是KTV正热闹的时候，吃碗面的时间还是有的。
“你饿了？”他走到江枝跟前，就被江枝一把拽进了店里。
江枝：“吃饱了才有力气查案，老板，这边来一碗大份牛肉面！”
纪亭山坐下，听到说是一碗，又对后面说：“再来碗小份的。”
后厨负责记录的小伙计抬了个头：“好嘞！”
江枝拿了张纸巾给自己面前的桌子擦了又擦，才把手肘支在上面，慢悠悠道：“你见过鬼吃面？”
“今天可以长长见识。”纪亭山嘴角只是一个很小的弧度，就让他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疏远感散了，他和江枝面对面坐着，店里还有别的人，正在呼噜噜吸溜着面条，听着就很香。
面条上来的很快，纪亭山还是递给了江枝一双筷子，“一人吃饭没有两个人香，多少吃几口？江组赏点面子，我请客。”
江枝发现纪亭山这人查案的时候冷归冷，雷厉风行是雷厉风行，生活中相处下来倒不会让人觉得不适。有时候可能还会有点好玩，比如他尴尬的时候。
纪亭山倒是不含糊，一点架子也没有，端碗就吃。江枝由着纪亭山的话吃了几口，有香味，但是她没有味觉，尝不出任何味道。
“怎么样？”纪亭山抬头问。
江枝点头：“挺不错。”
最后买单的时候江枝也没和纪亭山抢。
杜娇工作的地方在南海夜总会，这地方纪亭山不陌生，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去过几次。虽然杜娇在里面负责唱歌，但是也有一定的陪酒性质。
这种娱乐性质的场所，人员混杂，是非对错也说不清楚。
两人在九点钟来到南海夜总会门口，纪亭山轻车熟路地带着江枝往后台走。本来还走的挺自然，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一转头就看到江枝那奇怪的眼神。
“你还挺熟悉这儿的，常来？”江枝挑了挑眉。
“之前常来。”纪亭山没想那么多，在江枝了然的目光中才回了神，补充了句，“……之前扫黄的时候常来。”
这会儿的夜总会包厢基本上是空的，纪亭山和江枝出现在化妆间时，园姐穿着一身亮片的包身裙，正翘着个涂满了红指甲的手指挥小姑娘怎么上妆，脸上的妆容浓艳，笑起来还是能看到眼角细小的纹路，大约四十岁。
一见到纪亭山走在前面，园姐脸色一下子就堆满了笑容，“哎呦纪警官，稀客呀……什么风将你给吹来了？”
凑近了，香水味像是把江枝要包起来似的，她不免皱了皱眉头。
“查案，配合调查，之前杜娇是不是在你们这工作？”纪亭山也没给园姐能靠太近的机会，这会儿眸色一冷，身边的气压也变像是结了冰。
听到杜娇的名字，周围的几个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了过来。
“人是有这么号人，但是都旷工好几天了，我还以为她是不要这个月工资就走了。”园姐笑得妖娆。
江枝：“杜娇没来上班，你们谁也没问过？”
“哎，看你很面生啊，是纪队女朋友？纪队可真够闲情雅致的，带着女朋友来我们这。”园姐将江枝上下打量了眼，这才说，“先前有个阔公子哥儿追求杜娇，谁都知道杜娇她那个弟弟费钱的很，人没来上班，肯定是和那齐小哥跑了呗，能做阔太太，谁还乐意在这儿陪酒啊？”
江枝实在是被那香水味儿熏得难受，忍了忍也没开口。
纪亭山凝神：“叫什么名字，你们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边上几个也有搭话的。
“齐总好像是和娇姐同一天没来的，之前齐总每晚都要来我们这儿。”
“叫齐严，虽然长得……是磕碜了点，但人家有钱啊！大老板呢，说是一年能赚好几百万，来这就看上杜娇了。”园姐啧啧几声，“杜娇在我们这儿业绩高，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她，这走了也不给我打声招呼的小没良心，她这是怎么还惊动了我们纪警官？”
纪亭山看了一圈：“你们谁有齐严的照片？”
有个在角落里的，在触及到纪亭山的眼神时身子一抖，赶紧将自己手机相册调出来，把那几张自拍给纪亭山看。
纪亭山把长相拍下来，传回了警局，让还在局里的董言赶紧去查。
园姐堆着笑：“两位警官，还有什么事儿吗？我们都是尊敬守法好公民，有什么我一定全力配合。”
纪亭山才嘱咐了两句，准备带着江枝离开。
就这盘问一会儿的功夫，外面的大厅灯光转变成昏暗的射灯，音乐声也逐渐增大，与各个包厢传出的声音交织到一起。
前方有个巨大的舞池，已有不少人在上面扭动。
纪亭山停了步子，身子一侧，让出自己前方的空位给江枝，“我走你后面。”
灯光明灭间，就算是两人穿着警服都看不清楚。纪亭山直觉这种这种情况有些混乱，免得两人被人群冲散了。
江枝还没上前，从洗手间突然飞速冲过来个服务生打扮的人，不知为何连路都没看，对着江枝就撞过去。纪亭山眼疾手快地一把将那人摁住，沉声问：“看路！”
咚咚咚沉闷的鼓点声中，服务员猛地一抬头，闪光灯劈头一照，让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更显得惨白，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当看见自己面前的人穿着的是警察时，服务员的腿脚一软，手却紧紧抓着纪亭山的胳膊：
“救、救命啊警官，我……我见鬼了！”他几乎是尖声喊出来，“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同时，江枝的手机里收到了董言传回来的消息。
【纪队，江组，齐严根本不是什么大老板，根据面容识别，他的真名叫王传申，现在没有正经工作。他的身份是假的，并且已和杜娇同一天失踪。】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