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卷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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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话本的穷书生，说的可不就是陈西辞，倒是幸好彼时临了那一刹给救回来了，可程铄还是忍不住给了这当时出卖陈西辞的春阿娘一脚。“卖人的黑心婆子！”
春阿娘猛的咳了一会儿，以为程铄说卖人指的还是嫣然，她颤颤巍巍费力倒着气解释，“我……我我……经手后，可没再卖嫣然了。嫣然还有个情郎，还是个书生，好像姓杨，家世似乎尚可，到这儿来也是舍得银两的，只不过一直不能替嫣然赎身，早在许久前便看不着人影儿了，只是不知道是散了还是怎的……”
程铄一听姓杨的书生？立马想起来今儿一早西辞拜托自己找的那人了。
“再……再就是出事儿前一阵儿，有个公子，姓甚名谁皆不知，神秘的很，却出手阔绰也很是钟情嫣然，凡是来了便为嫣然一掷千金，也不求和嫣然共度良辰，来了也就是关在屋子里说话……
只不过许是嫣然不太中意那公子，那人一来一走，嫣然就剩愁眉苦脸的，这位爷，从嫣然来历到近况，我可是都一一同您说了个清楚啊！饶命啊！”
李怀昭听的清楚，有关系的就这么几个人，第一个就是陈西辞，她当然是什么问题都没有的，第二个像是个没担当的贵公子，多说大概就是个负心人，出事前一阵的那人听起来倒是可疑的很，保不齐就是老四的人，“程铄，待会儿叫个府衙画犯人肖像的来。”
“是。”
“春阿娘，待会儿你要将方才说到的后两个人对画师说清楚了，若是依着画像有线索，就饶你一命，若是没有，便是你还不交代清楚，到时候要怨就怨你自己吧。”
李怀昭知道从这儿最多也就得到这些消息，说完最后一句，起身就往外走。程铄紧跟其后。
只剩春阿娘哭倒在原地，手向前凭空拽啊拽，企图拽李怀昭停下，可又远远不敢，她也知道那人衣角都不是她这种人碰得的，“爷啊！知道的我可都说了，没一样儿落下的，您可饶我这一命吧！”
出了门。李怀昭才问程铄，“看守风月楼的是谁的人？”他的狠绝无人不知，带兵管人也是对犯错不留情面的，而朝中京中他的人也都近乎占据全部，像今天看守风月楼的这些人，绝不是他管束的兵。
“殿下，那些都是颐王的府兵。”程铄也倍觉头疼，谁成想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虽说风月楼是烟花地，可太平盛世也不是能容这些人这般胡来的，如此风气，以小见大，平日里也应该是为非作歹惯了，李怀昭可容不下，“这会儿都杀了倒也不合适，将他们充去不要紧偏远些的地儿做苦役去吧，什么艰险的工程都无妨，也能算是为国效力了。”
陈西辞和阿齐匆匆赶来正听见李怀昭这番话……也早都见怪不怪了。
“殿下。”
李怀昭看见陈西辞拿着纸筒，没想到她还真能拿到林松杰的证词，此处却不宜多言，“嗯，回去说。”
“程铄，叫清明司的魏玮来这儿看着，拿到画像去找线索，派咱们的人看守，正常对待里边儿的人就是了。”
“是。”
“先回府。”风月楼这块，街头巷尾，不免有他人耳目，李怀昭打算回府再商议接下来怎么做。
他们刚打算离开这儿，却突然被叫住，看着不远处来个人，干瘦的身形目露精光，可不就是赵德风吗。
离得还远双手就行礼状，笑呵呵走过来，又给李怀昭行礼，“昭王殿下。真是巧了，方才我就在远处瞧半天，走近一看，还真是咱们昭王殿下。”
李怀昭是懒得理他的，坐在马上，也没下去的意思，只不过想来这赵德风也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儿，估计他是一直在这儿等着的，这才抬抬眼，“是赵阁老。”可脸色依然明摆着叫他有话快说，没人在这儿同他浪费时间。
程铄阿齐也不待见他，没个好脸色，陈西辞最是不同，她想的只有如何杀了眼前人。
赵德风眼珠一转，真事儿似的说起来。“说来有趣，方才我遇见京兆府尹，谈了个他经手的案子，有个恶霸强占了一王姓员外家的大女儿，女子最重贞洁，受不住自尽了，王家要告上官府。却怎么也想不到，那恶霸的兄弟早就出了损招，还早一步带恶霸告上官府，给王家闹成命案，整个儿王家冒死将家中另一个小女儿装成丫鬟倒卖出去，这才留下一个活口，卷宗这会儿还得送往卷宗阁呐……”
赵德风也并非想给李怀昭方便，只是想给四皇子使个绊子罢了，敌人的敌人暂时是朋友。
谁让四皇子想将科举选拔官员这活儿揽到他那去呢，夺他碗里的肉，让他安生他可就不是赵德风了。
只有程铄听的云里雾里，可李怀昭他们听的明白，只是一时不知他是何动机，为何来帮自己，毕竟他自己应该都知道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吧，只是也没纠结在这儿。“是有些意思，赵阁老，我们还有要事，先走一步了。”
“恭送昭王殿下。”赵德风自是知道李怀昭一点就透，来这儿等这半天的目的也达到了，转身就回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李怀昭也没什么可再犹豫的，立即吩咐下去，“西辞和我去卷宗阁。程铄阿齐你们在这儿和清明司魏玮交接。”
程铄还是不解，这会儿去什么卷宗阁啊？还这么着急。阿齐倒是能猜到些，拉程铄到没人地方解释给他听，“赵德风又不是真来讲故事的，还扯什么京兆府尹，京兆府尹够的着他吗？他是意有所指，和嫣然姑娘有关系。而这能牵扯到大皇子，亦或是四皇子，殿下和西辞顺利的话，应该能拿到证据，解开为何刺杀颐王的就恰巧是嫣然姑娘这一谜团。”
程铄好像有点儿明白了，“嫣然从庆州城来，她家中家人被杀或流放下狱，依照惯例，如此判罪的卷宗会备份送到京中卷宗阁！”
阿齐挑眉，只不过希望顺利吧。
另一边，李怀昭也没顾得上和陈西辞多做解释，快马到了卷宗阁，下马鞭子一扔就往里走。侍卫一见这冲进来的是昭王殿下，想拦也不敢，只知道惶恐着赶紧给卷宗阁齐阁长报信儿去，天知道他们卷宗阁今儿是倒了个什么霉。
李怀昭气势汹汹，齐阁长出来迎着实被吓着，“是昭王殿下！老臣不知……”
李怀昭没空说别的，他知道卷宗阁放置卷宗处在哪，直接朝那走，边走边发话，“去找卷宗，七年前，即景浩二十三年，庆州城备份上来的卷宗！都找出来！涉及王姓的再单独挑出来。”
可怜齐阁老一把岁数，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如往常轻轻松松办办公突然来了这么个祖宗！满京城找也没个敢惹他的啊！
他吩咐下来，齐阁老也不敢耽搁，中气十足吩咐着，“来人！来人！找卷宗！景浩二十三年庆州城备份上来的卷宗！再给涉及王姓的都挑出来！”
这下子，卷宗阁能用得人手，全被调集至此，来翻找卷宗。
李怀昭也不敢确定此行一定能有结果，只是尽力而为，这会儿就在卷宗阁安置卷宗的阁楼前负手而立，以防有人动手脚，他就亲自看着卷宗阁的人找卷宗，心里也有点没底，最重要的是其实后悔一着急带了陈西辞来，若是真的没结果，最失望的还是她吧，可再想到不论如何李怀颐这案子最终能是个什么结果，只怕她要更失望难受一回……
他转过头，声音放低，“西辞，你过来我身边。”等陈西辞和他肩并肩站着，他这才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西辞，凡事都要尽力，可不为求皆有结果，最重要的是不留悔意，为亲友尽力。”
陈西辞也侧过头，正对上他毫不掩饰的关切目光，心上一紧，这样的目光，自从娘亲去世后，她再没见到谁对自己有这般模样，莫名眼眶温热，“殿下……”
其实她倒平稳些，眼泪就在眼里打转儿，还是忍着，别人看不出什么不对，可一看陈西辞这样，李怀昭竟有些无措，怕她流眼泪，甚至连手都不听话抬起来，下意识的想准备给她擦眼泪，手悬在半空又发觉不对劲，连忙放下去。
这一幕看在全然不知情的齐阁老眼里，成了个分外可怜陈西辞的结果，昭王殿下竟然连身边言官都威胁，给人吓成那样儿！还想动手？！齐阁老是有些正义之气的，佯怒扯着嗓子，想转移李怀昭注意力，“都找好没有！找着了还不赶紧给昭王殿下过目！”
有监工，自然是快的，齐阁老这一喊，那边儿也完事儿了。
倒不多，十几分卷宗摆在桌上，整整齐齐。
陈西辞却独独发现有个人神色异常。也没多想，抬手指了指那人，“你是在卷宗阁做什么的？”
……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卷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