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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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星渊嗤了声，打量着站在自家小侍女身后的青年。
他穿着身白底蓝纹的朴素道袍，泼墨长发散落，一张清冷淡漠的脸，越过凌烟的头顶，静静看过来。
就算柳星渊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这张脸挑不出瑕疵，难怪一下子就勾走小侍女的魂。
柳星渊心里骂：男狐狸精！
看着凌烟把男狐狸精护在身后，一双杏眸瞪圆的紧张模样，他心里更气了，手里平野剑不住在嗡鸣。
“你是哪一峰的弟子？”柳星渊压着火气，见他不回答，“外门？”
这一身道袍朴素至极，想来是不知道哪个山头支脉跑出来的狐狸。
“凌烟，过来。”
烟烟听见他直呼自己名字，吓得缩了缩脖子，往后面退一步，后背撞在了阙光尘的胸膛。
一只手按住她的肩头，乌黑长发流水般落下来，阙光尘低下头，在她耳畔低声说：“不必怕。”
凌烟简直要哭出来了，大少爷的眼睛跟刀子似的，直往她身上剜。她怕大少爷生气，想办法来刁难自己，又怕一走开，柳星渊的平野剑就刺到阙光尘的身上。
按她对柳星渊的了解，玉龙城无法无天的少主是真能干出这种事的。
她垮着小脸，“大少爷，你误会啦，阿阙……师兄在教我学术法，他救过我的性命，是我的恩人。”
柳星渊声音微重，“我让你过来。”
凌烟“奥”了声，慢吞吞地往前走两步，她刚一挪开，就看见柳星渊转动剑刃，连忙缩回阙光尘的身前。
柳星渊气极反笑，咬碎一口牙，“好，很好。”
小侍女头一次站在自己对面，还不是因为阿姐，而是为了这个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野男人。
“凌烟，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不过是一个侍婢，”柳星渊都有些急不择言了，“你什么都是玉龙城的，日后婚嫁结契，也都要听城中安排！你休想，休想……罢工！”
凌烟没看到，在她身后，明阙极轻了皱了下眉。她捏着袖子，柔声道：“大少爷，你在说什么呀？伺候少爷，我当然是愿意的。”
玉龙城给的灵石那么多，她只用给少主顺毛，就什么都有了，算个神仙工作了。
何况，家里爹爹娘娘还期盼她继承家业，继续当玉龙城的管家。
她拿起自己顺毛的本领，安抚着少爷，“只是身为大少爷的侍女，我也不能太弱，所以才来找师兄学术法，上次你不还嫌弃我太弱了吗？”
柳星渊面色缓和不少，缓缓吐出口浊气，“我没有嫌弃你。”
“你说我会守不住玉龙城，”她微蹙眉头，露出忧愁的神色，“我才想变强一些，好让自己配得上少主。”
柳星渊彻底没了气，琤地一声把宝剑收回鞘中，伸出手，“过来吧，我不动手了。”
趁他不注意，凌烟手往后，在青年冰凉的掌心塞了点东西，便快步走向柳星渊，快靠近时，柳星渊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瞪阙光尘一眼，牵着小侍女跳上飞剑离开。
明阙立在原地，静静看着他们身影消失在云海里，山崖的风鼓起他身上道袍，他收回目光，打开手掌。
一颗翠绿的耳铛折射阳光，似一滴春水，落在他的掌心。
不久前，它还挂在少女耳垂，随她的动作叮当摇摆。
明阙垂眸看了会碧玉，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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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耳朵上那个绿油油的法器呢？”柳星渊忽然问。
凌烟用手遮住耳垂，心虚地说：“刚才打斗的时候，也许是掉了吧。”
柳星渊皱眉，盯着她空荡雪白的耳垂。
那双碧玉耳铛本是件传音法器，不算贵重，只是很漂亮，她经常戴着，歪头软声喊“大少爷”时，耳上碧玉轻摇，像泓柔软春水，被阳光折射着光。
柳星渊：“丢了就丢了，再换一个吧。下次集会有拍卖，我去买一对新的。”
凌烟笑道：“不用啦，待我学会传音的法术……”
柳星渊打断她，“你学这么多法术做什么？难道玉龙城还护不住你？”
凌烟要说的话堵在喉咙里，睁着杏眼，呆呆地看着柳星渊。
柳星渊：“别学了，我在孤山脚下给你买个庄园，你每天照旧养花做菜，等我修炼回家伺候我们就行。不用待在山上了。”
要是前两天，他说这样的话，凌烟说不定就背着行李，高高兴兴地下了山。但如今她用手绞着系在发端的绸带，心中忽然有些奇怪的感觉，她背过身，小声道：“可是……师兄夸我资质很好。”
“师兄？”柳星渊语气古怪，“你的阿阙哥哥？”
凌烟撅起嘴，闷闷道：“他也说了。”
江长老也说了。
她本来对术法并无兴趣，身为侍女，她接触不到什么高深术法，学的只是些除尘、去垢、方便伺候人的术法。就算同少爷小姐一起上课，也是在旁边服侍他们，为他们端茶送水，揉肩按背。
阙光尘教她的缩地成寸，是她第一次接触的高深术法。当法印结成，她似乎与天地连通，往前踏一步，并非人动，而是地脉随她心意奔涌，载她瞬移而出。
这种人与天地合二为一，我不动，天地随我心意而动的感觉太过玄妙。
她很喜欢。
“你别信他的话，我看他不像什么好人，就是想拐骗你，没错，”柳星渊磨牙，强调这个词，“拐骗！”
凌烟本想为阙光尘辩解几句，但瞥了眼少年脸色，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再说，”柳星渊捏着她柔软的脸颊，笑着说：“你资质怎么就好了？学个练剑都要好几年，还真信了他的话？”
凌烟没有再说什么，一路低着头，被柳星渊送回客舍。她跳下飞剑，埋头往里走。
柳星渊跟在后面。
周围的杂役随从们冒出头，好奇地看着，有想向柳家少主前露个脸的，被柳星渊一声“滚”给吓得退到旁边。
凌烟默不作声走回自己房间。
柳星渊看着小侍女安静的背影，心中忽而惴惴。御剑飞到客舍这么久，凌烟还没开口同他说一句话。
他心中隐隐后悔，但又很不服气——就为了这么一个野狐狸精，她居然不听自己的话了。
凌烟随手拿出块手帕，俯身擦椅背。
柳星渊手抵住唇，干咳几声，悄悄靠近，见小侍女不搭理自己，左右打量屋子，瞥见挂在墙上的鸡毛掸子，眼睛一亮，拿起鸡毛掸子，在空中挥舞。
凌烟惊呼：“大少爷！你把灰都弹床上啦。”
柳星渊尴尬地丢掉鸡毛掸子，“我瞧别人都是这样做的。”
凌烟叹口气，点了点擦得锃亮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来。她从储物戒捧出一碗冰品，微笑道：“大少爷，我为你做了杏子冰。”
她弯着眉眼，语气温柔，瞧上去没什么脾气。
柳星渊吃着杏子冰，吃了几口，忽然问：“只给我做了吗？”
凌烟“唔”了声。
柳星渊：“我知道你还给我姐做了，”他用银勺搅动杏子冰，青杏冰块叮当响，“但不能再给别人做了。”
从小就是这样，他们之间，三个人就已经很挤了。
凌烟托着腮，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大少爷，如果你不许我留在山上，”她又叹了口气，“我想等几日后大典再下山。”
她还没见识身怀“大器”的限制文男主呢。
柳星渊料想就几天的功夫，小侍女和男狐狸精也不会有什么事。但离开前，他捏着烟烟的脸颊，不忘提醒：“不许和那个人私下再相处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