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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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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想如此锋利，但李丰宝的敌意太明显，哪怕他一直笑着，眼底却一直带着厌恶，摆明了是瞧不起她们。
季颜最痛恨的就是门缝里看人。
这边正说着，不远处又有一个人缓缓走来。
他面无表情，身上穿着天青色的直襟长袍，头发用一根玉簪束在头顶，隐隐还透着湿意。
“韩老板？”李丰宝语带困惑，“想不到这点蝇头小利，竟还能劳驾你也跟着跑一趟。”
来人正是韩泽。
没想到他匆忙赶回来，竟也是为了这桩事。
面对李丰宝的嘲讽，韩泽连眼神儿都懒得给他，走到门口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让让。”
看到这一幕，季颜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只怪李丰宝实在没眼力劲，肥胖的身子挡住了韩老板进门的路。
听到她的声音，韩泽回头望去，蹙眉：“天还不够冷，让你站在门口吹冷风？”
“冷，特别冷。”
季颜拉着陈禹萱的手，借着李丰宝给韩泽让开的路，小跑着进门。
李丰宝脸色铁青，站在门外咬牙切齿地瞪着前面的三个人。
他想不通，韩泽这么一坨大冰块，什么时候竟跟季家人勾搭到一起。
短暂交锋后，三人被县令府的管家请到书房。
莫县令一身书生装扮，正执笔批阅公文诉状，他向来勤勉，深受陇安城的百姓信赖。
看到几人进门，莫县令放下笔：“正好三位碰到一起，规矩我便一起说了，今年的布料由韩家提供，五日之内，烦请季老板和李老板拿出样品，最终由捕快们选出今年的服装。”
毫无赘言，莫县令公允地发布规则。
李丰宝诧异地看了一眼韩泽，上前一步：“大人，每年都是根据设计来定布料，今年怎会提前定下？”
李家裁缝铺不仅有裁缝，还有专门的布料进货渠道。
今年布料提供商直接定给韩家，对他来说，相当于削减掉三分之二的利润。
李丰宝自然是不满意的。
莫县令放下笔，神情严肃：“往年为了照顾设计，在布料选取的时候受到的掣肘太大，很多捕快反应，料子太过娇贵，不适合他们巡街的时候穿。”
这话说的十分委婉。
实际上却是，前几年的布料不经穿，有些捕快在街上抓捕犯人的时候，跑得过快衣服会撕坏，动作大了腋下、□□这种位置，不是开线就是拉丝。
总的来说，就是李家裁缝铺做的衣服，真的是差强人意。
要不然，这一次莫县令也不会专门悄悄让人怜惜季颜。
李丰宝一听，羞愧的满脸通红。
倒是韩泽，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漠，仿佛莫县令说的那些话，他根本没听到一般。
季颜忍不住在心中给他竖起大拇指。
哥们心态真稳。
“大人，今年准备使用什么样的布料？可否提前告知，我们依旧布料来决定样式。”季颜上前问道。
今天这事，就像是命题作文，提前给布料以及衣服的用途，让设计师进行设计。
在现代，季颜不止一次的遇到过，所以丝毫不畏惧。
“天黑之前，我会让人把布料送到二位府上。”韩泽许诺。
季颜点点头，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莫县令抬头：“二位可还有什么问题？”
两人纷纷摇头，事已至此，就是要凭借真本事做事。
“既然如此，五日后期待二位的成品。”莫县令微笑着送客。
几个人告辞后出了莫家大门。
季颜盯着面前微湿的墨发，鼻尖被清香的皂角味环绕，别说，有洁癖的男人，有点符合她的品味。
“别看了，人影都没了。”陈禹萱伸手在季颜面前晃了晃，打断她发呆。
“咳咳，没有，我在想事情。”
想在现代的生活的三十年，竟然没能碰上符合她审美的男人，想不到来到这里还不到三个月，就遇上一个。
陈禹萱没揭穿她，转而问起正事：“官府的订单咱们能吃得下吗？”
县里的捕快差不多四五十人，每人每季两身衣物。
也就是说，这一批订单第一季就得做出上百件成衣。
李丰宝手中有不少好裁缝，但季颜目前只有她自己一个光杆司令。
“问题不大，有办法的。”季颜信心十足。
至于设计，其实说到这笔订单的时候，她脑海中浮现的便是现代各式各样的制服。
现代种花家的正式制服是真的帅，不管男女，只要那套制服一上身，便给人以庄严神圣、英姿飒爽的感觉。
可靠又让人心安。
照着这个思路，再结合本地的服装风格，季颜很快就有了方向。
接下来的时间，她把自己关在书房，画了一版又一版的设计图，不断打版又不断否决，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她制作出了让自己满意的作品。
时间一到，季颜便带着衣服，跟陈禹萱一起去往县令府。
一路上，陈禹萱一直都是心事重重。
快走到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颜颜，若是没选上，你也别气馁，我们都知道你设计的衣服特别好。”
季颜停下脚步：“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陈禹萱索性不再瞒着：“李丰宝他姐夫就是衙门里的捕快，还是个小队长，待会儿选择衣服是要捕快们来选，所以咱们获胜的可能性不高。”
其实在前几天，她就听说了这件事，还让虎子特意去打听了一下。
事实确实如此。
但季颜为了设计出合适的衣物，天天把自己关在书房，吃饭睡觉都没出书房的门，陈禹萱不忍心打击她，也就没说。
现在眼看着就要出结果，她怕季颜希望太大，落选之后会难过。
谁知季颜的神色并没有慌乱，反倒是无比释然：“原来是这样，没关系，要是落选了，咱们就把衣服做出来给虎子穿。”
昨天找虎子试穿的时候，对这套衣服可是爱不释手。
“你能想开就好，我就是怕你会失望。”陈禹萱释然一笑，心里的负担轻了不少。
姑嫂二人来到县衙，一进门便被请进了单独的房间，有专人收走衣服贴上标签，并询问季颜设计的细节，让她仔细说出来，由专人转述给捕快们听。
看到这幅场景，季颜观感不错，最起码表面的公正维系的很好。
做完这些，二人被请到大厅，此时李丰宝已经就位，捕快们满满当当坐了一屋子。
莫县令坐在最上首，他的右手边坐着的竟是韩泽。
“想不到吧，人家根本不用做什么，直接内定，首富果然还是首富。”李丰宝站在季颜身旁，酸溜溜地开口。
季颜奇怪地看向他：“五天之前你不就知道了，现在来吐槽是不是晚了点？”
再说韩泽能坐在那，还不全靠他李丰宝偷工减料，前几年若是做好质量把关，今日哪会有这样一出竞争的戏码。
被她噎的脸色通红，李丰宝重重合上折扇：“不识抬举，待会儿你就等着哭吧。”
说完转过头，拒绝再跟季颜搭话。
季颜也不想搭理他，只觉大冷天扇扇子的人，脑子肯定有点那个大病。
真当自己英俊潇洒，还折扇不离身。
竞选很快开始，两件衣服同时拿到大厅中央，一左一右的摆好。
衙门的师爷上前为大家讲解衣服设计的细节。
先讲的是季颜的设计。
她根据捕快的工作性质以及韩泽提供的布料，最终选择的是黑红色三件套的搭配，最外是一件直襟长袍马甲，垂在小腿的位置，通体黑色，衣襟处拼接三指宽的红色，肩膀处两指宽的红色。
内里是长袖打底加一件裙裤，中间红色腰带为封，袖口五指宽的红色束袖，脚踝处也是扎紧的。
衣服一拿出来，就有人发出一声惊叹：“这衣服穿上指定好看。”
之前的衣物，走的是舒适耐脏的设计，所以用的灰黄色，大襟斜领，袖子还松松垮垮的，拿把刀都能缠起来。
穿上委实不怎么好看，而且巡街的时候，一不小心就能挂住点东西，别提多麻烦。
季颜设计的袖口、裤脚都是收口的，想想就觉得很方便。
所以很多捕快的眼睛，已经快要粘在衣服上。
讲完季颜的之后，李丰宝的样衣也推到中央，师爷继续讲。
颜色一如既往的土黄色，说是老百姓已经习惯捕快们的形象，突然变了颜色会不习惯，其他的设计跟往年大同小异，唯有一点变了，那就是在胸前绣了个圆圈，里面秀了个“捕”字。
师爷讲，这么做是为了增强官府的权威，让贼人看到捕快，就能不寒而栗。
说实话，设计感不强，实用型也不强，反倒是强行附加的那些含义，勉强能算得分点。
“好，两件衣物都给大家展示完毕，喜欢哪件就选哪件，少数服从多数，来吧。”莫县令利落地吩咐。
捕快们应声而动，很快就站成两排。
季颜看到有个捕头频频看向李丰宝，而李丰宝偷偷朝他比了个“耶”，不，应该是比了个“2”。
她嗤笑一声：“李老板这就志在必得了？”
“什么？”李丰宝皱眉看向她。
季颜伸出两根手指对着他：“耶！赢了！”
李丰宝大囧，气呼呼地打开折扇扇了扇，拒绝跟她对视。
冲他做了个鬼脸，季颜继续看捕快们的动作。
刚开始一大波人冲向她的样衣，但随着李丰宝给人比了个“耶”之后，几个捕快紧跟着那人换了地方。
眼瞅着自己的队伍慢慢变短，最后差不多更另一边持平，陈禹萱紧张地捏住季颜的手，恨不得大喊几声。
韩泽百无聊赖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余光扫到李丰宝的动作，嘲讽地勾起嘴角。
“大人喜欢哪件？”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莫县令捋着胡须：“各有千秋。”
韩泽微微一笑：“我倒是更喜欢第一件，常年在外奔走，束袖更适合拿剑佩刀，不管是行走还是骑马，都很便利。”
他鲜少说这么多话，莫县令别有深意地看向他：“只是方便？”
“当然。”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