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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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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颜一点都不意外。
昨天李丰宝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摆明了想给她使绊子。
今天若是一切都顺利，她反而会更担心。
“行了，咱们回家。”招呼着虎子，季颜扭头往回走。
虎子到底年龄小，急的团团转：“就这么回去吗？可是没有裁缝，咱们根本完不成一百件衣服，到时候不光要赔官府银子，说不定还会被问罪，这可怎么办？”
季颜转身安抚道：“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先回家。”
看她如此淡定，虎子紧张的情绪慢慢纾解下来。
自从他重新被召回季家，小姐就完全变了副模样，不仅不再嚣张跋扈蛮不讲理，反倒是进退有度，对什么事情都成竹在胸。
现在事情虽然同样棘手，可虎子不自觉地就相信，自家小姐一定能搞定。
主仆二人反身回家，在走到城东街街头的时候，远远地瞧见，李丰宝拖着肥胖的身子，不怀好意地笑着朝他们迎头走来。
“季老板，忙着呐！”
追上门来看笑话，李丰宝还真有出息。
季颜毫不露怯，笑着迎上去：“当然，毕竟刚拿到一个大单子，恐怕得忙上好一阵，不比李老板，一大早就有时间在街上闲逛，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
原以为会看到季颜气急败坏的样子，李丰宝特意赶来刺激她，没想到竟会被讽刺回来，当下便撂了脸子。
“牙尖嘴利！”他黑着脸，“有你哭的时候，哼，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到时候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可怜你！”
说完他甩袖离开，气呼呼地模样，像个翻滚的河豚，整个人都一鼓一鼓的。
季颜甩了他一个白眼：“你跪着等都等不到那一天！”
“就是，回家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呸！”虎子对着他的背影连呸好几口，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季颜笑了笑，没说什么，径直往家走。
在路过粮铺时，恰巧跟老板张成山撞了个对个。
张成山喜上眉梢，伸手拽住季颜的胳膊：“季老板，终于碰到你了，最近你可真忙，我找了你三四趟都没找到人。”
“你找我有事？”季颜皱着眉头盯着他的手，张成山憨笑着放开。
“当然。”
季颜：“什么事？现在说吧。”
张成山左右看了看，见自己的伙计伸着脖子偷听，季颜身后还跟着虎子，羞恼地甩了甩袖子：“都给我滚一边干活去，没一点眼力劲，滚滚滚。”
活计们装作忙碌的样子，小跑着去了隔壁。
倒是朱虎，老老实实地跟在自家小姐身后，丝毫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张成山支支吾吾地不肯说，眼神儿频频飘向朱虎。
季颜不耐烦地催促：“到底什么事儿？”
“就是那件事，你之前答应我的，你忘了？”张成山急切地解释。
原主答应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季颜无奈，只能支开朱虎：“虎子，你去帮我通知张妈，下午韩老板的人应该会来送布料，让她把库房收拾出来。”
虎子领命离开，心中觉得甚是奇怪，明明张妈去了衙门，小姐难道是忘了。
季颜转头看着张成山：“你指的是什么？最近实在太忙，我真忘了答应过你什么。”
笑成褶子的脸瞬间拉下来，张成山怒了：“你是不是想赖账，之前你可是说，只要我出五十两的聘礼，你就把陈禹萱嫁给我，定金都收了，可不能反悔！”
之前说好了尽快办，结果陈禹萱早产，季颜又说要等做完月子。
现在孩子都三个多月了，她竟然提都不提，张成山怎么可能不着急。
他已经打了二十七年光棍，曾经也说过几门亲事，但好人家的姑娘嫌他胖，穷人家的定了几个，要么中途反悔，要么跟人私奔，更有一个都上了花轿，结果心疾猝死。
如此种种之后，便有传言说他克妻。
严重的时候他自己都信了，想着不祸害好人家的姑娘，姑且这么单着吧。
谁知去年夏天，有个老道士给他算了一卦，说他克妻的命数能改，只要找个二婚的就行，而且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琢磨了好几个月，都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季家父子突然遭难，季家只剩下季颜和陈禹萱。
季颜肯定不符合条件，可张成山怎么看，怎么觉得陈禹萱就是老道士口中的那个良人。
是二婚，又近在眼前，关键是陈禹萱长得水灵灵的，是个相当标志的可人儿，张成山打心眼里觉得满意。
所以他跟原主一拍即合。
原主想无牵无挂地嫁给陈金玉，家里的长嫂还有侄子委实多余，她干脆打包了一起卖给张成山，还能拿到五十两银子，何乐而不为。
原主打的小算盘叮当响，可坑苦了现在的季颜。
听到张成山的话，她伸着食指指向自己的鼻尖：“我提议的？”
真是黑了心肝，五十两银子就把嫂子和侄子一起卖了。
“当然，我这里可有凭证。”说完，张成山摸出一张字据，上面写清楚了两人的交易。
季颜一把夺过来，看清楚之后，三下五除二麻溜地撕成碎片。
“喂，你做什么？！”张成山伸长胳膊去抢，到底没快过季颜。
“抱歉，之前家里突然遭了难，我受了刺激，精神不太正常才做出这种事，现在正常了，所以定金我双倍还给你，其他的还是莫要再提了。”梗着脖子，季颜诚恳地解释。
听到这话，张成山却彻底傻了眼：“这怎么能反悔？”
他娇滴滴的小媳妇，眼看着到嘴边，突然就没了，谁能受得了这委屈。
将近两百斤的七尺男儿，站在季颜面前，委屈的抽抽搭搭，眼看着就要砸泪珠子。
季颜一阵手忙脚乱：“张，张老板，你听我给你解释，是这么一回事，之前我受的刺激太大，办事非常不妥帖，这点我给你道歉，但是收回咱们之前的承诺，我也是为了你好。”
“怎么就为我好？你分明就是反悔了。”张成山怒斥。
长叹一口气，季颜循循善诱：“是，这点我承认，但是你想一想，我大哥是不是还在？而且他跟我嫂子并没有和离，按照当朝的律法，你若真强娶了去，可是要坐牢的，我不能坑你是不是？”
倒吸一口气，季颜解释的满头大汗。
不能让张成山真哭出来，实在是太难看。
“你说真的？”张成山不怎么相信。
季颜：“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不信你找个懂律例的问一问。”
张成山不傻，反倒是还很精明，季颜说的理由他其实早就想过。
但当时他琢磨的是，只要把陈禹萱娶回家，生米煮成熟饭，哄着她写上一封和离书，让后再找季颜签字就是了。
季杭一个被流放的罪案，官府不可能向着他。
现如今，季颜反悔了，他就算琢磨的再明白，却根本实施不了。
与其双方闹的难看，倒不如让季颜心虚，双倍返还他定金，面子里子和银子都有了。
“行吧，那你把定金给我还回来。”
季颜忙不迭应下，匆匆跑回家去取银子。
原主真是害人不浅。
刚回到家，银子还没找出来，门口就传来陈禹萱跟张妈说话的声音。
这么快就回来了？
季颜心虚不已，匆匆把银子塞进袖口。
“颜颜，你裁缝找的怎么样了？今天张捕快他们还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他们家里人不少都会做衣服。”陈禹萱兴奋地进门，脸色绯红。
季颜不敢跟她对视，敷衍道：“还没找到，我再出去看看。”
说完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陈禹萱一头雾水，疑惑地盯着她的背影问朱虎：“你们上午遇到麻烦了？”
“恩，李家裁缝铺的人故意欺负咱们。”朱虎迅速把上午的遭遇复述了一遍，字里行间都是对李丰宝的指责和埋怨。
陈禹萱听到之后实在不放心，紧跟着季颜的脚步出了门。
她担心季颜为难，怕她万一想不开去找李丰宝理论，再被人欺负了。
谁知刚走到大门口，隐隐约约听到隔壁传来季颜的说话声。
她疑惑地看向院墙，是去了张成山家？
“张老板，这是二十两银子，双倍返还给你。”白花花的银子，季颜眼睛眨都不眨地给出去。
张成山美滋滋地接过去，但面上依旧满含不悦：“真的没可能了吗？其实我可以给你一百两银子的，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不，不用考虑了！”季颜严词拒绝，“你就是给我一万两银子，这事也不可能。”
买卖人口犯法，当代有为好青年季颜表示，这种事绝对不能干。
“行吧。”带着满满的遗憾，张成山把银子揣进胸口。
见他同意，季颜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转身准备离开。
走了几步之后，她突然回头叮嘱道：“张老板，这件事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嫂子。”
“当然，咱们两个之间没有任何交易。”张成山保证道。
季颜这才放心地离开，谁知转头一进门，就看见陈禹萱站在院墙旁边，审视地望着她。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