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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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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季颜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好好感谢她。
只不过现在季颜无暇顾忌其他,一心只想赶紧完成官府的订单,做大自己的事业。
春分过后,天气日渐暖和起来,整个季家经历了十几天的忙碌之后,一百件崭新的制服顺利完工。
还有三天就要交货,众人忙完最后的收尾工作,个个喜气洋洋充满成就感。
“季老板,忙完今天,想到明儿个不用过来,我这心里还空落落的,下次姐几个再聚在一起忙活,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说话的是张家嫂子,名叫赵月兰,针线活非常好,手脚也十分麻利。
她的性子风风火火,是个藏不住话的。
另外一个姓刘的嫂子,跟她脾气十分相合,笑着回应:“是啊是啊,在这里忙活的开心,季老板还给钱赚,不说别的,我每天回家跟我那口子说话,都硬气了不少。”
刘嫂子的男人是个轴脾气,平日在家惯常当大爷,话里话外都是他在外边赚银子怎么怎么累。
依附于男性而生活的女性,日子过得其实并不那么好。
刘嫂子的话说出了在场大部分已婚女性的心里话,所以今天她们忙碌的时候,带着隐隐的失落。
“嫂子们先别忙着失落,完成这批衣物后,我琢磨着成立个制衣房,专门请大家来帮忙做衣服,以后还会纺织布匹,正想着问问嫂子们,愿不愿意过来帮忙,到时候肯定不会按日结算了。”
季颜上前站在她们中间,率先抛出一个引子。
成衣铺如今已经相对完善,从官府的这宗生意中,季颜也发现了新的商机。
需要制服的可不止官府一家,像酒楼、马帮、镖局,这些做生意的人家,照样需要成衣制作。
大户人家的婆子、婢女和小厮,也都是很好的商机。
“季老板你说真的?”刘嫂子惊喜地抬头,双眼放光地看着她。
季颜点头:“当然,到时候咱们按件计费,多劳多得,像刘嫂子手脚这么麻利的,一天怎么都能赚个十钱八钱的。”
“那我头一个报名,等你开业我指定天天到场。”刘嫂子喜笑颜开地保证到。
每天要是能赚个十钱八钱的,一个月就能赚三百钱,那可是半两银子还要多。
仔细算下来,不比她男人当捕快赚的少。
其他人听到之后,也纷纷表示一定来,季颜全都笑着应下,心中的算盘珠子拨了又拨,计划着选个良辰吉日,就成立制衣厂。
她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工厂,马上就要初步成立。
另一边,李氏裁缝铺里,李丰宝心烦气躁地晃着折扇:“打听清楚了吗?季颜那婆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怒目瞪着小厮,急切地问道。
小厮支支吾吾说不明白:“具体没看清楚,但听人说她们每天都在做衣服,请了很多妇人进进出出的,找人打听也没打听出来。”
“要你们有什么用!再去看看,今天打听不出来你们就都别回来了!”狠狠踹了小厮一脚,李丰宝气呼呼地把桌椅板凳全都掀翻。
小厮连滚带爬地跑出门,张罗了几个人继续去打听。
其实他们之前打听的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因为季颜给大家做了分工,小厮又不懂制衣,只知道好几个人都在剪裁布料,剩下的根本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今晚他们派了几个机灵的,没过多久就打听出来了进度。
匆匆回到家,小厮战战兢兢地回禀:“少爷,不好了,季家那边已经完工了。”
“什么?”李丰宝震惊地站起身,肚子上的肥肉跟着颤了颤。
“不可能,她连裁缝都没有,怎么会这么快就做完一百件成衣,章鱼成精都做不了这么快!”
小厮心中连连叫苦:“真的完工了,她们请了捕快的夫人帮忙,十几个人天天去,今晚还提前了两个时辰回家,说是提前完工。”
李丰宝连连后退,他咬着牙,眼底一片汹涌:“不,绝对不能让她吃下这一单。”
入夜,城内一片寂静,唯有东城区的季家还亮着灯。
季颜让人把衣服都搬到马车车厢里,准备明天一早就送到官府,验过货收到货款才是正理。
“虎子,把车厢停在侧厢房就好,关上门回屋睡觉,明儿个一早咱们去交货。”
见虎子想在厢房打地铺,季颜上前劝慰道。
不过一百件制服,若是家里真遭贼,估计也不会丢这玩意。
虎子就是不放心,执意要睡在侧厢房,季颜劝不动,索性随他去了。
月上中天,忙碌了一整天的人都陷入熟睡之中,就在此时,季家库房后身,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冒头,他们仔细观察着周围,见没什么人,飞快地有所动作。
季颜是被浓烟呛醒的,睡梦中突然一阵窒息,她捂着胸口闷咳,意识逐渐回笼。
“着火了!”
翻身跃下床,季颜扯着嗓子大喊:“着火了,陈禹萱,张妈、虎子、李姨快点醒醒,着火了!”
大喊着,季颜跑到火势最大的地方,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着的是库房,库房里存放着没用完的布料,所以烧起来火势很大,烟也多。
值得庆幸的是库房是个独立的偏房,左右都没有房屋相连,一时半会烧不到别的地方。
“库房着了?”陈禹萱急匆匆跑过来,心痛的不能自已,“大几匹布料,还有衣服,来人呐,救火!”
喊完之后,她率先跑到厨房,随手抓起一个桶,叫嚷着打水救火。
虎子睡在前院的厢房,跑过来的时候,仓库的火光滔天,映红了西侧的半边天。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打水救火,唯有季颜,自从来到库房看到火光之后,便一直站在原地,咬着牙发呆。
“愣什么?快点救火!”陈禹萱拽了她一把,急切地嘶吼着。
季颜深吸一口气:“别救了,等该烧的都烧完,自己就灭了。”
她说的确实有道理,独立的库房,周围没有易燃物,更何况今晚还没有风,这火看着大却烧不到别处。
话虽这样说,可看着火光漫天,陈禹萱忍不住地心疼:“怎地就着了,上百两银子的布,就这么没了。”
季颜眯起眼睛:“有心人想让它着,这火自然就着起来了。”
借着火光,季颜绕到库房后身,淡淡的酒香伴着烟味在鼻尖萦绕,突然她眸子定在地面,那处阴影有个红色的穗子。
弯腰捡起来,拿在手细细打量,季颜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果然是李丰宝。
他时时带着一把折扇,而折扇上的穗子季颜看到过不止一次,跟手上这个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顺着穗子的纹路网上摸,顶端果然穿着个珍珠大小的玉珠子,圆滚滚的,入手温润带着凹凸感。
把穗子握进手心,季颜转身回到院子,拦住想继续救火的家人:“都歇歇吧,只要看好让火势不再蔓延,库房且烧着吧。”
里面的布定然是没救了,库房烧塌一半有余,就算现在火灭了,再修的时候也得把墙全推了,索性让火烧得再猛烈点吧。
张妈抱着福福,连连叹气:“都是造了什么孽,怎么没完没了的。”
她叹的是季家,好不容易有了点营生,莫名其妙又来一把火,老天爷是不想让季家人活着了吗?
“就是,上次走水才多久,你们怎么又走水了?还让不让街坊四邻清净了。”棺材铺的老板娘气势汹汹地杀过来,给了季颜一个又一个的白眼。
她满院子的寿材还有木材,最怕的可不就是火。
隔壁的张成山也被吵醒,只着中衣还敞着怀:“跟你家离着八百里,我都还没着急你急什么,再说你看看季家丫头那模样,损失可不是一星半点,可别来火上浇油了。”
老板娘被他怼了个没脸,抬头一看,见他衣冠不整,下意识地遮住脸:“你怎么不穿衣服!”
张成山不在意地拢了拢:“这不是着急么。”
说话间,火势渐渐小了下来。
季颜走到朱虎身边,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虎子立刻放下水桶,小跑着回到前院侧厢房,进门之后立刻反锁好房门,整个人钻进车厢内,恨不得跟里面的衣物融为一体。
小姐说,放火的人想烧的是官府的这批制服,让他一定守好了。
仓库那边,火光渐渐熄了,倒是还有烟往外冒,街坊四邻来的人越来越多,见没什么隐患,也都悄悄离开。
在天快亮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李丰宝身着银白色的长衫,骚气十足地进门,一进门煞有介事地捂着嘴咳嗽两声:“季老板,听说家里着火了,可烧了什么重要东西没有?”
季颜握紧手中的穗子,眸子微微转了转:“李老板想我把什么重要的东西烧掉?官府的订单吗?”
“哈哈哈,季老板真是幽默。”李丰宝在心中暗骂,死鸭子嘴硬,看你待会儿怎么求我。,“那可烧不得,再过三天,哦不,应该是两天半就得交货了,真要是烧了,季老板怕不是想去牢房里改善下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