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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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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三十除夕夜，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着放鞭炮，贴春联，包饺子，吃年夜饭。
唯独季家，冷冷清清的，没有半点热闹的气息。
陈禹萱抱着孩子唉声叹气，张妈看她难受，也跟着掉眼泪，虎子虽然忙前忙后的，但也会偷偷擦上一把眼角，厨房里那个手上杀鸡宰鱼没闲着，嘴里也一直嘀咕老爷会怎么怎么样。
阖家团圆的日子，季家人真的很难不伤感。
季颜一心扑到衣服上，压根把除夕给忘了，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家里已经被浓浓的忧伤气息笼盖。
这样下去怎么行。
停下手脚，把提前为家里人准备的衣服拿出来，季颜又准备了些碎银走到后院。
她率先敲开陈禹萱的门：“嫂嫂，你在吗？我进来了。”
陈禹萱赶忙擦拭了下眼睛，微微转头不敢直视她：“你怎么来了？手里的活都忙完了？你让我绣的图样我明天就能绣好。”
“我来给你送衣服，明天就是新的一年，咱们一大家子都穿新衣服，图个新年新气象！”
挤出一抹微笑，陈禹萱附和：“好，新年新气象。”
摸着柔软的布料，她一阵心酸，也不知道被发配边疆的丈夫，明天能不能有新衣服穿，他们夫妻今生可还有见面的机会？
想到这儿，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季颜心疼地将她抱进怀里，低声安慰着：“嫂子别哭，我知道你是在担心大哥，别着急，我已经找人去打听哥哥的消息，等以后咱们赚了钱，就能把哥哥赎回来，放心吧，这一天很快就能到来。”
朝廷的规矩，只要没有被斩首的犯人，家里人都可以用钱赎买刑罚。
像季杭这种发配边疆的，十万两白银能够赎买。
“颜颜，十万两白银，谈何容易？”陈禹萱早就想过这条路，可就算把季家的宅子、铺子和田地都卖了，最多只能凑出几千两。
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季颜并不觉得多，她坚定地安慰到：“我们肯定可以的，嫂嫂，你看我做的衣服这么漂亮，咱们专门卖给达官显贵，以后说不定皇宫里的妃子都找我做衣服，到时候别说十万两白银，就是十万两黄金都不在话下。”
一无是处的男主，靠吃软饭都能富甲一方，她可是凭真本事做事，区区十万两白银又算什么。
季颜的坚定抚平了陈禹萱心中的自卑，她郑重地点点头：“好，只要我们够努力，十万两白银早晚都能赚出来。”
她不能放弃，如果连她都放弃了，杭哥又该怎么办？
带着破釜沉舟的士气，陈禹萱回抱住季颜。
安抚好陈禹萱之后，剩下的人相对简单了不少，季颜给他们发放了过节的礼金和衣物，又说了一些提士气的话，家里渐渐热闹了起来。
就连小福福，好像也感受到了此时的欢乐，开心地蹬着小脚丫，嘴巴里嘟噜嘟噜吐着泡泡。
当晚，她们每人下厨做了一道菜，热热闹闹地吃完年夜饭，便早早地睡下，为明天的开业做准备。
大年初一是个好日子。
季家成衣店开业，凡是进门皆有小礼品，荷包、绢花还有腰间挂坠，无一不精致。
至于店里的衣物，当天全都只展出不售卖，碰到有人真心喜欢的，会有专人带她们去里间试上一试，但今天就是不卖。
可以说，季颜把众人的好奇值拉的满满登登，全都在猜，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二十件成衣，精心套在二十个木模特身上，每个模特都有自己的小天地，全方位为众人展示着衣物的细节。
一大早，季颜让虎子在门口放了三挂鞭炮，霹雳乓啷之后，成衣店正式开始营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着就要到晌午，可店里依旧一个人没有，门可罗雀。
张妈看着模特身上精致的衣物，接连不断地叹气：“做出来没人要，这可如何是好？”
布料可是用白花花的银子买回来的，如果真的卖不出去，他们赔的不是一星半点。
陈禹萱抱着福福，也肉眼可见地开始焦虑。
“颜颜，不然我们把模特摆到门外边去？”半晌之后，她忍不住出主意道。
季颜笑着摇摇头：“咱们先别着急，今儿个是初一，上午大家肯定都忙着拜年，等吃过晌午饭，就会有人出来溜达，那时才是我们发挥的时候。”
陇安城的风俗，大年初一要去本家给长辈拜年，家族昌盛的，正儿八经得拜上好几个时辰。
按理来说，这个日子不适合开业，毕竟都在为新年在忙碌。
但季颜想起来，陇安城除了上午拜年的风俗，还有一个说法，就是新年头三天不做活，若是做活一年都会事多忙碌不平顺。
所以从初一下午，城里的老百姓要么聚在一起打牌，要么出门逛街玩耍。
多年从商的经验让她妥妥地选定了这个日子。
放到后世看的话，这岂不是妥妥滴三天小长假，消费的黄金时间。
果然不出她所料，用过午饭之后，街上渐渐变得热闹起来，季颜招呼着虎子他们去街上发绢花。
绢花是用做衣服的边角料做成的，五颜六色的花朵，个个精致，很受少女的喜爱。
一刻钟后，店里率先来了三个小姑娘，为首的是个十三四岁，长得白皙乖巧，大大的眼睛像洋娃娃一般可爱。
“你们这里只卖成衣么？”韩婉儿打量着漂亮的衣服，礼貌地抬头看着季颜问道。
季颜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当下笑着回答道：“是，不过也可以找我们定做，我会根据每个人不同的特点，设计出最适合她的衣物，保证不跟其他人重样。”
此话一出，三个小姑娘脸上都露出了向往。
不管多大年纪的女人，永远都缺一件漂亮衣服，当然这件衣服绝对不能跟其他人一样。
韩婉儿压住内心的好奇，拉着小姐妹在店里转了一圈，二十件不重样的衣服，在这个成衣缺乏的年代，真的称得上是琳琅满目。
她几乎看花了眼，但最终还是选定了一件鹅黄色广袖流仙裙襦。
季颜不做过多的推荐，见她喜欢便问想不想试试，今天可以试但不对外出售。
韩婉儿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能抵制住诱惑，选择上身。
等她换完衣服，另外两个小姐妹几乎看呆了：“婉儿，你可真是太美了，真的！”
白皙的小脸还带着些许的婴儿服，鹅黄的颜色更突显出她的稚嫩乖巧，整个人往那一站，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微微一笑，便让人惊讶于她的美貌以及高贵的气质。
站在铜镜面前，韩婉儿越看越心喜。
“老板，多少钱你才肯卖？我想今天就带走，可以吗？”咬着唇瓣，韩婉儿红着脸问道。
毕竟季颜一开始就说过，今天只展出不售卖。
可这衣服她真的太喜欢了，尤其是试穿过之后，就连尺码都跟她十分相合。
季颜也惊讶她如此适合这件衣服，但规矩就是规矩。
她遗憾地摇摇头：“抱歉，今日真的不能卖给你，若是有缘的话，明儿个一早你过来，到时候可以选择购买方式。”
韩婉儿一脸不舍，实在是喜欢这件衣服，从小到大，哪怕是府里专门请的裁缝为她量体裁衣，都没能做出这种效果。
“可是今天如果还有人喜欢这件衣服，是不是她也会试穿，明天也能来选择购买？”
小姑娘脸上带着不情愿，腮帮子高高鼓起来，显然并不满意这种安排。
季颜忍住想去捏她脸颊的冲动，解释道：“这件本就是样品，就算是你真的要买，我也会用同样的料子，做一件一模一样的出来。”
她想卖的可不单单是衣服，最主要的还是设计。
想要来钱快，要走的绝对还是高端路线，这个时代贫富差距太大，普通老百姓，没几个愿意买成衣的。
谁知韩婉儿听到这个解释，依旧不太满意：“可我就喜欢这件衣服，我不要一模一样的。”
大小姐难得有个小脾气，闹得乖巧可爱，一点都不招人烦。
季颜实在不忍心，只能退让一步：“好，那我就先让人把这衣服收起来，等明儿个你再来拿，如何？”
韩婉儿这才没了异议，乖巧地点点头，又照了好几圈铜镜，才依依不舍地换下来。
季颜依照约定把衣服收起来，铺子里的模特变成十九个。
跟着韩婉儿过来的小姐妹，也试了几件衣服，有喜欢的也有不喜欢的，最后没能选定。
季颜全程微笑服务，给三个人招待的十分愉悦。
送走她们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拨人，陈禹萱和张妈效仿着季颜，都给了诚意十足的接待。
短短一个下午，陇安城里的贵妇和小姐圈里便传开了，季家开了个成衣店，里边的衣服华贵端庄秀美，什么样式的都有，还能免费试穿。
所以大年初二这天，店里的人一下子暴涨。
季颜也趁此公布了售卖方式，第一种只买衣服，十五两银子一件，后续店里还会做同样样式的衣物售卖，也就是不保证独一无二；第二种是把设计一起买断，三十两银子一件，季颜会根据顾客的尺码重做，并且在交货时，把样衣一并赠送，随顾客处置。
最后一种售卖方式，一百两银子一次，季颜亲自上门量体裁衣，根据顾客的特点来设计，也就是传说中的高定。
售卖方式一出，来到店里的顾客更加兴奋，纷纷撸起袖子，势必要买上一件独一无二的回去。
当然，这其中最高兴的就是韩婉儿，她天一亮就跑过来，别人还在选衣服的时候，她已经付了钱拿到自己心仪的衣服。
不仅如此，季颜还送给她另一个惊喜：“韩小姐是咱们店里的第一个顾客，所以送你一张贵宾卡，在本店消费终生打九折。”
摸着手中刻着01的小木牌，韩婉儿激动的不能自已：“我可以带朋友来享受折扣吗？”
“当然可以。”季颜笑着点头。
带的越多越好，贵宾卡的正确使用方式，就是不断为店里带来新的客源。
旁边的人看到这一幕，心中纷纷打起小算盘。
季颜有道：“本店只会在今天送出八张贵宾卡，送完为止，以后永不发行。”
那还等什么？
当然是买买买！
店里忙的是热火朝天，季颜、陈禹萱还有张妈三个人忙的是脚不沾地。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咳嗽声，众人好奇地扭头看去，只见陈金莲正站在门口，矫揉造作地假咳。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