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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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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统，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出去吃顿好的。”路明说。
“好，好吧。”的确，现在才8点，只要在12点前赶回来就行。
路明的声音欢快，系统不好意思显得自己特别焦急。
一下楼梯，碰到了同宿舍的一个签约的孩子，小孩叫汤欢，年龄不过十九，还有着未脱的天真与稚气。路明本就有意结识这些签约的小孩，他忽然停下脚步：“你现在有事吗？”
路明在这里住了五年，因不说话，不结交人，妥瑞氏综合症被这里每个人所熟知。当他开口时，汤欢显然很意外，吓了一跳。
左右看了看，的确，路明是在和自己说话。
“我不想一个人吃饭，如果你愿意的话，请你吃火锅。”路明腼腆而胆怯地说。
汤欢的脑子被蒙了两秒后，爽快地说：“没问题。”
虽然路明是个怪人，但“火锅”何其无辜。
两人一起找了个铜锅涮羊肉的火锅店，一直吃到晚上十一点。汤欢一开始还有些顾忌，但六盘肥美的羊腿肉一端上来，汤欢就吃开了。
在吃的过程，汤欢发现路明是个十分好的吃伴。
不说话，只点菜，只埋头吃。这让汤欢放下最后一点别扭，管不住“口”这道门，噼里啪啦地就直往外倒豆子。
于是路明从他嘴里知道他和公司签了五年，现在是第三年，和路明猜测的一样，签约以来，公司没有为他接一部配音。
“橙哥，你在这里五年了，接到过一部配音吗？”汤欢欢快之气泄了一大半，“我的同期共有20人，只有两个被分到了，还是个没有名字的配角。”
“比我还惨的，他签了十年。”汤欢叹了口气。
“我，我也没有。”路明停下筷子，低声说。
“我们看你早出晚归，还以为你接了很多活呢。”
“没有。”
“宿主，还有10分钟就12点了。”系统尖叫一声。他被火锅的热气，羊肉的膻味，麻酱的香味熏得晕头转向，便擅自关了感知，躲个轻闲，没想到等他恢复意识时，发现都这个点了。
而路明还坐在火锅店，才在和汤欢告别
“我还有些事。以后，还一起吃火锅啊。”路明依然生涩。
“好嘞。”汤欢和他告了别，心里在想，都说楚橙有那个综合症，一说话，脸上的肌肉就直跳，但今天和他吃火锅，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同啊。
而且，这么晚了，他要去呢。真是个神秘的人。
宴会大厅，姜之培也在催促周淮，“我们快点回去，楚橙这都等了三个小时了。”
不论是他，还是周淮，对楚橙将老老实实守在门口，没有怀疑。
路明守时守信，答应了的事情，就会老老实实履行。五年来，两年雪藏，三年声替，从不作妖，不兴风作浪。
“他又没什么事。”周淮说。
公司现在中央空调虽然关了，但任何一间都有空调。他坐在助理办公室玩手机，和在家里在这里有什么区别。
但他还是让司机打包点心带上。
周淮的车驶进了办公大楼，他慢条斯理下车，踱步进大厅。助理室有个生活助理在这里等他。“你把楚橙叫来。”周淮边说，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楚橙？现在？”助理有些懵逼。
周淮脚步一停，“他没在？”
“他…我没看到。”助理诚实地回答，“姜助理打了电话，说您晚上要过来，我就一直没回家。从六点到现在，没有看到楚橙。”
周淮的脸沉了下来。姜之培的电话这时打了进来，周淮强压住翻涌上来的不快。
“我刚才联系了楚橙，他说九点过去后没看到你，他出去吃个饭，他再有几分钟就过来了。”
“助理说根本没看到他。”周淮的声音沉得像是暴雨前低垂的云。
姜之培那边不以为意的调解：“小陈喜欢窝在办公室里打游戏，没看到楚橙也正常。”
“他一顿饭要吃三个小时？”周淮的不快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像是不停打气的气球，就在爆破的边缘。
姜之培想说，我们一顿饭不也吃了三个小时吗。
“可能他在饭店遇到朋友。”姜之培说。
朋友？他怎么可能有朋友。五年来，他连过年都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宿舍里。
周淮看着手里的点心盒，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举。楚橙不配自己的关心。他考虑了两秒，把助理叫了进来，让他把点心拿走。助理又蒙又怕，拿到这盒点心，也不见有感谢与高兴之色。
助事小心地出门，又把门给他带上。
周淮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来。他不是没有等人的时候，他才接手公司的时候，有些董事不服他，他去一一拜访，在人家客厅一等就是两个小时。但楚橙是什么？算什么？
他去拿平板处理文件，却不由去看时间，心不正焉，看着时间过了十分钟。
周淮把平板扔到茶几上，腾地站了起来，就要找个理由把助理叫进来，发通火，这时路明闯了进来。
他慌里慌张，一把把门推开，看到周淮，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他立即停下步子，立在原地。他呼吸很重，胸膛起伏。
“小统，我的演技怎么样？”路明觉得这肯定是自己的演技巅峰。
“宿主，真......”系统看了眼人物OOC值。
数据也认为以楚橙的性格，根本不可能迟到。
OOC值5就是临介点。就会受到惩罚。系统带过几两任，都是演技派，没有一个受到过惩罚，他也不知道到达5后会有什么后果。
“宿主，快到临界点了。”系统高呼一声。
“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时间。”路明双手纠在一起。他没带手套，两手被外面零下十度的冷空气冻得冷白。
周淮的火气压了一压。
他不是动不动就发火的暴君，作为一名管理者，他有城府，也会怀柔，但对路明他总是喜怒于形。不过他也没深想，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对楚橙是绝对的支配者，所以就肆无忌惮。
“守时是现在人最基本的诚信。你不仅耽误了我二十分钟时间，还耽误了姜副总，助理的时间。”
周淮说。
小统，我没记错，他可是比预定时间迟到了三个小时，我才让他等了二十分钟。路明说。
系统只是围绕着那个人物OOC值干着急。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路明低垂着视线说，嗫嚅地说。
周淮这才注意到路明胳膊上挂了一个袋子。
这是出去买东西了。他日理万机，还抽出时间来见他，他不过买个东西，就不能等一会儿？
“原来是去购物了。”周淮说。
路明听到这里，忽然撩起眼皮，偷偷看了周淮一眼。
“买什么去了？”周淮说。
路明抿抿唇，“我买了一双手套。”
路明把纸袋拿到手上，“羊绒的，很舒服。我就给您也带了双。”
这个转折委实让周淮意想不到。他怔了一怔。
路明的双手像是无处安放，把纸袋放在旁的茶几上。
原来这人迟到是给自己买手套。
即便他的声音天分卓绝，让人刮目，但周淮在心里一直都瞧不起他。
他天分再高，但畏畏缩缩，小心翼翼，顾忌所有人的情绪，不愿意给任何人添一点麻烦。通常这种人并不能换来他人的同样善良，反而因为软，好拿捏，成为所有人的欺负的对象，情绪发泄口。
即便他暗恋周淮，也不会为他找丝毫麻烦，不可能表白，也不会有任何行动。只有言行上的紧张，以及由此引发的右脸肌肉抽搐。
对于路明的礼物，周淮并没有丝毫高兴，只是意想不到。所以连生气也忘了，心绪居然平静了下来。
路明小心地把手套放在茶几上。
“坐下吧。”周淮说。
周淮背靠着办公室，居高临下地看着路明，“把你这么晚叫来，是有个事要跟你商量，也算是请你帮个小忙。云白现在转战影视行业，但他的粉丝太多，对他十分不舍，所以他想开个告别答谢会。”
路明的双手不由又去捏衣角。但手指一动，随即松了下来。
“可是，姜副总说，以后不用再为云白做声替了。”路明声音小，但意外地态度坚决。
周淮平复的情绪一下子又上来了，路明为云白做了三年声替，现在就这一次，还推三阻四，这是有意在和他抗争。
“也就这一次了。”周淮强压怒火，“以前你可是每天都在代替他。”
“可，这是不对的。”路明捏着衣角说。他的态度依然胆怯，但这更让周淮生气。
“这是欺骗。对大众，还有那么多喜爱他的粉丝。”路明低着头，半侧着脸看着茶几。
路明知道周淮此时血压肯定要升高，但同时升高的还有他的人物OOC值。
系统急切的声音从脑代码里传了过来，“宿主，OOC值到5了。”
与此同时，路明就觉得从舌头到嗓子，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因为太苦，他的眼眶发红，泪水涌了上来。
这就是惩罚？
路明准备迎接进一步的刺激，与痛苦。但那股苦意涌上来后，并没有加重，反而就潮水般的褪了下去。与此同时，他身上有股清爽的舒适感。刚才的火锅吃的太热，全身出了汗，他又在外面呆了半个小时，冷热交替，让他有些鼻塞头疼。这股苦意过后，这些症状居然也跟着神奇地消失了。倒像是给他服用了一剂中药。
路明觉得相当意外。来自监督系统的惩罚，多种多样。大多是以给予宿主的身体痛觉。
例如：电击，针刺，以及能造成呼吸困难的窒息感，肌肉的疼痛或是痉挛。
路明已做好准备好好体验一把，没想到只是味觉上的不适感。这种又苦又涩的感觉，让他眼眶都红了，但并不是不能忍耐。
路明并没有停止，继续小声说，“这是不对的。”
“即然不对，你为什么做替他做了三年。”
“我想工作。在公司呆了两年，都没有工作。”路明嗫嚅地说，“我喜欢配音。只要让我配音，我做什么都行。”
“所以，你是受了委曲？”周淮的声音还是平稳，但一只大手已揪起了路明的衣领。
刚才因为路明的手套上升了两点的好感值，再在跌到了-5。
他死死地盯着路明那半张脸。果然和云白毫无可比性，让人产生不了丝毫愉悦。
“如果没和公司签约，你以为会有谁和你签约。”周淮的面部有些狰狞。
“你放开我。”路明惊慌，他的右脸肌肉开始抽动。
一次。两次。
对，就是这样，只要一开始抽动，这半张脸就停不下来，不停地跳动，让人生厌。
“你妒忌云白是不是？他和你完全不同，拥有你所没有的一切，你像他的影子，所以你一直都对他不满，所以想在最紧张的关头，害他一把。”
周淮对云白带了完美滤镜。周淮不仅喜欢他，还因为云白为自己自残，致使声音受损，心里对他存在愧疚。
但事实并不是周淮以为的那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