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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1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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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林锐按照诈骗流程又做了好多单，一个都没成，自己表现得十分懊恼。
“主管，我这要是总做不出成果，也没提成，咱们伙食和住宿是从我押金里扣吗？”
“伙食免费的，住宿是从你工资里扣。”主管回答，“你也可以一次交几个月的，那样就不用扣了。”
“那我去取点钱吧，每天白吃白住真的不好意思。”林锐赶紧说。
“行，让小六陪你去。”主管不疑有他，指派了个人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这个小城的银行也不远，两人很快就走到了。
“就从这儿取吧。”小六指着银行门口的ATM机。
“好嘞。”林锐在机子上一顿操作，卡被吞了。
两人又找来工作人员帮忙取卡，按照程序要本人去柜台领取，办理解锁。
“那再帮我重置一下密码吧，我这脑子没救了。”林锐哭笑不得地说。
确认身份领取银行卡再更改密码，流程比较繁琐，小六看了几眼就退开在林锐身后转悠。
林锐取款的单子需要签字确认，他利落地在单子上写了求救信息，还写上了骗子所在的小区和房号。
银行职员拿到单子显而易见地石化了几秒，又因为良好的职业素养而立刻装作如常地继续给他办理了业务。
这关算是过了。林锐心想。
林锐只取几百块钱，在小六的催促下，取好钱便跟着小六回去了。
后来呢，当然是正义彰显，警方日夜蹲守了两天，连窝端掉了这个团伙。
因为还有罪犯的上线未落网，怕林锐被犯罪团伙打击报复，警方表面上对林锐也做了一样的羁押程序，但是悄悄放他回家了。
他有一张公安局出具的带公章的情况说明，上面留了当时办案警官的电话。如果以后需要相关证明，也可以直接跟这个警官联系。
在林锐做诈骗的这几天，他假装笨得要死，竟然一次单都没骗到。
他曾故意装作露馅被对方识破，因此遭到了号主那些朋友的辱骂，多难听的都有。但也使这些号主们被提醒，及时找回了自己的□□号码。
林锐还挺为自己自豪的。
他心里唯一有愧疚的，就是一开始无意间伤害到了崔君远。
林锐将自己的经历和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讲完，出示了手机里公安局的便函照片。
崔君远有很长时间没说话。
“你这次回来，有什么事？”最后崔君远问。
“没，就……看看你。”林锐答道。
“那你先去休息吧，”崔君远低下头不再看他，“晚上，出来吃个饭，我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
他这话题转换得十分突兀，林锐脑子几乎没在转，顺着自己当助理这段时间养成的习惯本能，回复了一句“好的”。
他脚都出了门，大脑才爆发出无限疑问。
什么鬼，听完这种故事，反应这么平淡是正常的吗？
就算崔君远不在意自己那句没说完的表白，也不关心少年英雄端掉犯罪团伙的传奇故事，总该为自己知道他的前尘往事而有一点动容吧？！
哪怕生气都是正常的啊？
介绍朋友，这时候介绍什么朋友啊？！
崔君远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锐一肚子问号去赴约，没想到崔君远和那个“朋友”竟然到得比他还早，弄得他不太好意思。
“这不是来了？”崔君远一眼看到他，招了个手。
“崔总。”林锐在外人面前当然要毕恭毕敬。
崔君远含着笑一点头：“介绍一下，这位是刘志高，我的大学同学。”
林锐上前握手：“刘先生你好你好……咦？”
刘……志……高？
这个名字好像异常熟悉，林锐一时蒙住竟然想不起。
“我跟君远是大学同学，”刘志高主动自报家门，“以前我们上学的时候经常一起踢球的。”
一起……踢球？
等等……
林锐的记忆忽然被唤醒。
刘志高！自己当时盗的号不就是他的吗？
所以这个人没死？
他震惊地抬头看看这位刘志高，又看看旁边似乎在憋着笑的崔君远。
这……看上去两个人关系也很融洽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旧日爱侣，完全就是铁哥们儿的气场啊，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他的大脑一时无法承受这么多信息，顺利过载死机了。
“刚才说的去年你□□号被盗的事，”崔君远淡定地用下巴朝林锐一点，“就是他干的。”
刘志高笑嘻嘻地拍肩：“原来是你，小黑客。”
“不是黑客，”崔君远在旁边一本正经地替他澄清，“其实是个误会，他是我前助理，虽然刚毕业，能力挺强的。”
林锐没说话，依然死机中。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等刘志高上厕所的空档，他才勉强调动cpu去问崔君远：“到底怎么回事？”
崔君远笑眯眯地放了叉子：“那天你盗号来找我转账，我看出你是盗号的，故意说那些话逗你玩的。”
“逗我……逗骗子玩？”林锐语塞。
这个人，真的是很闲啊。
真不愧是搞文化传媒的人，随口编故事编那么真！
“那天正好眼睛不太舒服，在家休息，无聊嘛。”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崔君远解释道。
“所以，刘先生不是你前男友？”
“哇，话不可以乱说啊，”刘志高正好回来走到了桌旁，“我女儿都三岁啦。”
“等一下，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办公室为什么留着那个足球？”林锐干脆把肚子里的疑问全都倒出来。
崔君远还没说话，旁边的刘志高抢先解答了他的疑问：“他的眼睛就是被那个足球砸到，差点失明，可吓死我们了，我都再也没踢过球了。也就君远这个神经病，还非要留着那个破球做纪念，按我说要烧掉才好。”
“纪念重获新生嘛。”崔君远笑着说。
原来眼睛是因为踢球的时候受伤了。林锐想着，原来如此。
但他还有一个问题：“那你，为什么看上去总是那么忧郁？”
这句话把一向从容的崔君远弄愣住了：“我……有吗？”
当然有，非常有。
林锐和刘志高一起点头。
“等等，”林锐崩溃地扭过头去质问，“刘先生你怎么也点头啊？”
“哈哈哈，”刘志高皮这一下很开心，“他上学的时候就这样啊，干什么都是一副忧郁的样子，也就踢球的时候疯一点，后来不能给他踢了，就再也见不到朝气蓬勃的小远了。”
他声情并茂地说完，还要咂咂舌：“真是太可惜了。”
吃完饭后，林锐照例送崔君远回家。
“看你没吃多少，不舒服吗？”林锐选择了一个安全的话题。
“没有。”崔君远的回答也很平凡，“你什么时候回B市？”
“明天吧，那边项目时间也挺紧的。”林锐偷眼看了下崔君远，决定把自己的最后一个疑问也问出来，“那啥，你刚才介绍我的时候说，我是你的前助理？”
“对，”崔君远回答，“你别做我助理了，太不方便。”
林锐一整天都在懵逼的状态，自觉不差这一会儿：“不方便……什么？”
“当然是……”崔君远轻轻笑了一声，“不方便谈恋爱了。”
林锐愣了两秒，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
“还没到吧。”崔君远明知故问。
“会到的，”林锐转过身子看着他，“你是……认真的？”
“当然，”崔君远笑了笑，把声音放得很低，“林锐，如果你想的话，现在可以说完你那句话了。”
林锐看着他。
路灯的光芒温柔地从车窗洒进来，崔君远的脸庞好看又可爱，小小的梨涡仿佛水波荡漾。
林锐也笑了，他重新挂挡踩了油门：“我不说了，除非……”
“除非什么？”崔君远很给面子地问。
“除非等会儿你让我亲一下你的梨涡。”
对初坠爱河的情侣来说，最难熬的事莫过于两地分隔。
“几点回来，晚上一起吃饭吗？”
收到崔君远消息的时候林锐正在陪客户。
他在B市这边的工作正好赶在节前暂时告一段落，订的四点多的飞机。也就是说，他必须在三点钟以前搞定客户一堆稀奇古怪的问题，忙得焦头烂额。微信工作群里却偏偏在这时候刷出很多通知，让大家赶紧收到回复。
林锐看都不看屏幕，随手敲了一排“111111”发了过去。
“？”
收到问号林锐才发现，匆忙间把本来要发到群里的回复发给了崔君远。
“啊对不起，6点半。”他连忙补救道。
崔君远半天也没回复，估计是生气了。
比耐心林锐自然是比不过的，赶紧又发了消息去哄人。
“你别生气啊，生气时血压升高，对眼睛不好的。”他低头噼里啪啦敲了一堆字，抬头对客户抱歉地笑笑，刚继续说了两句，崔君远的回复又来了。
“解释。”
解释？
林锐此人，二十七岁，平生负气仗义，襟怀磊落，最看不惯世间弄虚作假钓名欺世之徒。自问一身清白在人间，绝不趋炎附势，也不巧言令色。
——只是还没被逼到那份儿上。
林锐跟客户赔了个假笑，谎称自己还得回复一条工作信息，然后绞尽脑汁开始瞎编。
“你看，这个111111呢，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一生只爱一个人的意思，是一种表白，代表了我汹涌的爱意和热切的思念。这样，今晚吃啥你定，我请，好不好？”
那边开着会的崔总忽然忍俊不禁地噗嗤一笑，在场员工全都面面相觑。
总裁这是中了哪门子邪？
这表情，简直就像抓住贼了一样得意啊。
-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