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Chapter/19 ...
-
夏正冬的视线从乔晏身上收回，落在向淑语身上。
她是乐团最漂亮的女孩，打扮自然不俗，欧式的宽皮大眼，卷翘的睫毛，唇瓣如小巧的樱桃。
长长的天鹅颈配上高挑的个子，身材被黑色长裙修饰得极好。
此刻林斯静正站在她旁边，教导她演出的技巧，她点点头，一举一动风情万种。
性感面前，清纯一无是处。
同她相比，头顶一根呆毛的乔晏自然算不上什么。
夏正冬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两眼，侧过身，想要试探点什么东西出来。
“沈先生，关于星风公益演出的事，不知道您有什么看法？”
沈清玄抬了手，做出个阻止的手势： “听音乐的时候，不谈公事。”
“呵呵，是的，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谈呢。”夏正冬讪笑：“沈先生打高尔夫吗？有时间希望能和您切磋切磋。”
沈清玄点头。
夏正冬见有机会，忙确定时间：“那周末您看可以吗？”
＊
这一曲是因为沈清玄过来而临时加的，为的就是向沈总展示半夏音乐团的实力。
演奏结束，夏正冬也得到了想要的答复，自然欢欢喜喜地邀请沈清玄去别的地方参观。
听说沈清玄喜欢山石微雕，他“正好”收藏了几件。
众人起身离去。
行至走廊尽头，助理伸手去按电梯，被沈清玄挡了下来。
“忘了一件事。”
夏正冬疑惑：“什么？”
“周末的约，我想邀请一位姑娘。”
“……”
众人稀稀拉拉地跟他离开，又浩浩荡荡地跟沈清玄折回去。
走到演出厅门口的时候，乍然听见一些不友好的话。
观众席空了之后，大家笔挺的身子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那些憋了许久的话，自然不吐不快。
向淑语放下乐器，纤瘦的身姿窈娜，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面上带着甜美的微笑，语气却尽显鄙夷：“乔小姐，你的专业技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这就是嘉平音乐学院年级第一的水平？”
“大家已经为了你放慢演奏速度了，可你还是跟不上，这样的能力，真难想象未来你要怎么和我们共同登台。”
站在向淑语身后的人，大半同她沆瀣一气，只有少部分，碍于她的手确实包得严实，没有表明立场。
林斯静几次想替她说话，但碍于乐团向来只对有能力的人信服，她已经为乔晏出太多次头，再帮她，只怕会让队员对她更加排斥。
这事乔晏着实冤。
明明她可以选择不上台。
错了就是错了。
乔晏扶着琴，合上琴谱，道歉：“对不住大家，今天是我的问题。”
“呵，好简单的一句话。”向淑语冷笑着看她：“今天在沈先生面前出了这么大纰漏，你以为，你还有下次机会？”
门口的气氛变得微妙。
沈清玄挑眉，看向身后的助理：“我这么吓人？”
助理忙不迭摇头。
不吓人，一点都不。
沈清玄扫了众人一眼，把视线放回台上。
那一眼，正好看见乔晏孤立无援。
面前乌泱泱的人都等着看她笑话。
乔晏挺直背脊，秀气的眉头微蹙，语气认真：“如果因为我的原因造成半夏音乐团的损失，我会尽一切努力去补救。”
夏正冬微嗤，这小孩多少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沈清玄说过，她有求于人的样子比较可爱。
向淑语冷笑：“你当沈氏集团是你家开的？”
“看来不方便打扰。”沈清玄轻笑：“那就拜托夏老师稍后帮我邀请一下。”
夏正冬大概知道他说的是向淑语，但还是习惯性地多问了一句：“沈先生想邀请哪位？”
沈清玄抬手一指，指尖对准乔晏，停顿三秒，指尖挪向两人中间
“那位向小姐似乎也很有趣，一起吧。”
夏正冬一头雾水，这个也，听上去似乎他想邀请的是另一个人？
沈清玄不再多说，抬脚离开，一群人赶忙跟上。
音乐厅里，向淑语冷哼。
林斯静不是第一次见到乔晏，她也一样。
她只比乔晏大几岁，乔晏参加过的比赛，她几乎都参加过。
但只要有乔晏在，她就永远是陪衬的那个，奖牌好像和她绝缘。
直到乔晏十七岁退出各大比赛，放弃了擅长的钢琴，选修小提琴，她才摆脱了被乔晏支配的噩梦。
没想到，她好不容易甩掉过去，成了国内顶尖音乐团的主流演奏家，她又来了。
还打破了新人不能上台的规定。
就像要打破她在半夏音乐团的地位。
向淑语面无表情地看着乔晏。
林斯静上前，打破二人之间无形的较量，终于摆出作为导师的威严。
“淑语，刚才固然是晏晏错了个调，就事论事，如果是真正的演出，在舞台上，你明明可以拉长尾调去配合晏晏，这样没人能听出是她弹错，你为什么没有呢？难道你连这点临场反应能力都没有？”
一些个人色彩鲜艳的音乐家演出的时候，会故意将曲子改变几个调子。
在不改变大致曲调的情况，一个轻微的改动，也许就能让观众眼前一亮。
乔晏在意识到自己弹错过后，立刻顺着那个音高将后半截的音调整个调高了一截，细节处理得非常完美。
听起来，不像弹错，反而像是故意那么弹似的。
虽然她们每天都在练习，但难保不会犯错。
如果每次犯错，都不急着补救，而是事后找队友的麻烦，那这样的音乐团，有什么前途可言？
“我……”
淑语语气一窒。
事实上，她发现乔晏提高音调补救的时候，得确有想过要不要跟上去。
但弹奏的时候，还是潜意识维持了原来的调子。
林斯静叹了口气：“淑语，不管你接不接受，乔晏已经是半夏音乐团的一员。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好好想想吧。”
这是大家第一次见林老师发火。微怵的同时，也不由得反思起自己的问题。
得确，一开始没把乔晏当自己人，所以当她犯错，大家都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态。
“林老师，我们知道错了。”
乔晏抿唇：“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能力补救。”
三小时后——
“叶逢哥，你就不能帮帮忙吗？”乔晏坐在出租车上，戴着无线耳机。
叶逢温润的声音顺着耳机传来，夹杂着微弱的电流声。
“晏晏，入职第一天就闯祸了？”
听他的语气，仿佛既无奈，又幸灾乐祸。
“星风公益你知道吗？”乔晏不想听他奚落的话，自顾自问道：“听说年底有一个公益晚会，各界人士都会出席，我们剧团想去这个晚会做一场公益演出，你能帮帮忙吗？”
乔晏大概能明白半夏音乐团为何对这个晚会那么热衷。
这是从资本跨越到慈善的最近的一步。
一个打着资本标签的音乐团和一个戴着慈善光环的音乐团。
怎么听都是后者逼格更高。
她猜测，沈家近十年发展迅猛如日中天和沈家一直做慈善也是有关系的。
只要有了民心，做什么都成功了一大半。
叶逢听完她的话，眼尾一扬，弯唇笑道：“还学会给自家拉关系了？”
“……”
乔晏撒娇：“行不行嘛，叶逢哥。”
“哥哥可以帮你试试。”叶逢说。
毕竟这个星风公益基金会只是沈氏旗下一个子公司，他和沈氏多少有点合作，递个话还是可以的。
乔晏松了口气：“谢谢哥哥。”
挂断电话，心情大好。
她让出租车掉头，去春华路把刘雨姗一起接上，两人在外面好好吃了一顿才回去。
饭钱是刘雨姗给的。
车钱……自然也是。
刘雨姗怀疑，她就是坐到一半发现没钱，这才让司机掉头过去接她的。
乔晏举双手表示无辜。
＊
夜晚，乔晏困得不行，揉了揉惺忪睡眼，打开手机，好奇地搜了下星风公益。
[玫瑰、花香、星风和你]
夜风微凉，手机的光芒忽明忽暗——
再次睁开眼睛，乔晏觉得自己的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铅。
脖颈、脊椎、大腿部分，酸得发胀。
喉咙和肩膀的位置像被人用粗糙的布料狠狠擦过似的，磨破皮地生疼。
她看了眼距离她不远处，疲惫地靠在墙上打盹的人，扯着嗓子叫他。
“哥哥——”
那人没反应，她又加大了力量，再喊了声：“哥哥。”
声音哑得难听至极，像被扯着口子的气球，被划破的布帛，刺耳且有些变调。
少年眼皮抖了抖，睁开。
“你醒了？”他的眼睛瞬间清明，手掌穿过她的夹窝，把人抱着坐正。
乔晏还有些晕乎乎的，分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傻傻地看着他一只手摸自己的额头，另一只手摸她的额头。
或是怕出什么纰漏，他用手试了试温度，然后谨慎地用额头抵了过来。
半分钟后。
“退烧了。”少年松了口气，擦了擦自己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脱力般地重重靠在墙壁上。
那是精神紧绷一定时间后骤然放松的反应。
乔晏被他抱在怀里，连睡几天，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看他似乎很累的样子，乔晏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还没坐定，就瞥到了地上浓浓的一摊血迹。
几天过去，血渍已然发黑。
而少年的身上，猩红的血渍遍体开花似的绽放，他的嘴角一片青紫，身上的伤口更是惨烈，尤其是右脚，此刻正以诡异的弧度弯着，像是骨头被人折断。
“啊——”乔晏吓得像兔子般挑开。
少年掀开眼皮，见她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柔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蒙住她的眼睛。
“别怕。”
＊
这次的买卖失败彻底惹怒了那群人，刀疤脸越发暴躁。
乔家丢了闺女，沈家丢了儿子，周围各大省市县都加派了人手到处寻找。
黑白两道都发布了悬赏令。
他们的行动大大地受到了限制，原本谈好的买卖也都临时反悔，买家不敢来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