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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包敏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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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石辐射的疗效绝佳，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猫妖和狍子又是活蹦乱跳的了。
居然特意提早来上班，正好看到他们两个在公司的茶水间里吃早餐、闲聊。
“啥，你不需要参与‘计划’的吗？”狍子十分惊讶，差点把嘴里的包子掉出去。
猫妖叼着烤得金黄的吐司片，一边熟练地用手机回复男朋友的信息，一边解答狍子的疑惑。
“我家这一支猫妖都融入人类社会好几代了，自我认知更偏向于可以变猫的‘人’。在某种范畴上我们已经不算是‘妖兽’了。”
他从小和所有正常的人类一样，自然而然地上学、长大，听同样的歌、玩同样的游戏、看同样的电视、用同样的手机电脑……到现在同样地步入社会、找到工作和立身之所。
“当然。我肯定有和普通人不同的地方。”他抱着手机笑得十分得意，“我找到了全世界最棒的男朋友，独一份儿的。”
说着，他向狍子展示自己的手机锁屏壁纸。
那是他男朋友抱着他猫身亲亲的写真。
“呕呕呕！”
狍子赶紧对着怼到她眼前的手机作呕吐状。
“我知道，你们这是羡慕我。”猫妖拿回手机，美滋滋地把壁纸换成了男朋友扔学士帽的照片。
随后，他吃完了早饭，开始收拾东西。
“你要走了吗？”狍子突然感到有些寂寞。
不知为何，她有点舍不得了。
猫妖将桌上的垃圾收进垃圾桶，淡淡道：“是呀，我得去上班了。本来昨天就是请假陪男朋友参加毕业典礼，今天可不能再旷工了。不像某只傻狍子，还没有找到工作呢。”
被他这么嘴欠损了几句，狍子心里那点小伤感瞬间跑得一干二净。
她无情地挥挥手，“赶紧滚回去‘内卷’吧你！”
“哟，竟然还能用‘内卷’这么新潮的词了，学得挺不错啊。”猫妖回归了意气风发的社会精英嘴脸，他摆摆手，腕上的手链微微晃动，“包敏琪同学，要加油啊！”
在他称呼狍子为“包敏琪”，告诉她要加油的那个瞬间，狍子忽然福至心灵似的感受到了什么。
她好像想“通”了。
然而，这种感动的时刻很快就被破坏掉得一干二净。
猫妖坏笑道：“赶紧写作业去吧，不好好学习可是会被抓去生四胎的。”
“滚！！！”狍子一拳头锤在按键上，替他按了电梯，几脚把他踹进电梯间里。
等她气吼吼地回头，才发现居然已经坐在他工位上了。
“吓死我了！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狍子吓得跳了起来，一惊一乍的。
“早就到了。”居然伸懒腰，还打了个哈欠，问她，“猫妖走了，你是不是……有些孤单了？”
出人意料的是，狍子并没有否认，反而坦坦荡荡地点点头。
“这是我第一个成功融入人类社会的妖兽朋友啊。”狍子喃喃自语。
居然走到狍子面前轻轻蹲下，静静地望着她。
他想，他是理解狍子的。
或许是他也有类似的经历，所以他是能够跟此时的狍子共情的。
也许是因为狍子的日常状态始终很有活力，所以大家都没有意识到，她其实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也被强烈的焦虑困扰。
此前，狍子一直在高强度地学习、模仿人类，努力地尝试融入群体当中。她拼尽全力，却又总是出尽洋相、错漏百出。
不知不觉地，她积攒了满腹的疑虑。
她开始怀疑，妖兽到底能不能适应人类社会？妖是妖、人是人，是不是天生没有办法共生共存？
现实的不断打击，甚至让她对身边的所有人事物产生了强烈的不信任之感，甚至连“计划”本身都像是一个巨大的骗局。
与曾经年少离家、远渡重洋的居然何其相似。
他也在陌生的语言环境里彷徨过，在种族歧视的欺压中委屈愤恨过，在举目无亲的环境中孤独过。
所以他知道，猫妖顺手而为的善意，对于狍子而言是何等的重要。
他更知道，狍子此刻愿意透露心迹是在尝试信任他，更需要他好好倾听。
狍子的眉头纠结着，“居然，我不是说你不好，也不是觉得什么人对我不好。可是……那不一样。”
“没事，你说，我听着。”居然蹲在那儿，微微抬起头认真地望着她。
现在装在狍子脑袋中的东西很难用语言描述，但她尽力用人类的方式表达。
“白老板告诉我，说‘我可以、没问题’，但她毕竟是人不是妖。邢老师也是这样告诉我的，还讲过很多成功妖怪的事迹，但那些都像是传说、编出来的故事，就不像是真的。”
与眼前的困难比起来，那些都太过遥远、虚幻了。
就像她赤脚挑着扁担、在半山腰的阶梯上艰难前行、看不到尽头的时候，被告知有人已经坐火箭登上太空的空间站一样。
九天揽月、五洋捉鳖虽然已成事实，但于她而言那些更像是海市蜃楼。
“但是猫妖不一样。”狍子擦去眼角的泪花，“他是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妖。也会为了不暴露妖兽身份忍耐、做很多很麻烦的事情。”
居然点点头，“是啊，他也会因为猫身而闹出许多奇葩事件，也会为了不引起人类的怀疑不得不狂飙演技。在这个方面，你们都是一样的。”
与狍子有相同之处的猫妖在人间活得自在而精彩。他有令人羡慕的事业、稳定的朋友圈子、不介意他妖兽身份的恋人。
狍子的声音略微哽咽，“就在他说，自己要去‘上班’的时候。就那个瞬间，我突然觉得，妖和人类一起生活，好像不是假的、虚的东西了。”
猫妖的存在以事实告诉狍子，她所追求的东西并不是虚无缥缈的，而是能抓得住的、能实实在在握在手里的。
“居然，以后你不要叫我狍子了。”她认真地说，“叫我包敏琪就好。”
新的符号，新的开始。
居然清楚这是狍子在主动、积极地尝试，她不再被动地接受自己的境况，而是自主地向前进发。
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山野精怪了。
“好的，包敏琪同学。”他自然是鼓励的。
但是有些事实他却做不到知情不报，哪怕可能对狍子造成重大打击。
“昨天晚上我们联系过邢老师，告知了你的情况。她说身体好了就可以继续学习了。”居然从公司的打印机里摸出一沓A4纸，“你们邢老师已经把这两天的作业传给我了。”
包敏琪小嘴一扁，秒变苦瓜脸，恨不得“哇”地一声哭出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