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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狐狸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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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讨对象数量重大，写毛笔信件又费时费力。几天时间过去，居然的字没进步多少，但伺候笔墨的功夫得到了两位主笔的一致好评。
在所有乞讨信写完的那天，心理健康部迎来了居然最为欢迎的来客。
白一沙。
只不过，她看起来气压有点低，而且低得很明显。
前台小居迅速起立，规规矩矩道：“白老板好！”
“小居同学好。”她托着一个拆开的快递盒，“猴哥在忙吗？”
居然早就在内心演练过类似的场景，口条特别顺，“猴哥的咨询还在进行，可能要再等半个小时才能出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代为转达吗？”
“那就算了吧。”她将快递盒撂在桌子上。许是因为心情不佳的缘故，她下手略重了些，发出“梆”的响声，吓得小居同学的小心脏又漏了一拍。
“这就是黄老师今年的‘赞助’了。”话中“赞助”两个字是从她咬紧的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也看看，累了个把钟头耍棍，到底赚了些什么东西回来。”
居然小心地凑过去，捏着快递箱的一角，微微掀开看向里面。
破破烂烂的快递箱里是泡泡纸包着的石头块，里面冒蓝光的那种。
“这个，是不是妖兽特别喜欢的那种‘灵月长石’啊？”他还记得狍子和那几个管理局的狗妖见到这玩意儿都很亢奋。
但同时，他也记得高千朔说过这东西人拿着没用，放在家里还嫌占地方。
“是，就是那倒霉玩意儿。”白一沙将手指梳进头发里，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东西说实话挺珍贵的，大妖给这个也是一片好心，可是、可是，我们用、不、到、啊！”
确实，这石头的样貌平平无奇。就连景区路边用化学试剂染的假雨花石都比它好看，身价都比它高。
对人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卖不出价钱也罢，可它对妖兽而言偏偏是个难得的宝贝。计划存着这些东西无异于“怀璧其罪”，容易被心有邪念的妖兽盯上。
“天材地宝太高级我们无福消受。我们只想要钱。俗，就对了！”白一沙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摇了摇，“求求大妖别那么看得起我们，以后给点俗的东西吧！不然公司就破产了啊！”
白一沙真是好绝望一女的。
面对这些随随便便被装进快递纸箱的宝石，居然也觉得无奈。
他问：“这些石头要怎么处理呢？”
“留一部分当作技能树高级技能的奖励，剩下的……”白一沙长长地叹了口气，“谁知道要怎么办呢？想想就头疼。”
就在这时，居然突然灵机一动。
他的唇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白老板，你知道中秋节的月饼都去哪儿了吗？”
对于某些社交关系发达的家庭而言，别人家送来的月饼礼盒是不会吃的，而是原封不动地送到下一家。但下一家也会有极大的可能将这些礼盒再次转手，直到中秋结束。
最终，这些月饼甚至很有可能在兜兜转转中又回到了开始的地方。
白一沙的右拳砸在左掌心，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今年跟着乞讨信一起送给大妖的伴手礼有着落了！”
正巧神兽大妖就喜欢这种没人要的石头。
“那就好办了，让猴哥把这些石头子儿分了随信送出，完活儿。”她抬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也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不然今年都没钱送乞讨信的伴手礼了。”
她抬手拍在居然肩膀上，“小居，脑子很灵光啊。不错不错，等公司周转过来了，给你加钱！”
就这样，今年的“年中乞讨礼包”纷纷发放到了各路大仙的手中。
看在石头的份儿上，哪怕经济整体都不怎么景气，许多回信也都承诺了少量的赞助款项，就算这些“杯水车薪”目前还没有到账，笼罩在办公楼上的破产阴云好想都散去了些许。
白一沙的状态也肉眼可见地轻松了不少。
然而，棘手的事情来了。
姬·狐狸精·计划主要乞讨收入来源·羽思女士反常地没有任何动静。
虽然她工作的确繁忙，但也不至于有什么事情能影响她给计划打钱啊！
整个F宅基地就指望着她分点汤汤水水活着了。
“总不会是限定团解散太伤心了吧？”高千朔吐槽道。
那个出道即巅峰、成团后不管售后、疯狂接商务割韭菜的拼接女团，姬羽思女士估计早就盼着要解散单飞了。
毕竟她演技过硬，能给剧组带来流量又接得住戏，虽是唱跳女团成员，但工作重心早就转移到演戏上了。现在这个七零八落的团总算是正式解散，她拍巴掌庆祝都来不及。
没办法，候甜歌只好亲自提笔重写了一份乞讨信，再给狐狸精寄过去。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狐狸精的回信来了！
但当白一沙满怀期待地拆完信之后，她差点要给狐狸精跪了。
剔除礼貌和委婉用语，回信的大意可以提炼为——给赞助可以，但要把心理咨询师挖走。
天地良心，厂牌和计划加起来就请得起这么一个咨询师，把唯一一个知道内情的熟练工带走，狐狸精是要把厂牌和计划的心理健康工作逼上绝路啊！
“我是不会去的。”候甜歌的态度很坚决，“别误会，我对计划没有那种深沉的忠贞感情，我只是单纯地出于个人考虑不能在姬羽思的工作室任职。你就这么直接跟她说就行。”
白一沙掏出手机，“来，我们时间回溯一下。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这段对话被剪成小视频配上字幕，发给了狐狸精。言下之意是，并不是白一沙这个做老板的不放人，是人家小候不想去，生气也不要拿“计划”撒气哦。
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儿谈崩了肯定会有人倒霉，需要承受狐大仙的怒火。
这个人可能是当老板的白一沙，可能是拒绝她的候甜歌，甚至有可能是之前写信的高千朔。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当狐狸精杀上门来的时候，撞上了倒霉催的居然。
“您好，这里是F宅基地的心理健康部。我是助理居然，请问有什么能帮……”
居然的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对面这个女人摘下了帽子、墨镜、口罩，露出了一张美艳绝伦的脸。
那水汪汪的含情狐狸眼，不是千年的狐狸精还能是什么？
“……帮到您的吗？”他故作淡定，好像自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新员工，“请问您有预约吗？”
姬羽思秀气地“呵”了一声。
笑得居然脊背发寒。
她倒是很诚实，直言道：“没有预约。”
只见她仿佛到了自家后花园一样，优雅地坐在等候区的懒人沙发上，熟练地摸出了提供给咨询者的书籍，“我就是来见小猴儿的，你告诉她我来了就行。”
“可是，这位女士，您……”
姬羽思脸上始终带着笑，她抬手打断他，轻描淡写地说：“我知道你认得出我是谁。”
被完全看穿的居然鸡皮疙瘩掉了满地。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千年狐狸大仙略带微愠的气场，直接把他整个人都镇住了，不敢不从的那种。
卑微小居，在线颤抖。
他礼貌地搬出前台惯用话术，“但是现在候老师她还在与来访者对谈，不便打扰。要不这样，我给她发个信息，您看行不行？”
“好的，麻烦你了。”她露出一个能勾魂摄魄的美丽笑容。
要不是居然心里已经有条白鲨当家作主了，他估计也要被这狐狸精吸走。
他赶紧摇摇头，把这些奇怪的念头甩出去。
“姬女士，您喝茶。”居然凑到茶桌旁沏茶，把放在小冰箱内的精致茶点取出来放在姬羽思面前。
他迅速回到前台，在电脑前“噼啪”打字发消息的同时，他顺手在系统资料库内输入“姬羽思”，按下回车键。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之前他只从选秀节目里看到过这位大仙，对她的真实信息完全不了解，不临时抱佛脚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然而，他看过资料之后，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传承曲艺、弘扬传统文化这个是贴近她人设的，不难理解。但是她这个“社会主义接班人”风格，居然就看不懂了。
偶像公司的过审压力现在这么大了？
别的明星在重要的纪念日转发官媒微博，通常是复制粘贴两个四字词语，什么“勿忘历史”，什么“振兴中华”，顶多再加个“吾辈自强”就算完成任务了。
她可倒好，每次都能写出五六百字的大作文，在字里行间表达了对祖国强烈、深沉的热爱之情。
黑粉是不甘心的，全网搜索，就想找出来她是复制粘贴了哪篇中学生主题征文，结果反倒帮姬羽思证明了那文章是她自己写的。
资本游戏产物的真实身份，是怀揣社会主义崇高理想的……我方卧底人员？
居然切身地体会到了这个世界的荒诞和错位。
“是，居然，对吧？”
狐大仙的呼唤声把居然从震惊中拖出来，提示他已经晾着贵客太久了。
“哎，您叫我小居就好。”他的态度端正极了。
姬羽思吃着茶点喝着茶，淡淡道：“也真、不知道‘计划’是不是看脸招人的，怎么新员工长得比妖精都可人儿。”
这话听着明显就不对劲儿，居然也品出里面有些不对味了。
然后，他说了句“谢谢”。
“……”姬羽思的眉毛微微挑起，流露出几分意外。她显然是没想到居然竟然敢接她的“表扬”。
作为一个在海外读了八年书的海归小猪，居然听到夸奖的第一反应不是谦虚，而是张开怀抱自信地接受，就算听出来有弦外之音也装傻充愣混过去了。
“你入职多久了？”姬羽思笑得如沐春风，却让人脊背发寒，“怎么样，还适应吗？”
居然老实回答：“还不错，入职有三个月了，但是刚来心理健康部两周多。”
“那倒也没多久。”她优雅地呷了口茶，派头十足地将茶杯撂下，“工作还是很辛苦的吧？”
居然被问的浑身发麻，赶紧摇头说：“不辛苦，不辛苦。”
他的食指在前台柜台的遮挡下偷偷滑动鼠标滚轮，眼睛时不时往屏幕上瞟。
一条至关重要的信息跃入他眼中。
资料显示，在姬羽思成功就业之前，她在计划里的直接负责人是候甜歌。
懂了，懂了，居然大彻大悟了。
他现在品明白了，狐大仙之前的那些话，不就是正房过来“关心”养在外头的情/妇的台词吗？！
误会，天大的误会。
狐狸精把他当“狐狸精”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