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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乞讨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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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居然和高千朔像是往常一样说笑着走进电梯，他习惯性地按下技术部的楼层。可高千朔却把楼上的按钮也按了。
愣了一下，居然才反应过来，那是帮他按了心理健康部所在的楼层。
他这才想起来，他已经调岗了。
新部门和白老板在不同楼层，他不能每天都见到白老板了。
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他简直是晴天霹雳。
他可是连今天白老板来上班的时候要摆什么姿势都想好了啊！
没办法，居然只能万分不舍地跟高千朔挥手告别，被电梯送上楼。
他在心理健康部的前台落座，试运行预约心理咨询的程序。
这时，某种臭而发苦又带微酸的味道从背后传来。
“什么味道啊……”
他转身敲开咨询室的门，看到了铺开的笔墨纸砚。
新上司候甜歌正坐在书桌前，用小毫毛笔写信。
“早上好啊，小居同学。”候甜歌将毛笔搭在笔山上，捻起写好的信纸放在一旁晾干。
原来那种奇怪的味道是传说中的“墨香”。
居然也道了句“早上好”，问：“猴哥练字修身养性吗？”
“现在公司财务这么紧张，哪有带薪养老那么好的事情？我这是被白老板‘物尽其用’了。”候甜歌撇了撇嘴，“我是在以‘计划’的名义给各路神兽大妖写乞讨信。”
能做计划乞讨对象的妖兽都是有本事、有神通的，这类妖兽的岁数都不小，比较喜欢旧式的东西。要钱得显得有诚意，必不能用电子邮件或者发消息这种敷衍的方式。
候甜歌抬头转了一圈酸痛的脖子，引得颈椎“嘎嘣”响了两声，“除了写信，还得送点贴心小礼物过去，今年要送什么还没定呢，买啥都没钱，只能先把信写了再说。”
她将毛笔递给居然，问：“试试？”
“猴哥，我就不转圈儿丢人了。”居然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我高中就在美国读书了，字写得不太行，提笔就忘。”
居然说的是大实话，但候甜歌以为他在谦虚。
她坚持把笔塞到居然手里，“没事，没事，就像写硬笔那样随便写写，这是练习用的纸，你试试。”
盛情难却，居然只好拿起笔，屏息凝神、气沉丹田。
“啪嗒”！
毛笔蘸墨蘸多了，乌黑的墨汁滴在纸上晕染开来。
居然一着急，“扑簌簌”又甩了一道串珠似的墨汁。
完蛋，字还没写呢，纸上已经快没地儿了。
他匆忙下笔，第一笔因为墨水太多直接晕开成巨大的圆点，第二笔的竖因为没把握好力度变成了上窄下宽的长三角形和第三笔的横折直接融为一体。
等他写完，双手指尖黑漆漆跟挖过煤似的，衣服上还染了好几个黑点。
“你这，写的是……”候甜歌的脸上似乎写着“一言难尽”四个大字。
居然恬不知耻地回答：“白。”
“……”候甜歌沉默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黑”的“白”。
“你还是练练字儿吧。”她嫌弃地挥挥手，让他远离珍贵的文房四宝，“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字写成这个样子，说不过去啊！”
居然嘴硬道：“软笔硬笔两回事儿嘛！这种高雅艺术本来就不是每个人都会。全公司随便再挑个人过来写，估计都跟我半斤八两。”
就在候甜歌想要说些什么反驳时，门被敲响了。
“我来帮忙了。”一道熟悉的高壮身影闪进门内，正是高千朔。
居然可算是找到同盟了，本着“独字烂不如众字烂”的原则，他赶紧拿起笔塞过去，说：“朔哥，你写个‘白’字试试呗，黑白的‘白’。”
“行。”高千朔接过笔，随手写了个标准的正楷“白”字。
形体方正，横平竖直，笔锋硬朗，可作楷模。
居然震惊的小眼神在高千朔的脸和他写的字之间反复横跳。
肌肉壮汉不应该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吗？怎么冒出来个文武双全的叛徒！
他悄悄地移动过去，将自己画的那坨墨挡在背后，偷偷揉成纸团，毁尸灭迹。
候甜歌哈哈大笑，“全公司就两个毛笔字写得好的，都让你给抓住了。”
这时居然才知道，进门时高千朔说的“帮忙”，是过来写乞讨信。
“我是妹妹小时候练毛笔字，是我陪她一起学的。说起来，我妹还是老家书法家协会成员呢。”高千朔露出了痴汉般的笑容，又开始“炫妹”了。
在“炫妹”声中，候甜歌将一摞信纸和名单放在桌子的另一边。
“就我妹妹都准备走艺术来艺考了，这次来。考试还是拿了班级第二，她们班可是重点班呢……”高千朔一边说一边拿起名单，“猴哥，你怎么把狐大仙分给我了？分错了吧！”
他指着名单上“姬羽思”三个大字。
就是那位选秀C位出道的千年狐狸精。
候甜歌研墨的动作稍微停顿片刻，她淡淡道：“没分错，就是让你来写。记得说点儿好听的，在字里行间透出你全身精壮的阳气，讨她欢心。”
“你可得了吧。”高千朔摇摇头，“我怕我心不诚被狐大仙看出来。”
居然蔫坏地笑了，“可不是，他那阳气是公狐狸精限定的，对着姑娘家散发出不来。”
“去你的，管它是公是母，我可不找辐射动物当对象。不要靠近狐狸精，会变得不幸。”高千朔振振有词。
他们俩聊得正欢，完全没有注意到候甜歌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了一瞬。
谈笑间，居然默默地拿过高千朔写的“白”字，临摹起来。
“初学者练‘白’字有点太难了，我们还是先从最基础的练起吧。”候甜歌写了个最简单的“一”字，还画了示意图，逐步讲解了写一个横所需的七个步骤。
这很正常，小孩子练字的第一个字总是“一”，没毛病。
但不正常的是，高千朔紧接着写了个正楷的“沙”字递过来。
居然：“……”
被看穿心思的小居同学说不出话。
他心想：可真是谢谢他们了，简直不能更“体贴”了！
高千朔“啪啪”拍着他的肩膀道：“不用谢，应该的。”
“不客气，举手之劳。”候甜歌也跟着起哄。
被弄得脸上发红，居然只好用略带幽怨的眼神扫过两个不嫌事儿大的顶头上司，然后默默地从“一”开始练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