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社会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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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蛋糕。”白一沙披上外套，拉风且派头十足地走出办公室，“走，我们去黑心艺考培训机构，把他们骗的血汗钱拿回来。”
在工位上愣神的高千朔“啊”出一个问号来。
“跳跳，上楼去找猴哥，让她用黑珍珠给这栋楼加个屏蔽辐射的罩子。然后到地下车库来找我们。”她弯腰一掌拍在狗屁股上。
狗妖耳朵灵，早早就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噌”地窜了出去，人立而起拧开门把手，叽里咕噜、连滚带爬地顺着消防通道上楼找猴甜歌了。
高千朔看着它慌不择路的样子有些奇怪，“是要地震了还是要来台风了？跟逃命似的。”
“地震和台风怎么比得上勾副局驾到的威力？快逃！”
大难临头，老板当然要带头跑路啦。
“勾副局！勾副局！这栋楼里不全是知情者，普通员工很多的！”
居然半拦着老狗勾到达F宅基地的时候，黑珍珠开启了屏蔽辐射感应的防护罩。
地下车库的银色SUV装着黑皮壮汉、白皮老板和黑毛大狗的“奥利奥”组合，奔向了远在城市另一端的黑心艺考机构。
□□大姐大已经带着小弟和恶狗去讨债了。
可怜居然还等着白老板来救命呢！
刚刚在管理局，他只是简单阐述了小狗勾现在的状况，还没来得及说别的。暴脾气的老狗勾就已经被点着了，整只狗气成了河豚的模样。
“什么，白老板出外勤了？”小居同学在线慌张，“那朔哥上哪儿去……也出外勤了？”
能救他的人怎么全都跑了？
身后勾副局的怒气值让妖力沸腾成五彩斑斓的黑，他浑身肌肉在妖力暴涨中膨胀起来，快要把西装撑裂。
河豚狗要炸了！
在妖力的影响下，F宅基地整栋楼的Wi-Fi信号，无了。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走了出来。
他来了，他来了，白衣天使迈着他的芭蕾小外八走来了。
“勾副局。”穿着白色护士服的戚新格凑到老狗勾身边小声耳语，“您可悠着点儿，别身为副局长亲自违规，给广大辐射动物做错误示范。”
接着他又拉开距离，特地说给人听似的，“您预约的体检是在下周，择日不如撞日，正好我们诊室空着，您来检查一下吧！”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老狗勾拉到监控死角。
“蓬”！
下一秒，戚新格手里拎的就是大黑狗了。
将辐射动物变回原型，无视对方辐射含量，着实牛叉。居然发自内心地感叹戚护士的辐射能力真好用。
不愧是父子，老小狗勾的大黑狗原形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老狗狗是肌肉猛狗精神矍铄，小狗勾是发蔫儿躺平的版本。
“走，跟我去医务室。”戚新格宛如身怀绝技的扫地僧，非常之淡定。
他的脸上绽放出一个阴森的笑容，“既然是原型了，咱们就按照狗常规体检套餐来吧。待会儿测肛温、抽血的时候希望您尽力配合。”
大门一锁、暗门一关，在相当于密室的医务室里，勾副局就这样毫无面子地被徐医生和戚护士按在检查床上照眼镜、掰嘴巴、量体重、扎针、温度计插花……
“勾儿啊，你性子太急了，都快千岁的妖了，不能这样。”徐医生看起来不到三十，但说话的口气像是不到三千。他手里的水银温度计因老狗勾的体温而刻度上爬。
老狗勾的副局架子都拆了，连声道：“是是是，徐医生您说得对。”
给妖兽治病，还能把副局长治得服服帖帖的，必非等闲之辈。
居然暗自感叹自己拉低了办公室的平均牛叉指数。
“小居。”徐医生给他使了个眼色，“勾副局在这里体检，你就顺便把工作完成了吧。”
居然从善如流地应了声，“诶，好嘞！”
……
高千朔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微信转账记录，还有些不敢相信。
“就……真的全额退款了？”
也不想想，他们几个去找艺考培训机构谈判的架势，活像□□讨债。话里话外总有种“如果跟你讲理讲法不好使，我们也就不费力跟你讲理讲法了”的意思。
他收好手机，和狗妖一起，大白天坐在公园里吃冰淇淋，等老狗勾走了之后再回去。
“你说，我们的工作没有忙到996、007才能完成的程度吧。”狗子惬意地眯着眼睛，摇起尾巴尖儿，“你看，我们大白天在外面晒太阳也没耽误什么事儿。”
高千朔拍拍狗头，带薪摸毛茸茸，“那也分行业，大厂码农是真的没办法，这个行业就是内卷。”
“但能卷成这样的行业能有几个？大多数的公司都不是这样吧！不做花里胡哨的PPT，不开效率低下的会，不搞费时间的团建，八小时百分百完活儿，根本用不着996啊。”
它想不明白，为什么公司非要他们这些员工苦哈哈地待在公司里浪费电。
高千朔久坐觉得不舒服，站起身扭着腰道：“你有没有想过，996是工作十二个小时，666也是工作十二个小时，为什么非要996不是666呢？”
“因为大家早上起不来吗？毕竟六点不是正常的社会工作时间。”狗妖打着哈欠。
不料，高千朔摇摇头，“大半夜更不是社会工作时间啊。”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资本家这种可恶的生物。很多没必要的工作时长并不是为了让员工做些什么，更像是……不想让人做什么。”
“比如？”狗子问。
高千朔垂眸，“比如……自我。”
他解释道：“过长的工作时间是在剥夺我们的娱乐、健康、社交，减少我们的信息渠道，好被他们控制和蒙蔽，继续以低廉的价格压榨。久而久之，我们就失去了人的尊严和梦想……”
“然后，变成了社会的狗。”狗妖利落的接上剩下的半句话。
往往是走出校园之后，社会才开始用毒打的形式展现它的真面目。
一人一狗颓然坐回公园的长椅上，像是被抽走了骨头。
“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沧桑地点起一根烟烘托气氛吗？”狗妖问。
高千朔认真道：“吸烟有害身体健康。”
“你到底是不是男的啊！竟然不抽烟！”狗妖的冰棍儿都惊掉了一块，“不抽烟你怎么应对酒局社交，怎么融入圈子？我爹这个妖怪为了跟人打交道都学会抽烟了。”
他冷哼一声，“我是码农，不需要频繁应酬，也不想在有损健康的情况下做无意义内卷，要卷也是工作上卷。”
想当初，在大厂打工的大高也是一代卷王，不然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做了小领导。
狗妖不以为然，撇嘴道：“那有什么用，就算是有意义的卷，咱们也是亏的。我们这些小兵越努力，老员工和大领导手里股票越值钱。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人家。”
一家公司含金量最高的福利，比如股票和期权，全都在老员工的手里。新员工和跳槽来的小领导再怎么卷，总归还是给别人赚钱，自己拿到的不过九牛一毛。
狗妖不傻，毕竟它是一只有能力考上国内顶尖高校、掌握玛丽苏技能的狗子，智商只高不低。他是看得门儿清之后，选择了对于自身而言最适合的事情——做狗躺平。
“你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哈……”高千朔喃喃道。
狗妖叼着冰棍儿里剩下的棍儿，丢进垃圾桶，还顺便把高千朔手里的包装纸也叼走扔了。
公园里过路的老奶奶看了都夸狗妖聪明，还摸着它的头给了根火腿肠。
“你真的好好摸。”高千朔挠挠狗耳根子，“血统稀有、长得好看、聪明、好欺负、任摸任抱、自娱自乐不会得抑郁症、不拆家……你具备一条优秀家庭陪伴犬被期望拥有的所有特质。”
它被夸得高兴，舔舔高千朔的手掌，“对呀对呀！我是条多么好的狗子啊，男女老少都喜欢我，不喜欢狗的人那都是没见过我的。”
看着兴奋的狗妖，高千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小狗勾清楚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明白自己的能力和性格适合做什么，它是个有独立思想的个体。
可这些从来都不被老狗勾放在眼里。
从来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社会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