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败犬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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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着，难免会遇到崩溃绝望的时刻，无数道坎儿拦着，跨得过去就总是有希望的。
小高不是那种只会湿漉漉地依附于他人的菟丝花。她很坚强，是个能哭着把饭吃下去，含着泪练琴、练舞的姑娘。
今天暂且休息，调整一下心情。明天她又会开始努力，练台词朗诵、练声、练视唱、练耳、练琴、练歌、练舞、练小品表演……
戚新格个性中的偏执让他可以跟舞蹈死磕到底，也可以跟考研政治和考研英语死磕到底。他还有时间继续冲刺和努力。
至于狗妖，它还是先躺一会儿吧。
明天太阳还会照常升起。
或许，他们努力向前的时候并不全是孤身一人。
……
F宅基地，杂物间。
居然同学和他的保洁小推车躲在这里休息。
上午的工作已经完成，现在距离午休还有一段时间，但他已经被生活的枯燥和辛劳压弯了腰。
干保洁太难了，不想干了，真的不想干了。
所以，他得折腾些事情，以便“上位”和“升迁”。
首先，上位要有实际的功绩。
其次，提升岗位后坐的稳当得搞好同事关系、方便部门协作。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发挥关系户的特长，为公司带来金钱。
行动立即开始。
他走出杂物间，将邪恶的猪蹄子伸向了狗窝。
……
一场大梦初醒，狗妖眯缝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惬意地枕着自己的前腿，环顾四周。
“？？？”
笼子。
它堂堂狗妖，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被关过笼子！
难道是计划终于把它卖给邪恶大妖吃狗肉了吗？
这时，他发现自己好像……变小了。
身上的辐射之力还封印了。
真·弱小可怜又无助。
笼门外，居然和一个胖乎乎的女人谈笑风生，可能是为了避免电子交易留下痕迹，他正在清点自己手中的红票票，嘴角都快够到耳朵尖儿上了。
耻辱、愤怒还有遭受背叛委屈席卷而来。妖兽之怒，甚于帝王也，伏尸不止百万，流血千里万里！！！狗妖沸腾的血液露出尖牙，将要发出野性的怒吼。
“嘤、嘤、嗷！”
哦，它忘记自己现在是只奶狗了。
奶狗嘛，怎么叫都是撒娇。
“哎呀，小狗狗醒了，还挺精神的，看起来很健康。”同居然进行交易的女人笑眯眯地打量笼子中的狗妖。
“嘤、嘤、呜！”
狗妖把莫挨老子写进每一个音节，却因为声音过于娇嫩可爱，听起来跟“爷，来撸狗儿啊”似的。
他们两个人狼狈为奸，走到转角的地方谈话去了，狗妖看不到。
“那就拜托您了。”居然的声音传来。
女人拍着胸脯保证，“小伙子，你就放心好了，我们这边很先进的，不用担心后续。”
难道、难道，他们偷狗吃狗还能给违法交易收尾？
这是什么魔鬼狗肉团伙！
救命啊！
狗妖快要哭了。
……
处理完狗妖的事情，居然悄悄拿出手机，给联系人列表中一位特殊的妖兽发去问候。
【大仙，昨日猴哥通知过她要夜不归宿，您情况如何？】
狐妖偶像姬羽思竟然秒回了，她发来一张图片。
背景是满是褶皱的白色床铺，被子下探出来两只手，十指相扣。一只手很是素净好看，另一只手有朱红的长甲。
看来姬羽思是抱得猴哥归了，想秀恩爱又不能公开，早就等着居然这个知情者来问了。
想想今天猴哥上班的时间比平时要晚些，还是在地下车库乘的电梯……八成是直接从狐大仙别墅过来的，由狐大仙亲自接送。
【恭喜大仙，贺喜大仙。】
居然嘴角一挑便觉得自己今日所托之事大概率有戏。
【您说过，事后必有重赏，小的这是特地前来讨赏了。】
上回狐狸大仙想找猴哥好好谈谈，奈何对方一直不给机会、避而不见，她便抓住了当时还充当猴哥助理的居然，威逼利诱，获得了见猴哥一面的机会。
【我不是给计划长期赞助了么，你们最近运营好像没出问题吧？】
居然就知道这千年的铁狐狸不好糊弄，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灯。
【小的哪有这么大的面子。您给计划赞助那是猴哥的面子。我们都是沾了猴嫂您的光。】
“猴嫂”这俩字儿不好听也不好看，但人家狐狸精喜欢的就是这个正宫的位子。
【嘴真甜啊小子，别跟我玩儿虚的，想要什么直说。】
既然如此，居然也就不客气了。
【您最近还有时间写小作文吗？】
……
当晚，姬羽思的微博发表了一篇多达500字的大作文。
大致内容是讲述自己学艺路上的辛酸历程，以及她如何通过自己的努力去逐个攻破挡在她面前的障碍。总体而言非常的励志又鸡汤。
在一部分人眼里，这就是无病呻吟、矫情做作、卖惨博人眼球。想想她挣的那些钱，吃点苦又怎么了？
粉丝纷纷心疼姐姐或者忙着和喷子开战。
而高千秋从来不参与这类毫无意义的网络撕叉大战。她只是反复地看着文章最后的几句话，一遍又一遍。
“失望、痛苦、愤懑这些负面的情绪，我希望它们也可以成为一个演员的财富。每当我陷入这些情绪当中时，除了提醒自己不要过于沉溺其中，也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它，思考我该如何演绎它。”
“不要因为害怕伤痛，而放弃了全情投入的能力。那种能力一旦失去，便再难找回。”
“不要丧失信念感和自信，当站在舞台上的时候，只有这些能支撑表演者的一腔孤勇。”
她摊开笔记本，抄写下这句话，撕下，贴在墙上。
“笃笃笃”！
门缝里飞出来一封来自哥哥高千朔的手写信。
她展开，细细地读完，然后奔出房间，拥抱了愿意无条件支持她的家人。
没有谁是家里的累赘，他们都是彼此的支撑和坚强的后盾，共度过许多艰难的时刻。
“咱们家是没有那么富裕，但也没穷到哪里去啊！你都想到哪里去了。”高千朔抬手擦掉妹妹的眼泪，“你这小脑袋瓜的联想能力，真的不写小说去浪费了。”
高家二老近来经常吃馒头，是因为高妈妈兴致来了想学烘焙，结果面包蛋糕没做出来，出来的全是似馒头又似面包又似蛋糕的失败品，不能浪费粮食就只能自己解决。
至于大高累倒那更是跟妹妹毫无关系，打工人卷起来都是资本家的锅。他是把自己攒下来的钱给妹妹艺考了，但那也是他承受范围之内的，不影响他吃香喝辣。
“我五险一金齐全，单身老GAY又没有结婚生子买房的需求，要那些钱也没用。再说了，钱都存银行里还通货膨胀贬值呢，我相当于拿来投资了，我妹妹肯定保我稳赚不赔。”
小高听了“哇”地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
“你那篇小作文，是居然让你发的？”侯甜歌躺在床上，扭头问粘在她身上的狐狸精。
姬羽思蹭了蹭她，“嗯，说是我的小粉丝在艺考中遇到了困难，还在微博里发过一些表达人生艰难的文字，需要我的帮助。”
“就为了这个你就费时间写了长文？”侯甜歌有点不信。
狐狸精骄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作为给大家带来梦想的前偶像，现在的公众人物，我有这个权利和义务，正确地引导青少年面对人生中的挫折和坎坷……”
一双手捂住了狐狸精特别能叭叭的嘴。
“别说了，说得我梦回政治课，杏欲全无的那种。”
侯甜歌默默地在心底彻底原谅了居然同学，并决定为他在白老板面前美言几句、早日升职加薪。
“你在我床上，竟然还要想别的男人？”姬羽思好委屈的。
技能，“狐搅蛮缠”发动。
侯甜歌无奈道：“没有想别的男人。”
“也不能想别的女人！”
技能，“狐思乱想”发动。
姬羽思眼神微动，嘴角扯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居然这个小孩儿吧，没有那么简单。”
……
狗妖最近怎么这么消停呢？
白一沙在用软件给小高练习的古典剑舞做伴奏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工作倒是有好好完成没有拖延，也没有闹绝食或者跟管理局较劲。
一切风平又浪静，就好像公司里没有它这只狗一样。
“等等。”白一沙突然像是名侦探被白光劈中了脑子，开窍了，“没有这只狗！”
她推门走出办公室，直线冲着狗窝的方向大步走去。
狗窝里，黑乎乎、毛茸茸的狗子蜷缩在窝里睡着了。
但仔细一看，那狗毛可比狗妖的长了不少，只是因为颜色太深、不仔细看发现不了而已。
白一沙冷笑着，拎起那团黑乎乎的东西。
毛绒玩具，里面有热水袋，还是热乎的。
“还真是，做戏做到底了啊！”她冷笑着看向了愣在保洁小车后面的居然。
一切来得太快，居然根本没有去拦的机会。
白老板来兴师问罪了。
“居负责人，狗妖呢？”她双手环在胸前，看起来甚至是笑意盈盈的。
瑟瑟发抖的小居十分勉强地干笑，“哈哈，哈……这是个好问题。怎么说，他应该……在上，那个……就职培训班。对，就职培训班。”
“哦？”白老板挑眉，“我怎么不知道，咱们计划开了就职培训班？”
居然有些紧张，“是……外包的。”
“外包啊？哪家公司能接盘这个活儿我还挺好奇的，等会儿带我去看看啊。”
说完，她扭头叫了个人。
“明净法师。”
高僧也不知道是在模仿小度还是小爱，“哎，我在。”
“你想继续做僧人吗？”白一沙问。
一听这话，高僧眼前一亮，“咱们计划现在可以伪造文凭了吗？”
“当然不可以，是别的‘僧’。”白一沙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扫地僧，你做不做吧。”
高僧一拍大腿，“可以啊！扫地僧厉害啊，简直不能再可以了。请问是哪家寺院，贫僧这就过去。”
“就扫这儿的地。”她指着脚下的地面，“我们刚刚调走了一个保洁员，现在还有空缺，先到先得，过期不候。”
高僧非常自觉地走到居然面前，“施主，那位女施主的意思很明白了，贫僧得扒您衣服。”
……
两个小时后。
“呜呜……”
中年男人涕泪俱下，把整个手帕都哭湿了。
白一沙把纸抽推给旁边爆哭的男人，感到十分尴尬。
“导盲犬珍妮有六岁孩童的智商，她虽然不会说话，但她明白，她的主人被拒绝进入地铁、不能搭乘公交车，都是她的原因。她的眼泪落在主人的手心，满是自责……”
这个看导盲犬纪录片看哭了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勾副局长。
现在，他们正在居然找到的“外包公司”里。
这间“外包公司”是一家有国际认证的导盲犬训练基地。
居然关掉投影仪，打开室内窗帘和灯光。
他清了清嗓子，“下面，请大家移步模拟训练场，欣赏基地第五期优秀学员代表，跳跳，带来的导盲犬技能展示。”
既然不愿意做人，那为什么不能做狗呢？做狗也是有正经工作的！
军犬、警犬、搜救犬……那都是该有证的有证、该有军籍的有军籍，还能算作公务员，怎么不是正经职业呢？
缉毒排爆有它们、地震洪灾有它们。辛苦是辛苦了些，但是它们为社会做贡献了啊！
带着眼罩扮演盲人的训练官牵着狗妖，走进训练场。
过马路、看红绿灯、规避障碍、帮助盲人买东西、发现异常情况及时寻求救援……
“跳跳的智商我们测试过，相当于十二三岁的人类，学习能力极强，是导盲犬中的天才型选手。”
基地的训练员对狗妖的表现赞不绝口。
“目前已经有很多的盲人向基地提出了申请，再经过几个月的训练，跳跳就能和与他有缘的主人一起生活了。”
告别了导盲犬训练基地，白一沙脑子里还是狗妖穿着导盲犬制服昂首挺胸的模样。
她扭头看向居然，小声说：“你这个自作主张，倒是很大胆创新啊。咱们确实没有这个先例，也没往这方面想过。你的小脑袋瓜还蛮灵的哈。”
“没有没有，这也是结合了勾越自己的志向，我只不过在行动上‘莽撞’而已。”居然谦虚道，“这是我在藤校学到的准则，与其等待批准，不如先行动再寻求谅解。”
白一沙点点头，“嗯，只要结果合情合理，流程也可以不那么死板。也就是说，情有可原……你是这个意思？”
“是的是的。”居然连连点头，他搓搓手，“那我的调岗，是不是可以当作升迁的契机？”
她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这么灵的一个小伙子，当保洁确实屈才啊。”
白一沙扭头看向勾副局长，“勾副局，这小子您看看合适吗？”
顶着通红眼眶的老狗勾点头说：“合适，我们管理局，要了。”
“好的。”白一沙拍拍居然的肩膀，“那么从今天起，小居同学，你就正式被计划炒鱿鱼了。”
居然：“？？？”
居然：“！！！”
……
（第三卷：失败案例 完）
（第四卷：残酷现实即将开启）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败犬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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