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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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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万物沉寂。
陇西郡陇西王府墙外，却有一个黑影轻轻靠近，蹭的一下就跃上了围墙，那黑影躲在阴暗处，等一队巡逻的卫士走过后，才轻轻掠出来，跟在最后面一个卫士的身后。
等到这队卫士转过屋角后，这黑衣人才轻轻地飞身掠到一个房间门口，轻轻地推门，进门，关门。
巡逻的卫士丝毫未觉有何异样，仍是有条不紊地向前走着。
屋子里没有燃灯，弥漫着一种兰花的幽香。黑衣人在门口静立了一会，才慢慢地走向屋子的床边。
夜色还很深，床上的人静静的躺着，似乎并没有发现屋子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黑暗中，黑衣人慢慢地伸出双手，缓缓地按住了床上人的肩，还轻轻摇了摇。
床上人终于惊醒，讶然地看着黑衣人却没做声。
黑衣人嘶哑着声音道：“小侯爷，不许大声喊叫！你知不知道我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
床上人轻轻道：“这当然知道，你是想来抢钱的。”
黑衣人嘿嘿地笑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强盗，还不老实交待，你的钱藏在什么地方?”
床上人的回答很干脆：“就在左首的柜子里。”
黑衣人立刻问：“有多少？”
床上人答道：“一万两！”
“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黑衣人很吃惊，声音也不再嘶哑，却是很清脆的女子声音。
床上人却忽然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月光你竟然这么沉不住气。”
“诶？你认出来了？”黑衣人无趣地用火折子点上灯，一把拉下脸上蒙面的黑巾，却是个美丽的少女，此刻她正满脸不满地看着床上笑吟吟看着自己的少年。
源华小侯爷点点头：“月光，强盗行事没有这么温柔，早掐着我喉……”他脸色突然一白，一手轻轻抚住心口。
“弟弟，快躺下，别受凉了。”源月光忙帮他盖好被子，话语中带着歉意道，“对不起，我不该开这种玩笑的。”
源华依言躺好，笑着抗议道：“月光，你怎么又叫我弟弟，娘都说了，我比你早出生。”
源月光笑道：“我们是双生子，不能看谁先出生，应该看谁大。”她在床边坐下，谆谆劝诱，“如果你肯做我弟弟，我就送你一个好东西！是很好很好的东西哦。”
源华看她开心的样子不由笑了：“好吧，如果真是个好东西，我就叫你姐姐。”
“当然是好东西。”月光从怀里掏出个香囊，塞进被窝，“这是我路过塞北时无意间在路边发现的一块奇怪的石头。它晚上会自动发热，这样弟弟你就不会冷了。”
源华握着手中温暖的香囊，轻轻道：“月光，下面冷，你上来，我们说说话。”
“哦。”月光吹灭了灯，轻轻地上了床，一个温暖的身子就靠了过来，她忙将他推开，“弟弟，等我暖了再过来。”
“没事，我有香囊。不冷。”源华紧紧抱住她，半响才闷闷道，“月光，你又骗人！”
“诶？”月光看他。
“这是热晶石，热晶石只有在紫月雕孵化幼鸟时才会采来放在巢穴中。任何想要接近巢穴的人都会遭到紫月雕的攻击。”源华道，“月光，你不是答应我再也不去做危险的事吗？”
“呵呵，你认出来了？”月光心虚地笑，“其实还好啦，当时师傅就在我旁边，而且我的轻功不错。悄悄地在每个巢穴中拿一小块热晶石没遇到什么麻烦。”
“月光，你不要老是内疚，我一直生病不是因为你。”源华抱住她，“这不关你的事，我不希望你去冒险。”
“我没有内疚，姐姐本来就应该照顾弟弟啊。”月光笑眯眯地说道。由于源华自幼体弱多病，两人是双生子，源华却看来比月光年幼了很多，月光一直觉得是自己在娘亲肚子里抢了弟弟的吃食，所以对这个弟弟向来是百依百顺。
源华沉默了下：“月光，这次回来就别走了。放心吧，没人知道那件事。你也别太难过。”
“那件事？难过？”源月光却很疑惑，“弟弟，你在说什么？”
源华看她神色不似有假：“就是沈子华那天对姐姐表白……”
“怎么，弟弟以为我是因为他离家的？”月光她摇摇手，“弟弟，我一直只当他是哥哥的朋友，对他没什么想法。”
“可是那天我看你听了沈子华的话脸色突然很奇怪。”源华放下了心。
月光不由哈哈笑了起来：“是这样的，其实那天上午沈子华先来对我表白了，不过当时我就拒绝了他。结果下午我们又一起看见沈子华对姐姐表白，他说的内容居然一字不改！其实当时我很想大笑出来，只是怕被姐姐发现，才辛辛苦苦地忍住了笑。”
源华看看她：“那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以前你出门都会告诉我的。”
“那天晚上裕师傅突然找我，说要躲避仇家，你也知道，裕师傅有夜盲症，我怕他一个人出事，就跟着他一起走了。”月光解释道，“那时已经很晚了，我怕打扰大家休息，就留了张纸条在桌上。怎么，没人看见我的纸条？”
“可能掉到角落了吧。”源华看她掩口打了个呵欠，不由笑笑，“月光，睡觉吧。你连夜赶回家一定累了吧。”
“好。”月光笑着拉上被子，很快就睡着了。
等她睡着了，源华才睁开眼，慢慢伸出食指点上月光的额头，一道细细的绿光从他食指溢出，很快没入月光的额头消失不见。
月光却毫无知觉，仍是甜甜地睡着。
天色渐渐放亮。
源月光慢慢睁开眼，看看窗外的一角蓝天，喃喃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小懒猪……”她转头，正准备像以前一样去捏源华的鼻子，却发现却发现源华的脸色很是苍白，当下也不忍心叫醒他，便悄悄地起了床。
“月光……”源华迷迷糊糊地睁眼。
“还早，弟弟你再睡一会。”月光轻声道。
“嗯。”源华将头缩回被窝。
月光打着呵欠关上门，“小姑姑！”一个小身影扑了过来，“你回来啦！”
原来是小侄儿源鳞，月光不由弯下腰，笑着问他：“小鱼儿，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源鳞认真道：“昨天爷爷和我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所以我今天早起了。”
“原来是这样啊。”月光点点头，“小鱼儿抓到虫了没？”
“抓到了，好大一条啊。”源鳞笑嘻嘻地抱住月光，“小姑姑就是我抓住的大虫子！爷爷，快来啊！”
“小鱼儿，你真是不乖！”月光心中大觉不妙，想要挣脱却又怕伤了小鱼儿。
“到底谁不乖啊？”一个严肃的声音响起。
“爷爷！”源鳞高兴地一路小跑到陇西王源贺身边，拉住他的手。
“乖。”源贺笑着摸摸他的头，“小鱼儿先去玩吧，爷爷找你小姑姑有事。”
“哦。”源鳞点点头，乖乖地跑开了。
“源月光，你越来越出息了呀！”源贺板着脸看着月光，“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
“哪有啊，爹，我早就想回来了。”月光也知道自己理亏，一看自家老爹瞪着眼看自己忙笑道，“我是为了给娘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才出去了几天。”
“这都大半年了，还几天！”源贺虽然还是责备的语气，脸上却露出了笑容：“总算你还记得你娘的生日。不过，你昨夜回来了怎么不从正门进去？为何要半夜偷偷摸摸进王府？要不是常亮认出了你，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月光抓抓头：“嘿嘿，爹，我昨天回来时已经太晚了，我怕惊动了大家。我还以为我们王府防守有漏洞呢。原来我们的常总兵还是这么英明神武啊！”月光忙夸赞站在源贺身边的常亮。”
“小郡主过奖了。”常亮连忙行礼。
“你还笑！”陇西王源贺哼了一声，看着眼前嬉皮笑脸的月光很是头疼，“你是个女孩子，多多少少总得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吧！你怎么就不能像月影一样呢？”
“爹，你以为做一个姐姐那样的人很轻松？”月光不由嘀咕，虽然她心里一直在为自己有源月影这样的一个姐姐而骄傲。但却不希望自己像她一样，陇西郡的人只知道源月影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可是有谁知道姐姐为了得到所有人的称赞私下里付出了多少努力？月光就亲眼看见她练琴练得十指鲜血淋漓，却仍不肯停止练习。当然，姐姐的努力也并没有白费，现在她可是陇西郡公认的第一美人，“我并不想为了无关紧要的人那么辛苦，我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源贺摇头：“自古就没有不劳而获的事，就凭你这种心态，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月光笑眯眯地挽住源贺的手：“爹，嫁不出去你就养我一辈子吧。反正我也很好养的。”
源贺苦笑。他也只有苦笑：“你那么挑食的人也叫好养的话这世上就没有难养的人了。”
月光扁了扁嘴：“这也不能怪我啊，娘自己都那么挑食，我都跟娘学的。”
提起王妃达奚盈盈的挑食，源贺还真就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月光却得理不饶人：“爹，你看，娘这么挑食都能嫁给你，我相信以后我也能找到一个不介意我所有坏毛病的人嫁了。不过爹，现在我还小呢，还不用操心嫁人的事。”
源贺摆摆手：“算了，你的弯理最多，让你娘和你说吧。”
“娘找我什么事？”
“你去了就知道了。”
月光见源贺不说便笑道：“那好吧，我这就去见娘。”
“娘！娘！”月光蹦蹦跳跳地进了院子，“你找我啊？”
陇西王妃达奚盈盈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样子，不由眉越皱越紧：“听你爹说你昨夜翻墙进王府了？”
“嗯。”月光坐下来，从怀里掏出个盒子，“娘，我在塞北给你买的礼物，看看喜欢不喜欢。”
“放下吧。”达奚盈盈并没有打开，而是道，“如果不是我生日，你今年是不是不舍得回来了？”
“哪有啊。”月光撒娇道，“我本来就准备回来了。娘啊，你有什么要紧事啊？”
达奚盈盈摇头：“月光，你今年十五岁了吧?”
“对呀。”月光点头。
“你也野了这么多年了，也该收收心了。”达奚盈盈道，“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你姐姐学学刺绣吧。”
“刺绣？”月光不由苦了脸，“娘，你怎么突然做这个决定啊？”
“哪里突然？”达奚盈盈道，“旁人家的小姑娘像你这么大都要嫁人了，我都不好意思告诉别人，我的女儿整天不着家。”
“那有什么啊，我们鲜卑本来就是天当被，地当席。”月光不以为然。
“我也不要求你能达到你姐姐的样子，起码刺绣要会吧？”达奚盈盈恨铁不成钢，“就是以前你爹老说你还小，受点苦就会安心呆在家里，现在可好，男儿家的习气你学得十足，该是女儿家的琴棋书画你样样不会。”
“娘，你这可是昧着良心说了。”月光道，“我下棋很厉害的。”
“下棋厉害有什么用啊？”达奚盈盈道，“我不管你心中多不愿意，在你绣出一块手帕之前，不许离府！”
“娘！”月光不由嘟了嘴,“你明知道我不喜欢。”
“我不管！”达奚盈盈道，“不要想着偷偷溜走，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都说到不认女儿的份上了，看来这次娘是认真的，月光只好无奈道：“知道了，不就绣块手帕嘛，我这就找姐姐去。”
“不止是绣手帕，你跟着你姐姐学学礼仪，看看女儿家究竟该如何言谈举止。”达奚盈盈道。
“哦。”月光怕娘还要啰嗦，忙道，“我马上去找姐姐！”
源月影呆在房中正绣花呢，偶然头一抬，看见月光正在外面探了个头过来，不由笑道：“月光，你回来了。”
“姐姐。”月光进去，给她送上自己的礼物。
“那就开始吧。”源月影道，“何妈，把东西给月光。”
“诶？”月光看着何妈拿上来的一套绣花工具不由道，“姐姐，你怎么也和娘一样啊？我不喜欢绣花。”
“母亲也是为了你好。”源月影瞟了她一眼。
月光看着她绣的国色天香牡丹图不由咋舌：“姐姐，难不成你也要我学绣这个牡丹？天哪，这个没有十年八年哪里能绣完，搞不好等我绣完了已经是老婆婆了。”以前她也曾跟着学过一阵，后来觉得无聊就扔了针线，这次再拿起来，感觉小小的绣花针比宝剑还重，怎么都捉不住。
源月影摇头：“哪有这么夸张。再说让你马上绣这种复杂的你也不会，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就先绣手帕，照着我给你的花纹绣，我给你找了最简单的花。”
月光拿起手帕一看，上面只有一朵兰花，下面是源月影的名字，不由乐了：“还是姐姐对我好，这兰花简单。”
“那你就每天过来绣点，不然母亲还会说你。”源月影道。
“姐姐说的有理。”月光这才高兴起来。
虽然绣花的日子很无聊，但是毕竟娘也没要求自己绣姐姐那种，月光还是老老实实地每天去姐姐那边绣几针兰花，然后去和源华聊聊天。
这天月光绣了一会，又准备溜到源华那边时，丫鬟来报，源贺招大家去大厅。
月光和源月影都不解地互视一眼。
“不知道什么事，去看看吧。”
“姐姐，你先去，我还有两条线，绣了再去，不然等下回来又不一样了。”月光手忙脚乱地说道。
源月影点点头：“那好吧，我和爹说一声，免得他生气。”
大厅中，源贺正手中拿着信使刚送来的信件，心中反复沉吟，很快，小侯爷源怀和妻子佩君以及源月影一起出现在门口。
“爹，达不实说您找我们？”源怀在一旁坐下。
源贺点头：“恩，等大家来了再和你们说。”
源月影没有做声，在哥哥旁边坐下。
源贺看着沉静的大女儿，道：“月影，听你母亲说月光在跟你学刺绣？”
“恩。”源月影应了一声。
“你我是很放心，和你娘一样文静。”源贺笑道，“月光能耐得下心学刺绣倒让我很惊奇。月影，你妹妹学得怎么样？”
源月影抿嘴微笑：“月光她每天就绣半条帕子，那还是我哄着她，她说是宁可去练武呢。”
“这孩子！”源贺摇头，“原本你母亲就是为了让她修身养性，怎么半天就没耐心了。”
源怀微微一笑：“妹妹性子本是活泼，让她一天不动是不可能的。”
“但是女孩子就该有女孩的样，整天疯疯癫癫的。”源贺叹气，“也不知像谁，她母亲也是文文静静的。”
“当然像爹爹你啦。”源月光笑眯眯地从门口跳进来，“我要像爹爹一样做大将军！”
达奚盈盈原本在她之后进来，闻言瞪了她一眼：“好了你！一个女孩子做什么将军？你爹不就是因为多次上战场才弄得到处是伤，你以为上战场很好玩啊？以我的意思以后怀儿和华儿最好也不要做什么将军，就当个文官，安稳，家里人也不会担心。”说完这话，她看向源贺，“王爷，把大家都叫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哎，我也不知是不是好事。”源贺把信笺递给达奚盈盈，“任城王来信说在太学院弄了个学生名额，问我要不要让怀儿去呢。”
“这不是挺好得吗？”达奚盈盈看完信有些不解，“太学院是皇上最新设立得学府，怀儿在那里不是能学到东西吗？王爷为何反而闷闷不乐呢？”
源贺犹豫了下才道：“我听说这个太学院是皇上设立的，以汉家学问为主，太皇太后虽是汉人，却是一向排斥鲜卑以外的学问。”
“原来如此。”达奚盈盈这才明白他的顾虑，“王爷怕太学院最后会变成帝后党争的地方？我觉得只要怀儿不要参与其中就好了？”
“什么叫帝后党争啊？”月光有些不明白爹娘在说什么。
“小孩子家家，不要管这些事。”源贺摆摆手，“夫人说的也是，怀儿早晚也要继承我的位置，先去京城历练历练也好。怀儿，你的意思呢？”
源怀微笑道：“孩儿一切听爹的安排。”
“这么说大哥要去京城了？”月光兴致勃勃地说道，“爹娘，反正最近没什么事，不如我们一家都去京城玩啊。”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达奚盈盈又瞪她一眼，“你怎么就不能像月影一样乖乖地呢？”
“嘻嘻，一样米养百样人啊。”月光笑嘻嘻地看着源月影，“姐姐，你说是不是？”说完猛向源月影使眼色。
源月影看看王妃：“母亲，我也觉得应该让妹妹去京城。妹妹虽然性子活泼却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突然笑了起来，慢慢说道，“说起来妹妹已经十年没和平城的亲戚来往了。”
“平城的亲戚？”月光却有些不解，“娘，我们在平城有亲戚吗？怎么从来没有来往过啊？”
“当然有。”达奚盈盈笑了笑看她，“不过你的记性一向就差，连小时候把你寄放在外公家的事都不记得了。”
“嘿嘿。”月光笑笑，“太久远了，那还记得啊，我的脑子只能记那么多事，一样都不忘记怎么可能啊。不过老实说我还真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
达奚盈盈听了这话不由笑了：“我还记得你5岁时，你爹因为旧疾请求辞官，当时太皇太后听太医说你爹的伤要在气候温和的地方疗养，便下旨让你爹做了陇西王。我去领你回家时你正和表哥表姐们做游戏，知道要走时你哭着不肯离开呢。”
“对，我也记得。”源怀不由失笑，“她抱着桌子腿哇哇大哭，死活不肯撒手呢。后来一直哭到睡着了才松了手。”
“有这回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月光眨巴着眼，努力地想幼时的事，可是却只有陇西的记忆，“姐姐，你也记得有这事吗？”
“我没有经历过怎么会记得。”源月影却站起来，“爹，母亲，我先回房了。”说完也不等源贺答应，转身就走了。
月光见源月影突然走了，不由道：“姐姐怎么了？”
“没什么。”源贺道，“总之我觉得你没必要上平城。以你那闹腾劲，肯定没事也会生出点事端来，京城可不比陇西，出了事我可没法善后。”
“爹，我会小心的。”月光哀求道，“就让我去呗。就让我去呗。”
源贺却一点也不松口：“你不用说了，说不让你去就是不让你去。你也回房去。”
“知道了。”月光见源贺一脸坚持，知道爹主意已定，便无趣地退下。
月光出了大厅就直奔源月影房间，源月影果然已经端坐在那里绣花了。
“姐姐，刚才你怎么突然走了啊？”月光凑过去问道。
源月影瞟了她一眼：“觉得无聊，就先走了。不过你多求几下，说不定爹就答应了，爹和母亲一向最心疼你。”
“哪有啊。”月光嘟了嘴，“我觉得娘对你最好了，我还记得小时候，我摔了个纸镇，娘就骂了我三天。后来你砸了一只花瓶，娘却笑着说没关系。”
“啊。”源月影不小心扎了下手，用帕巾擦擦手指，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也记得。那时我还不懂事。不过那次后我就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做蠢事了。”
“恩，姐姐一直就是那么完美，难怪会被人称作陇西第一美人。”月光弯弯脑袋，看看她刚绣的图样，“绣的真好看，这兰花和真的一样，姐姐，送我好不好啊？”
“你要就拿去。”源月影看着她道，“我的东西只要你喜欢，就都是你的。”
“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以后姐姐看上我的东西和我说一声，我一定马上送给姐姐。”月光道，“不过姐姐，你真的不想去京城见识见识？”
源月影摇摇头道：“我不能去。”
源月光不由愕然：“为什么？姐姐，如果你想去，我可以保护你的。我师父说了，普通小毛贼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源月影轻垂着头道：“不了，姐姐在平城有了婚约，此时去平城怕是不妥。”
“啊？”月光很是惊奇，“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何妈告诉我的。那是小时候订下的娃娃亲。”源月影很平静地说道，“应该不会有假。可能爹爹不记得了。”
“哦哦哦。”月光点点头，“可是姐姐，万一你的娃娃亲长得很丑，很笨怎么办？我觉得你应该先去看看人，万一不喜欢，就让爹悔婚，假装没这回事。”
“爹不让我们去。”源月影摇摇头，“再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能认命了。”
“不可以。”月光不赞同道，“姐姐人这么好，怎么可以认命？这样吧，姐姐，我帮你去看看那个娃娃亲。”
源月影吃了一惊：“爹不是不让你去吗？”
“没事，”月光洋洋得意道，“等到了平城，爹也不可能把我赶走的。”
源月影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你不认识路啊。”
“没事没事。”月光乐呵呵地笑，“我偷偷跟在爹和哥哥后面去平城。娘要照顾弟弟，肯定没法追我。”
源月影为难了好久才道：“那好吧，你一个人路上要小心。”
“明白明白。”月光点头，“对了，姐姐，你的娃娃亲叫什么名字？”
源月影想了下道：“恩，好像是叫花太香。”
“花太香？”月光一脸嫌弃，“好难听的名字，一个男的起这么个名字，真难听！”
月影不由失笑：“呵呵，名字都是父母起的，你怎么倒责怪起人家来。”
“花太香，我知道了。”月光点点头，“我一定好好地帮姐姐观察这个人。姐姐，我先去准备准备，姐姐到时就装作不知情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