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季冬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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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未寒暄的友人把酒言欢到近九点。宋辞困劲渐渐上来，下午车上那微不足道的睡眠时间完全不能弥补三天期末考试的疲倦，只见他捧着一杯可乐，小口抿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盯着面前的碗发愣。唐葹坐在一旁滑动着手机屏幕，一边用余光瞟宋辞。
难得这么安静。
见状，两位妈妈都走到自己丈夫身边，拉开他们因为喝得太醉而歪在一起的身子，“差不多可以回家了，孩子们都困了。”
“姜姜，你们怎么回去？”许夏开口问。
“我能开车，等下我带他爷俩回去。”江姜一把夺过宋不离手里的杯子，他正打算趁江姜没注意再灌上一口，“还喝，都醉成这样了。小宝，过来扶你爸。”
不久后，汪洋也出现在包厢内，扶起了唐越。一行人乘坐电梯，前往地下停车场。
“夏夏，那我们先走了。你是不是还得回医院？”江姜说着看向了已经意识模糊的唐越，“早知道拦着他们点了，你一个人在医院可以吗？”
“不用担心，有阿姨在的。你开车注意安全。”许夏说着，又温柔地看向宋辞，“小辞，下次来阿姨家里玩。”
刚和唐葹一起扶着体格庞大的宋不离进车里，宋辞正要拉开车门坐下，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保持着开车门的姿势回头，对着许夏阿姨连连点头，“好的，许阿姨！我一定会来的！”
宋辞家的车先驶出来，车身快经过唐葹的时候，宋辞摁下车窗，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唐葹看到了一个收尾的哈欠。即使宋辞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他还是很热情地对唐葹挥手告别，地下车库的灯略微有些昏暗，眼尾残留的泪倒是清晰，像一颗小钻。
“拜拜！同桌！帮我和阿姨和小汪叔叔也道个别。”
“嗯，拜拜。”
“小葹，你和小辞应该是很要好的朋友吧。”前往医院的路上，许夏回头看唐葹，脑子里回忆起唐葹点餐的画面，“现在江阿姨不在，妈妈想再问问你，住在小辞家里，会让你困扰吗？”
唐葹安静地坐在后排，虽然开了通风模式，但车上仍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酒味，他闻着很不自在，微微皱着眉，闻言又带了几分诧异，像是不理解妈妈口中的困扰，但还是开口，
“不会困扰，宋辞他很好。”
许夏看了唐葹一会，将后排的窗户往下降了一条小缝，细长的眉毛微微舒展，“小辞确实很好，很可爱，我也很喜欢。嗯，我说的困扰是……”许夏的话断在这里，“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第二天一早，宋辞就给唐葹发了很多条消息，一连串的图片。
唐葹点开照片看，各种颜色的卡通图案床单，还有毛巾，杯子，等等。
手机还在震动，唐葹扣出一个“？”
【帅气同桌宋辞】
—— “同桌，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 “我妈让我问问你喜欢哪个款式的，正兴致勃勃地准备给你布置房间呢。”
唐葹引用一张图片
—— “……阿姨还负责买男士纯棉内裤？”
宋辞一收到消息，赶紧点开大图，引入眼帘的赫然是三条大裤衩，内心一“靠”，赶紧撤回，对着还在给他发照片的江女士大喊，“江女士，你发图的时候看着点啊，我的个人隐私都被你暴露了！”
“什么个人隐私？”江姜走过来，一脸疑惑。
宋辞点开和“江大美女”的聊天记录，点开图片，往她面前一杵，“你看，我把这张照片发给我同桌了！”
“啊呀，你们都是男孩子，有什么好害羞的。这不是妈妈想截图问问你要哪个颜色的嘛，你自己不看信息，怎么能怪我呢。”江姜见不是什么大事，又坐回沙发上开始挑床单了。
宋辞赶紧往上翻翻，看看还有没有发去什么奇怪的照片，一张一张都翻完了，才放下心来，打算找个什么话题盖过去。
—— “好了，你自己看着选吧。等下发我就行。”
—— “帮我和阿姨说声谢谢，麻烦阿姨了。不过现在准备是不是太早了。”
—— “不早啊，我妈妈真的很开心你能来。我爸今早听说你要来我们家住，也开心得很，说等他放假就要去给你好好挑张床垫。”
——“当然我也很期待！要是你想早点来我们家和我作伴也是可以的(>^ω^<)。”
—— “…我们已经同寝很久了。”
—— “这不一样啊，家和学校怎么能一样呢？对了，你生日是几号啊？”
—— “8.12”
—— “那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亲弟弟了，我们相亲相爱一家人。”
—— “……”
—— “不要担心，你还是能当哥哥的。”
—— 【图片】
—— “当当，我们火星小弟！”
—— “……”
唐葹盯着宋辞发来的“相亲相爱一家人”，心底一热，有一种久违的温暖包裹着他。他拿起立在书架上的照片，明明只是一个月前的事，却觉得很久远，那时候阳光远比现在暖烈，却让人无法感受到温暖，此时再看宋辞慌张但仍显昂扬的神色，似乎春天也值得期待。
三天后，学校举行休业式。经过假期的短暂休整，大家也都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状态。
叶一铎戴着个毛线帽鬼鬼祟祟地就摸到最后一排。
“咋，你怎么贼兮兮的。”宋辞看了一眼东张西望的叶一铎，手里继续翻着抽屉。
叶一铎勾了勾手指，“辞哥，你跟我来。”
宋辞见叶一铎像是藏了什么宝贝的样子，于是眼睛也亮了起来，“走。”
两人来到厕所，还没等宋辞问有什么好东西呢，叶一铎一把掀开帽子，露出一个蓝色的头。
“我擦，你这头。”宋辞由起初的震惊转为欣赏，上手摸了摸，“哇，还挺帅啊。不过你怎么就染了，咋不等休业式结束了再弄，要是被阿邓看到，你等着挨批吧。”
“还不是我表哥，本来只是陪着他去染的，结果他看我在一旁看着也是看着，他出钱给我也弄一个，我没忍住，就整了。已经被我妈叨叨了，幸好有我的学霸表哥拦着，我妈说开学前弄回来就行。”
宋辞比了个赞，“不得不说，你这个头确实有点不良少年那味了。行吧，我一中老大的身份就让你当下吧。”
叶一铎一把搂过宋辞，“嘿，你这老大身份啥时候封的，你一不斗殴，二懂礼貌，连脏话都很少说，还老大。”
宋辞又伸手摸了一把，叶一铎的头发本来就不长，烫了个前刺又染成蓝色，更显得直挺，抓起来有点像枯草，还挺扎手。
“干啥呢干啥呢，摸狗呢你。”叶一铎把头甩开，往后一退，撞到了人，赶紧抓着帽子边往头上戴边回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见是唐葹，松了口气。但唐葹脸色看起来却不是很好，他冷淡地说了句“没关系”便走到洗手台前开始洗手。
叶一铎扶正自己的帽子，撞了撞宋辞的肩膀，“辞哥，你同桌看起来似乎不太开心啊。别是我把他撞疼了。”
“不会，他不是记仇的人，他对不熟的人就那表情，我经历过，我懂。”宋辞拍拍叶一铎的肩膀，示意他安心，眼神和镜子里的唐葹对视，他照往常那般挑了挑眉，唐葹却没笑。
“我靠，不会真生气了吧。”宋辞心里一紧，和洗完手的唐葹迎面碰上，唐葹的目光在叶一铎的白色线帽上停留了大概几秒，看得叶一铎心里阵阵发毛，赶紧又道了一遍歉，“唐葹，刚真没撞疼你吧。”
“没关系，我没事。”唐葹又回了这么一句，便离开了。宋辞让叶一铎把帽子戴好点，便追了出去。
“同桌，你心情不好啊？”
“没有。”唐葹压下刚才莫名的烦躁，缓了缓神色，“昨晚熬夜了。”
“哦，叶一铎还以为真把你惹生气了。我说你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嗯。”恰好叶一铎也从厕所出来，唐葹叫住他，“叶一铎，我没生气，你别在意。”
“哦，嗯，好！”叶一铎仔细想想，四个人偶尔一起吃饭的时候，唐葹虽然很少说话，但确实从来挂过脸，有时甚至会抿嘴，露出一个可以用“春雪消融”来形容的笑，确实是自己想太多了，“那唐葹，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玩？我正打算叫上辞哥和阿梣，这礼拜去放烟花呢。上次为了跨年买的烟花还没放呢，我找到了一个允许放的地方，和我们一起去玩玩？”
宋辞也看向唐葹，唐葹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太好了，终于能放上烟花了。对了，说起肖梣，他今天又去哪里了。他前几天是不是在群里也没冒几个泡？”宋辞仔细回想了一下，提出疑问。
“哦，他去国际部了。好像帮忙搬器材来着，我问要不要帮忙，他还拒绝了。”
“国际部”，宋辞心里迅速跳出苏池洲的名字，转而又觉得不可能，上次他们那么激烈的争吵，想必也不会去帮苏池洲。
“算了，等他回来再问好了。”宋辞说着，无意中看到唐葹又在盯着叶一铎的脑袋看，“同桌，你不会也想染头发吧？”
唐葹迅速移开目光，很快回答：“没有。”
“我觉得你染白色应该会好看，符合你的仙人气质。”宋辞煞有介事地看着唐葹标准的黑色学生发型评价。
“……”
宋辞并不在意唐葹的沉默，反倒转向了叶一铎，“一铎老弟啊，刚忘记和你说了。你这头发得抹点护发素，看起来是帅，但摸起来像干草。”
“我抓着没这么刺啊？”叶一铎手伸进帽子里，揉了揉，“还行吧，让我摸摸你的。”说着就要伸手。
宋辞眼疾手快，往唐葹身后一躲，“诶，我的头发可不是谁都能摸的。”
“卧槽，你刚摸了我这么多下。”叶一铎忿忿不平，指着宋辞装出一副“走着瞧”的神态。
宋辞嬉皮笑脸，摇头晃脑
唐葹在一旁看着，觉得他俩都很幼稚，但心里的那点烦躁似乎早已消散。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季冬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