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马赛鱼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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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慕容桑有一件事搞不懂。
是她和盛家晔先来。
然后，她把定位发给王大力，王大力后来。
当时，餐厅里偏巧不巧只剩下这两桌，盛家晔和王大力又偏巧不巧坐了个背对背。她搞不懂王大力的运气怎么这么好？
此外，一个这么拼，运气又这么好的人，还混得像个小丑一样，她更搞不懂他还拼个什么劲？
闪开盛家晔，再透过郁郁葱葱的藤蔓墙，慕容桑看王大力回着头，看他相较于暗中观察的军师，更像个吃瓜群众，不知道让他来会不会是个错误的决定。
怎么说这也是她和盛家晔的“摊牌局”，可别毁在他手里。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这是盛家晔的开场白。
刚刚二十分钟的车程，二人心照不宣，都只说有的没的。直到这会儿坐定了，点了餐，心无旁骛。而盛家晔不是主动，相反，是他处境太被动，不得不主动。
否则怕是会死得更惨。
慕容桑才将水杯送到嘴边，没喝，又缓缓放下了：“我妹妹她玩心重，你别介意。”
她只用这一句话，便将那天在画廊的真真假假全说开了。
先不谈好感，盛家晔第N次对慕容桑刮目相看。
最初，她在他眼中只是鬼屋里的NPC，赢就赢在了与众不同。
后来，他代替王念恩去和她相亲，知道了她不是灰姑娘，在唐儒生给他的文件夹里更是清清楚楚地写着她是慕容家的大小姐。虽然慕容家这几年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得多得多。
再到今天，这谈判……不，这谈话她至少和他打个平手，真让他刮目相看。
隔着桌子，盛家晔对慕容桑伸手：“盛家晔。”
不是自我介绍，是澄清，他并非王念恩。
慕容桑握住盛家晔的手，礼尚往来：“慕容桑。”
盛家晔的手很暖，很平常。这让慕容桑不由得想起王大力，想起那个手很凉，甚至比她还略胜一筹的家伙。她目光一偏，看他在点餐。
这是盛家晔选的餐厅，好不好吃的另说，档次是一流。
菜单是全英文的。
慕容桑看王大力点餐只用了片刻，怀疑他会不会连菜单都没看懂，胡乱一指，到时候谁知道端上来什么，吃不惯算好的，这账单百分之百会让他喝上好一阵的西北风。
倒是要夸一句服务生，对什么人都毕恭毕敬。
盛家晔第二回合：“为什么在鬼屋做NPC？”
慕容桑想了想：“兴趣。”
她不是要说假话，是要说真话的话，说来话长。
盛家晔第三回合：“你好久都不联络我。”
“我不太会。”慕容桑这一句是真话。
盛家晔还是把自己当老虎——动物园里的老虎。那么，慕容桑就还是饲养员喂给他的兔子。但三个回合下来，他又觉得这兔子挺不一般，挺对他胃口的了。
二人点了一样的牛排。
盛家晔本来要切好了自己的那一份换给慕容桑，一抬眼，看慕容桑切得比他更流畅、有力。她手小小的，说是骨瘦如柴也不为过，持“粗犷”的刀叉边切，边吃，游刃有余。
他走了个神，知道她的流畅、有力是锦衣玉食换来的，再看自己的双手，什么事都是练出来的……
“他是谁？”慕容桑问道。
神游的盛家晔只听到了后半句，一愣。
慕容桑又问了一遍：“王念恩，他是谁？”
这次，盛家晔听全了，但还是回答不了。
他也想知道王念恩是谁。
他也想知道那个从来不露面，能和唐儒生针锋相对，他调查过，不但什么都没调查出来，还被“警告”了一次，以至于后来他连查都不敢查，让他多一句话都不敢说的男人到底是谁？
所以他只能对慕容桑说：“不重要。”
慕容桑停下了刀叉，默默等他的下文。
盛家晔字斟句酌：“以后没有王念恩，只有我。”
他这话说得没毛病。本来么，是王念恩和唐儒生这两个大boss让他取而代之的，最初要和慕容桑相亲的人是王念恩又如何？现在是他盛家晔，现在他盛家晔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但这“以下犯上”的话一说出口，他胸腔里有什么沸腾了一下。
或许这就是人性？
越是禁区，便越勾得人要进去踩一踩。
慕容桑点点头，目光又被王大力吸引了去。
此时，那家伙既没回头，也没端坐，大概呈四十五度角的侧面，势必在听……在偷听她和盛家晔的对话。他难得不像个多动症。她猜他会不会慢半拍，迟迟才认准菜单上有几个零，这会儿在权衡是逃单，还是留下来洗盘子？
盛家晔又拿回了提问权：“昨晚，怎么想起联络我？”
“因为想起……”慕容桑打了个太极，“想起太久没联络。”
她虽然是恋爱小白，但也知道在盛家晔面前不能提军师，不能提另一个男人。
接着，她反问：“我给你发自拍是不是很怪？”
换话题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不妨让王大力亲耳听听，今天的约会到底是不是他这个军师的功劳。
“这个很好看。”盛家晔的目光落在慕容桑的耳上。
是那枚粉色珍珠发卡。
他是个高手。对慕容桑昨晚的自拍，他夸不出好看，太昧良心了。但换话题谁不会？
更何况她今天的发卡是真的好看。她皮肤白，性子淡，最能hold住这种既艳俗，又娇滴滴的东西，像一朵雪中梅似的被点缀得刚刚好。
此外，他猜这东西是个便宜货，但像是慕容桑这种人，越是含着金汤匙出生，越不在乎便宜货会不会让自己掉价。
慕容桑掂量了一下，是该说谢谢，还是该说这是她父母上个月在一场拍卖会上拿下的古董……
是花了大价钱的。
这时，服务生给王大力上餐。
慕容桑的思路便被打断了，当务之急，是要看看那家伙点兵点将，点了哪一道“倒霉”的主菜。
只能看到一只深底盘，旁边的碟子里是面包脆和黄芥末酱。
没多想，慕容桑对上完餐的服务生一抬手，将他叫了过来。
她小声道：“请问那一桌的主菜是……”
服务生迟疑了一下。
她装出眼巴巴的样子：“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服务生中计：“是改良版的马赛鱼汤。”
慕容桑对马赛鱼汤不陌生。法国菜的鱼汤偏厚重，汤底加五花八门的香料，再撒上奶酪丝。但王大力这一份在深底盘中冒了尖，有过多的像是虾、贝类的食材，大概就是服务生所谓的“改良”。
此外，慕容桑对马赛鱼汤的印象是中等，甚至中等偏下，归咎于它的腥味。
她埋头笑了笑，心说那家伙果然是踩雷了……
盛家晔下意识地回了一下头，不便对陌生人的餐桌目不转睛，再加上有藤蔓墙的遮挡，认不出那陌生人是“阴魂不散”的王大力。但女伴都这样说了，他怎么也得给她点一份尝尝不是？他叫住服务生，说要一份一样的。
服务生面露难色的同时，慕容桑说不用了。
服务生也就退下了。
但慕容桑脑海中有个一闪而过的问号：他为什么会面露难色？是售罄不成？就算是售罄，谁会难为他不成？
她没想到有这样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服务生所谓的“改良”只面向某一个人，比如王大力。王大力点马赛鱼汤是这样的一份。盛家晔说点一份一样的，抱歉，做不到。
这倒也不能怪慕容桑，就凭王大力那副德性，任谁谁也想不到他是这里的常客……
后来，盛家晔和慕容桑免不了聊到慕容欢。
是慕容桑挑的头：“回去我会和妹妹说清楚。”
慕容桑心如明镜。她知道父母给她安排的相亲是和骄子集团的人。那个王念恩说是一个大股东的独生子，但到底是哪一个大股东，他又到底是圆是方，别说慕容桑了，连慕容通达和焦小倩都不知道。
上流嘛，不神神秘秘怎么叫上流嘛！
她们慕容家不也一样？
有几个人知道出了鬼屋就是小透明的她是慕容家的接班人？就连她那个天真的妹妹都懂得张扬归张扬，但家里的底牌是要藏好的。
所以在见到那个王念恩之前，慕容桑不介意他蒙着一层面纱。
只是没料到一拖拖了半年，她终究也没见到他。
是失之交臂……
更是因祸得福。
走了一个王念恩，来了一个盛家晔。
后者的来头明明白白——骄子集团董事长唐儒生最得意的特助。相较于什么大股东的儿子，盛家晔属于输在起跑线，但跑着跑着就追上来的一类人。二十一岁以前，慕容桑没想过谈恋爱、结婚的事，没想过所谓择偶的标准。
二十一岁以后，她还是没有择偶的标准。
既然是为了慕容家，那么她选，还不如让慕容通达和焦小倩选。
如此一来，对慕容桑而言，盛家晔就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还有什么比这样更两全其美？说白了，这不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刚刚好就是心上人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马赛鱼汤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