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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记忆之镜（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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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口的寒光刺痛了井沛然的眼。
关欣的手稳得可怕，那把经过改造专门用来对付异能者的手枪，此时正直指他的眉心，仿佛在下一刻就能够结束自己的生命。
井沛然从未在这位学姐眼中见过如此冰冷的神色，对方就像在看一个即将被销毁的实验品
“为什……”
扳机扣动的爆鸣声打断了他的疑问，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降临，取而代之的是身后重物倒地的闷响。
井沛然转头看去，一个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正捂着胸口抽搐，手中拿着的剂针管应声滚落在地。
“快走！”
当井沛然再次听到关欣对自己喊出话语的时候，焦急的朝着他伸出了手，当井沛然抬起手来的时候，一道强烈的疼痛感从他的手腕处传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手腕让他无法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而在这一刻爆炸的冲击波将两人掀飞……
不知过了多久，井沛然在耳鸣中听见此起彼伏的喊声，声音忽远忽近：
“他失血过多，这样下去迟早会死的。”
“普通人的造血速度跟不上！”
“能用那个吗？”
“我们没有权利做决定……”
这些人不断的说着话，而他们所讨论的对象似乎就是自己。
在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后，争论声突然被一个熟悉的嗓音切断：
“既然如此，就用吧！”
对方在说出这句话后，随之而来的寂静比疼痛更令人窒息。直到某个颤抖的声音打破沉默：“他可能会再也醒不过来。”
“没关系，就当我们多了一个实验数据。”
记忆碎片像锋利的玻璃渣在脑内翻搅。
电梯内的井沛然死死按住太阳穴，他的脑中开始回想关于这场爆炸的相关记录，可研究院的数据库里根本没有爆炸记录，那场吞噬了整个实验室的火灾，但在官方档案中只被标注为“电路老化”。
“这些……到底是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耳畔突然传来温热的吐息，关欣的声音几乎贴上他的耳廓，轻得像一声叹息：“对不起，这本不该让你想起来。”
她的指尖穿过他的发丝，在某个隐蔽的位置触碰到一道手术缝合的疤痕，她的声音中带着哽咽：“但如果继续被蒙在鼓里，你会走上一条不归路的，所以……”
她的这句话像按下某个开关，井沛然缓缓地抬起自己的手，恍惚只见他好像看到自己的手拿着一支注射剂，针头已经刺入某个人的静脉。
“这是……”
井沛然睁着眼，大口喘着气，关欣抬起手来语气中满是责备：“是我的错，我不该将你推荐给他们，才让你走到如今的这一步。”
在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他感觉到关欣接住了他下坠的身体，而她坚定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这次，我一定会将你带回来的！”
.
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刻度。
井沛然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无垠的雾境边缘，乳白色的雾气像活物般翻涌。
视野被剥夺的恐惧攥住心脏，某种本能在血管里尖啸：快逃！
他的双腿先于意识开始奔跑，雾气缠绕着手脚，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冰凉的丝绸。不知奔跑了多久，一个模糊的轮廓渐渐浮现，人影的剪影如同雾海中凝固的墨迹。
“你是谁？”
他向前迈步，额头突然撞上某种透明屏障。手掌贴上去的瞬间，他突然间想起来，这是“镜之间”那种特制强化玻璃，上次见到时里面漂浮着银发男子。
但此刻，玻璃另一侧是个少女。
她像被封印的水晶标本，银白色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当井沛然的呼吸在玻璃上晕开白雾时，少女突然睁眼。
那双熔金般的瞳孔亮起的刹那，井沛然的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被冻结，因为在这一刻根本无法动弹，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那双非人的眼睛里扭曲变形，而少女的嘴唇正在说某个词。
透过厚厚的玻璃，对方口型清晰可辨——“好久不见！”
“？！”
少女的声音穿透强化玻璃，直接在井沛然的脑内共鸣。
井沛然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女，对方在朝着他微微一笑后，他惊愕地后退半步。
这一刻，他终于能动了！
“别露出这种表情嘛~”少女歪着头，金色瞳孔泛起涟漪，“你想知道关欣话语中的意思吗？我可以告诉你哦！毕竟你可是我们最重要的眷属啊！”
她的指尖贴上玻璃，与井沛然的影子重叠，玻璃表面突然泛起水波纹。井沛然看见自己的倒影扭曲变形，逐渐显现出另一个场景：
自己正站在一个人的身后，不对，他是站在关欣的身后，关欣背对着他正在与他们面前的人说着什么。
“井沛然是我实验室中最出色的研究员，如果你们面前却是需要人的话，我推荐他。”
关欣的话语声与平日里别无二致，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几个穿着制服的人，通过他们的肩章，井沛然意识到这些人是异端管理局的高层。
虽然日常的工作中少不了和异端管理局的异能者有接触，但作为一名研究员，井沛然却甚少与管理局的高层有任何的接触。
看着如今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群人，他皱着眉，而关欣对此仿佛早就习以为常。
“我们相信你推荐的人，让他等下就来报到吧。”
其中的一个人对关欣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带着其他人走了，井沛然站在关欣身后依旧皱着眉，关欣转过身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他。
关欣：“我记得你之前接了一个让异能者等级能够直接显现的药剂任务吧？”
井沛然：“是的。”
关欣：“那个任务暂时先放一放吧，先去看看他们究竟要你做什么。”
井沛然：“我可以不去吗？学姐？”
关欣：“没用的，他们应该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调查过你了，如今不过是让我松口来放你走罢了。”
井沛然在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不由握紧了自己的手心，在见到那些人的时候，他心中其实就已经有了猜测，管理局的高层从来都不会突然出现在研究院中，而这一次出现的却是一群人，他们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关欣从井沛然的身侧走过的时候，拍了拍井沛然的肩：“如果真的遇上什么事的话……就来找我，我的权限密码，是我真正的生日。”
这个承诺让井沛然呼吸一滞。在管理局的体系里，共享个人权限等同于把命交到对方手上。他沉默地点头，白大褂下脊背绷得笔直。
穿过三道生物识别的气闸门后，“镜之间”的金属门在他面前滑开。五名陌生研究员已经站在环形实验台旁，清一色戴着阻隔精神干扰的银质颈环。
井沛然摸向自己空荡荡的脖颈，突然意识到似乎没人告诉他需要佩戴防护装备。
“很好，都到齐了。”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先前那位管理局的高层站在二层观察室里，手指轻敲着某种节奏。
随着他的动作，实验室的照明系统逐层亮起，像舞台灯光般聚焦在中央，整个实验室一下子亮了起来，直接所有人看清了自己眼前的一切。
在他们的面前有着众多的实验材料，异端管理局附属研究院所有的研究室的研究器材加起来只怕都没有这里多。
而这些都不是重点，更为重要的是在这间实验室中，还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在实验室尽头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在这面玻璃的后方，有一个有着一头银发的少女。
少女悬浮在淡金色培养液中，她的皮肤在冷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纤细手腕上缠绕着刻满符文的拘束，井沛然不自觉地向前一步时，少女突然睁开双眼，那是比任何宝石都要纯粹的金色。
“从此刻起，你们已进入全封闭研究阶段。”高层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传来，金属门在身后密封的声响如同审判锤落下，“所有通讯权限冻结。”
在听到对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井沛然不由眯起了眼，看来在短时间内，他是无法和关欣联系上了，而在看到这名少女后，才终于明白了自己来到这间“镜之间”究竟是需要做什么。
少女是一名吸血鬼，是在很早之前就被管理局所抓住了。
吸血鬼，是远超异能者的存在，他们有着强大的修复能力，甚至每个吸血鬼也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异能。
这样的存在过去仅存在于传说中，但从来都没有人见到过真实的吸血鬼。
井沛然抬起头来看着那名少女，心中不由想着：她是从何而来呢？
这样想着的他突然对上了少女的视线，对方的眸子里沉淀着太多东西，不像实验室的小白鼠，倒像是……在观察玻璃箱外的人类。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这一刻击中了他：究竟是谁在观察谁？
少女的嘴唇在此时轻轻开合，培养液里升起一串细小的气泡，虽然没有声音，但井沛然分明读懂了那个口型——“有趣”。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