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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贺氏集团曾进军过影视行业,大投资大班底,偏偏从选角开始就被业内外人士戏称为“贺二少选妃”。

      这个戏称也没错,据于溯之所知,光剧组里和贺二少有关系的人就超过一只手的数。其中女二号,一个新晋小花,还曾上贺氏公司送汤,误把她当成竞争对手放狠话,当然后来这个小花知道真相又特地向她道歉。

      于溯之记得她有一对梨涡,笑起来格外甜,没想到拍摄中却传来她流产差点没命的消息,接着又是爆出剧本抄袭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贺氏天天挂在新闻上,一打开手机,推送的不是“贺二少后宫三千都有谁”就是“盘盘贺家豪门秘事”,贺严诚气得差点没剁了贺二少□□二两肉,反正他不缺儿子。

      罚完贺二少,剩下的烂摊子还得有人收拾,贺严诚转身让人请贺大少过去,以历练为由将事情丢给了贺澜。

      于溯之作为贺澜的下属,自然跟着一起,而他接手的头一件事就是找人联系原著作者,不仅买了版权,还将人聘请进贺氏的编剧团队,共同参与改编这部剧。

      于溯之就是那个时候接触到一本叫《满堂朱紫贵》的小说。她没有仔细看,却记得男主是从水患中逃出来的,一夕之间家破人亡,唯余他一人。后来他借居舅家,天资聪颖,勤奋刻苦,最后一步步走上朝堂,成为文官之首。而这中间又少不了政斗与反派的各种阻挠。

      其中有个角色,作者始终没有明确说他是不是反派,有人说他阴险狡诈狠毒无情,为了搬倒前任首辅不惜灭了人家谢氏全族三百余口,也有人说他是一等一的好官,无子女无亲朋,孤身一人只为大梁。

      而这个角色就是当时的首辅,人称于真甫。

      于溯之记得他有个女儿,只在回忆中出现,乳名便叫顺儿,顺儿顺儿,于顺儿?

      可书中有说于顺儿大名叫于溯之吗?

      她挠挠头,实在想不起来了。记得于真甫还是因为她爹叫于甫,可于顺儿是不是叫于溯之她还真不知道,毕竟当时她的名字是钟玉,就算有人看到电视上出现个角色叫于溯之,也不会告诉她。

      于溯之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好,但是却明确了一点,不管是不是穿到小说里,于当前的处境都没多大帮助。小说里南江水患只在男主的回忆里提过,还是寥寥几字,而案子真相是什么,于父又是怎么脱困乃至最后结果如何,都不在书里。

      “昨天该再仔细问问的……”于溯之有些懊恼,昨天太过激动,和秦伯玉很快结束了谈话,连曹行风的事情都忘了问,现在她知道的只有却秦伯玉提到的那些,如果能见于父一面就好了。

      她没有想到这个愿望很快就实现了,不过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北镇抚司后堂,贺澜坐在圈椅上,翻着手上的一沓纸。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于溯之的消息,包括她在狱中的一举一动,而其中和秦伯玉的谈话,更是重点关注,精确到她当时的语气神情。

      贺澜慢慢地翻着,甚至翻到一页于溯之打听他的消息的记录,他的手停在这一页。

      许蒙端起茶挡住脸,悄悄转头冲一旁的薛白使了个眼色,你看,我就说那姑娘有点奇怪,又像认识咱们大人,又像不认识。

      薛白没有理他,飞快地给了他一肘,示意他别跟眼睛抽搐似的,大人都看过来了。

      “除了秦伯玉还有什么人?”

      薛白立即回道,“目前试图接触的还有宁王府的太监,何文耀的舅家远方兄弟,翰林院一个学士还有谢棠门下出去的一个属官……”

      谢棠是谢阁老的儿子,现任吏部右侍郎,他门下的那个属官颇不起眼,早几年便不在京城,京中少有人认识。

      “外面撤开我们的人,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贺澜食指轻扣桌面,片刻后他又道,“人不能出事。”

      这个人指的是谁他们都知道,薛白应着,“属下明白,里面保护的人手会挑机灵功夫好的。”绝不会让东厂的岔子在他们锦衣卫再出一次。

      于溯之觉得这一天自己特别忙,桌上的一壶水都不够探望的人喝的。

      锦衣卫诏狱是这样容易放人进来的吗?

      她疑惑地看着面前一个一个陌生的压根没在记忆里出现过的人不免嘀咕,于父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多熟人了?

      一个两个绕来绕去,真当她是十来岁小孩了?于溯之装出一副小可怜的样子随他们打算盘,心里却默默将各人的身份、透露的消息一点一点归档,慢慢地理出了些头绪。

      她抓了一个杯子摆在桌子中间,这是于父,背后有广平知府的死以及传闻里的证据及血书,画个重点,“真相”。

      又一个杯子摆在左边,这是秦伯玉,于父认证过的好友,但……先存疑,他提到主张将案子放在京城审的杜阁老、程阁老,这两人先放秦伯玉身后。

      再一个是宁王府太监,他说圣上下令,此案将由宁王审理,说宁王宽仁一定会查明真相,但总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拉拢于父?于父不是个七品芝麻官吗?

      最后一个与代表秦伯玉的杯子相对而立的是个翰林院学士,背后关系谢阁老、谢侍郎,还有呢?于溯之想了想在他们下面加了何文耀常承弼的名字,又在心里框出这两人。现在的情况莫过于你死我活四个字,不是他们有问题,就是于父有问题。

      于溯之扒饭的时候还在琢磨着这些事,吃了半碗饭没心思了,她将碗筷递给进来收拾的狱卒。狱卒接了东西却站着没动,她疑惑地抬头,就见陌生的狱卒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下一秒她眼前一黑。

      于穆被推进椅子上,头上的黑套突然被拿走,眼睛一瞬间有些不适。他闭了闭眼,转头看向屋里唯一一个穿着便服的男人,他大约三十多岁,嘴角一颗黑痣,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仿佛见到朋友一般,亲切地打招呼,“于大人好啊。”

      于穆冷哼一声,并不想理会他,却见这人一拍手,想起什么似的,亲自上前拿下于穆嘴里塞的粗布团,好像不被理会只是因为他不能说话。

      “在下真是失礼,竟忘了这个,于大人可莫要怪罪。”

      “不知先生是何人?锦衣卫办案还是奉了旨意?”

      那人笑容微滞,于穆冷笑道,“吾自东厂至锦衣卫,非圣上旨意不可,如今你深夜让人将吾偷偷带至此处,一不是审案,二不是圣旨,便是违反大梁律,不知先生有几个脑袋?”

      一席话落,那人脸色青白变换,最终归于平静,“于大人何必咄咄逼人?事急从权,今日不过是请于大人看一出新鲜戏,这戏有个好名字‘加官进爵’。”

      他不待于穆再说什么,拍拍手,正对着他们的屏风被撤走。那边有一张木榻及一些奇怪的东西,边上一把木椅,椅子上靠着一个瘦弱的身体,看身形年纪不大,头上也带着一个黑色头套。

      于穆眼皮子一跳,就见那人的头套被摘下,屋里不知何时添了灯笼,明亮的烛火下,清清楚楚映出一张小脸,果然是……顺儿!

      他猛然瞪向那个嘴角黑痣的男人,眼神如刀。

      那男人哈哈一笑,“别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那边有人拿着一寸来长的草根在于溯之人中处擦了擦,于溯之悠悠转醒,才扫视了几眼,就被人推到榻上,四肢被紧紧的绑,隐隐约着勒着手腕脚腕疼。

      “今儿这出戏叫加官进爵,也有个名字叫贴加官,最是个斯文不过的戏码,不动刀不见血,却让人……生死不如!”

      男人慢悠悠道,“不过这贴加官讲究颇多,首先就得准备上好的桑皮纸,司刑官将这纸盖在人的脸上,人透过桑皮纸间的缝隙呼吸,这时若再喷上一口酒,酒水化成薄雾,浸在纸上,桑皮纸受潮发软,一点一点地贴上人的脸,于大人猜人还能不能呼吸?”

      冰凉的纸张贴在脸上,于溯之听到那边的话,不自觉挣扎起来,酒在这时候洒上来,面上的纸受潮慢慢贴近脸,逐渐挤压微薄的空气,越是这样越忍不住大口呼吸,纸却在这一呼一吸中更加贴近。

      “您瞧,于小姐挣扎起来像不像一条脱水的鱼?”男人站在于穆身后,双手挡住他的头,让他只能看向正前方,那里有他不断挣扎,手脚几乎磨破的亲女儿。

      不!不能这样!于溯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挣扎越是急切的呼吸,脸上的纸贴得越紧,放缓呼吸,嘴里轻轻地呼气,鼻子慢慢地吸气,呼气,吸气……

      榻上的人挣扎动作越来越慢,渐渐的好像没了什么动静。

      于父双手握紧,指甲狠狠地掐进手心里,若张开手必然能发现一片月牙般的血痕,可他却不觉疼痛,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儿,眼底深处赤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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