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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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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八月的最后一天，三更。惊鹊长街上，一人驾马直奔皇宫方向。
宫中点灯，一份消息被层层上报最终至永昼宫，福安压身走进去跪在纱帘外。
圣上从床榻上猛坐起勃然大怒，盛怒之下齐贵妃劝了几句竟被掴掌，宫人跪了一地。
稍然又连夜紧急宣见重臣，京城守卫军由统领韩阳领头集结，出城直奔——平鹿营。
第二日，彭十三听到京城这等大事已经算是迟的，他悠坐茶楼听那评时人唾沫横飞。
“平鹿营，许是各位都听说过，那可是京郊外最大的军营！本年二月，七殿下便是带平鹿营的兵赶赴龙护城力抗外敌。但昨晚上西郊方向火光冲天，一把大火，竟把平鹿营烧了个，可谓是七零八落！圣上怒不可遏，您瞧这街上来往的官兵，都是要将这妖火之事查个底朝天……”
二楼雅座，宁棠听得是津津有味，还带补充，“昨夜五爷还被闹起来了呢，跟着五爷的我那哥可还见了平鹿营的现状，惨不忍睹。”
“很严重？”彭十三问他。
“特别严重，听说得是京城近二十年内最大的火才能烧成那样。众人发现时，已是拦不住火势。”
能起这么大的火，许是人心掺多，但怎么是平鹿营？彭负佞心中疑惑，叫上宁棠起身便要回家。
是非之秋，确实不宜闲逛。彭负佞手中轻摇扇，回家睡大觉喽。
昭华殿。
“啪”，圣上又随手抓起一个杯子怒摔到地上。
季逢跪在正中央，俯身磕头，“父皇息怒！”
“你叫朕如何不怒？平鹿营，就在京城十里之外，天子脚下，竟发生如此奸邪作祟之事？！老七，你怎管得平鹿营！”
“儿臣办事不利，愿彻查此事，戴罪立功！”季逢话咬得紧。
三殿下季戈倒也接得快，“七妹对平鹿营一向上心，儿臣愿作担保。只是她临近大婚毕竟忙了些，还请父皇宽恕。”
圣上最听不得宽恕二字，怒而拍桌，“朕信任你才把平鹿营交给你，可现在出了此等乱子，你还是忙于他事吧！”
“父皇！”季逢向前跪行一步，“儿臣分得清主次，平鹿营之事全由儿臣经手，儿臣最了解此事前后，定能迅速查清此事。”
洵阳侯府一派站出一位将军，附言道，“二月之行七殿下得胜归来，之后的军需转运七殿下也未曾出过差错，这妖火之事，臣以为交由七殿下最为适宜。”随即不少应和。
抢来抢去，原来齐家要的是平鹿营的控制权。葛廷目不斜视，装聋作哑，一皆文人听不懂。
满堂洵阳侯府一派的将军你一句我一句，圣上皱了眉，坐回龙椅上，直接点了名葛廷。
“丞相，此彻查一事你怎么看？”
皇上这是要他出来当挡箭牌。皇子相争，葛廷充分发挥搅屎棍的作用，“臣以为，典御寺掌天下案，此等不明不白之事，应交与典御寺。”
在场的文人迅速从稀里糊涂找到了主心骨，义正言辞地附意应交与典御寺查办。
季戈典御寺首席，葛廷明面上是站三殿下一派，这样才能在朝堂之上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文武官互相叫骂，两位小主子一言不发，而那大主子更心思难测。
“吵什么吵！”圣上突一句呵斥，众臣子皆低头禁声。
“韩阳已接手平鹿营，就交由他来彻查。典御寺派人来辅助，命彭独书跟查。”
圣言既出，皇命难违。
圣上登基时，功分齐，葛，韩三家。而齐家有个齐雯儿，葛家有个葛轻罗，唯这韩家，实打实最得信任。
“帝王最是无情人，此言果真。”齐雯儿对镜仔细瞧着自己脸上的伤，手指划过脸上的皮肤，漫不经心还不如说毫无生气。
而永昼宫的宫女一个个像是割了舌头似的，一声响动不发，沉默地各司其职。
“这帝王的宠爱，我看，也最是信不得，”齐霁儿望着镜中的人，竟露出一个笑。
“若学不会满足，富贵也是能一昔化作泡影。”
镜中不甚明显的黑影一闪而过。而梁上的暗卫将齐雯儿的话传回洵阳侯府，又是一阵沉默。
当年那个骁勇善战的洵阳侯齐樊已经老了，他的族弟齐贵被齐雯儿这么一讽刺面红耳赤，“狗屁，她一个深宫妇人懂什么！”
“齐贵。”齐樊出声喊住他。
“哥，怎么了？”
“听雯儿的吧，暂且收一收手，此事已影响到逢姐儿了。”
齐樊浑浊的眼珠突兀一转，“这场秋火来得太突然，不像老狐狸的手笔。……你去把事和晗诚说一说。”
齐贵惊愕，“哥！晗诚那小子长得一身反骨，这事他知道，必定要骂得我们狗血淋头。”
“晗诚再怎么荒唐，可也是我齐家的人，齐家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一个！齐贵，你听他行事。”
齐贵满脸横肉狰狞，戴着大粗金链子，手指上个挨个的戒指，不服气地喘着粗气。
“我知道了，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