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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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四皇叔，”彭十三耍了个鬼心眼，“我们既已交心，再称您四皇叔有些不妥吧，想叫负佞如何呼您？”
小王爷可是心知肚明。
“季端睿。喊我一声端郎最好。”
彭十三：……
“呃，……睿四公子，”彭十三红了耳朵，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心生一计反向来了个操作，“其实吧，您也可以唤我一声佞哥儿或者佞郎最好。”
季端睿垂眸看向他，失笑应了一声，“佞郎。”
彭负佞抬手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
“啊，嗯。……睿四公子可想清楚了？”彭负佞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我信中写了，决不为妾。您若心善要娶了我，便无了嫡子女，自此崇王府可与您无关喽。”
“崇王府？……只这崇王两字我便要不得，”季端睿后半句的声音轻似一阵风，彭十三未听清，只见季端睿半含着笑，走至他身前，“无了那虚名，我只怕是配不上佞儿。”
“什么配不配得上，你我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成便夫妻与共，不成便是有过生死之交的挚友。无论你何芝麻小官，我都可做芝麻大人的夫人。”
彭十三说得坦坦荡荡，一股子负责到底的魄力。
季端睿听着好笑，微微俯身佯装着思考，“尚书虽不比小王爷，也还说得出口。”
“尚书！你是尚书大人？”彭十三只觉季端睿就是惊喜本惊啊。本朝尚书虽官位不比丞相、御史院、典御寺这三大部，可也算一排得上座的官。
“你这未来小夫人，知道些我什么事？”季端睿戏谑地看着他。
“略知一二小事罢了罢了，睿四公子休恼。”彭十三那是哄得一点也不走心，急急忙忙去问，“哪一部哪一部的？”
季端睿无奈摇了摇头，“邢部。”
“邢部尚书大人？”彭十三想了想，比五哥官位要高，与世谦哥倒是相近。
两人未交谈片刻，念在还在宴上，便又偷情般分头前后回了席上。彭十三坐稳后，抬头竟与季端睿对视了一眼，顿感新奇又觉自己居然从前从未发现。
高位之上，皇后一向身体不适早就回了宫，此时齐贵妃倒正同圣上如寻常人家般嘱咐着季逢与江望北。
“逢儿瞧着性子冷，但却是个重情重义嘴笨的，望北你无须怕她。本宫唯愿你们顺顺利利，白首到老。”齐雯儿温柔似水，说到最后偏头还望了一眼圣上。
这一眼可谓是把圣上吃得死死的。我们的这位皇帝一生坎坷，更是机关算尽，最爱的便是长情。又见惯京城里夫妻间的相敬如宾，对这真爱愈发着迷，所以他盛宠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齐雯儿。
现在见季逢又是儿时约定，还是两情相悦，情深意切。如此精心准备的爱情故事一下把这位站在权力最高处的孤独人深深给网住了。
“望北非京城之人，逢儿可要好好待你的妻子。”陛下似厉实喜，抬手抓住齐霁儿的手放在膝上。
季逢闻声跪下，“儿臣必为。”
模样分明臣大于子，看似凉薄却叫齐雯儿刚刚一说竟觉出一丝品性坚韧。
圣上满意地点点头。
唯二的戏中人江望北又怎能看出这个齐霁儿精心编织十几年的温柔乡？
他只是满怀欣喜，一同在季逢身侧跪下。
“夫妻同心。”
见这一幕，齐雯儿一幅欣慰的样子流下两行清泪，莹珠剔透，被圣上轻声安慰。
静妃韩旭就坐在最近处被迫看戏，低头饮尽杯中酒，不由羡慕皇后不想看就能直接走人，多活几年比什么都强的通透。
席下，众人连连恭贺，起身后又神色各异。
三皇子妃葛轻罗见到后犯恶，声不可闻地暗骂，“妖妇。”
一侧的季戈不动声色暼了她一眼，葛轻罗心虚，扭头哼了一声。
“……可惜了，又多一位可怜人。”叶珂面无表情，声音却带着丝丝令人不适的戏谑。
葛世谦为他了夹一筷子菜，“子非鱼，太过伤怀对你身体不好。”
“此话怎讲？你少看他一眼，我不自然心中少一份郁结？”叶珂轻笑，回头看向葛世谦，“我见这位小傻瓜江公子，感同身受呐。”
葛世谦闻言放下筷伸手握住妻子的手，一幅耳侧私语，文人柔情，“胡思乱想什么，你现在是看谁都觉得像了？你悲秋伤春，旁人可不一定。就刚刚，谁敢说那一位可怜。”
“葛世谦，你累不累呀？”叶坷倾身看着演技一流的丈夫，唇角愈发上扬，桌下交握的手指甲掐进男人的肉里，望向葛世谦的目光嘲讽至极。
但除葛世谦之外，谁也看不见那其中的尖锐恶毒。外人面前娴静平和的叶坷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只给葛世谦见过，也只有葛世谦见过。
“哦，看来可惜我说早了，可怜人是你啊。眼见他高楼起，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
两人极近地对视，葛世谦只静静望着，他的手被掐出血来，目光却是无风无波。
叶珂看着，冷不丁露出一个温柔笑，“……无趣。”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肩，郭世谦回头，彭五领着齐晗冬一脸无奈地站在那。
手被松开，葛世谦把手藏在衣袖子中，温和地问彭负邪，“怎么，刚刚不是来敬过一回了吗？”
“我没法子啊，世谦哥。”彭负邪摊开手，翻了大大的白眼，“齐侯爷喝醉了，齐晗诚那家伙不知什么病犯了找不见人影，他家宝贝冬瓜谁也不让管，粘上我就让我带着来找你。”
小姑娘气鼓鼓地说，“我不是冬瓜。”
“好好，”彭负邪最会干敷衍小孩的事，“我把你带过来了，有什么事自己跟世谦哥说吧。那个，嫂子，不好意思。”
叶珂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平静地点点头。他出身清流一向待人冷淡，彭五只在他对葛世谦说话时见过他笑。
葛世谦把目光从彭负邪身上移到齐晗冬身上，“有什么事吗，冬丫头？”
齐晗冬双眼紧紧盯着葛世谦，扁着嘴，“太傅，上次的作业我写了，是赵翰给我烧了！”
葛世谦失笑，齐晗冬这个丫头不会骗人，在齐家里长大却被齐唅诚养得很好。
“我知道了，明日便为你寻回公道。”
“太傅，邪哥哥可听着呢，您不许偏心赵翰！”
彭五一听，挑眉恍然大悟道，“你找我当证人呢。鬼丫头，跟你哥如出一辙心眼多。”
齐晗冬撇撇嘴，“邪哥哥还笨呢！”
“诶，你个小丫头……”
葛世谦起身，深感无力地劝他，“阿邪，你跟个小姑娘闹什么？”
“就是，就是！”齐晗冬做了个鬼脸。
这里吵成一团，叶珂听不得这声，侍女扶起他为他披上披肩，“谦郎，我乏了，同母亲先回府了。”
宴过一半，大多体虚，上了岁数的家眷便都回府了。像皇后，赵老将军一样，听完圣上的贺词，便早早离了席。
葛世谦还有几轮酒要喝，倒不能提前离开，安排仆从把叶珂送回家。
一番作别后，彭五方后知后觉，“嫂子惧闹，我是不是把嫂子惹恼了？”
葛世谦摇摇头，望着彭负邪一笑而过其中的情绪一闪即逝，“没有。”
“那就好。”彭负邪后怕地松了口气。
此间，蔡清婉也朝外走，归家去。
彭十三顺势陪装累的蔡清婉回府，不经意抬头瞅去只见齐晗诚靠在柱子后面。
被人发现，齐晗诚面上神情分毫不改，似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随意向蔡清婉简单一行礼，随后又隐入无边暮色之中。
彭负佞品出有几分奇怪，“齐晗诚躲这儿干什么？”
蔡清婉揉捏着额角，心情不算好地轻声说道，“自作自受。……你还有闲心关心别人？”
佞十三一愣，笑笑说着，“我又不是吃了亏，许给四公子，婚事不错。”
“哎，”蔡清婉仔细看着儿子的反应，不去提季逢，叹息道，“男子作妻，没几个顺随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