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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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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缓缓启动，向水秀庭驶去。途中，齐修杰好奇发问：“鞠老师，您住的水秀庭听说环境特别好，安保也很严格，您在那儿住很久了吗？”
鞠怀逸正在努力出戏，他的目光望向窗外，轻声说：“嗯，住了有段时间了，比较安静。”
“我最近在考虑在附近买房子，兴许以后能同鞠老师做邻居。”
“水秀庭的安保对于普通人来说还可以，”鞠怀逸望着窗外流动的夜色，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车门扶手：“但毕竟属于大社区，人多眼杂，对于齐老师这种常年被摄像头追逐的人，或许不够合适。公众人物似乎选择隔壁鹿鸣公馆比较多，社区小，户型大，更清净些。”
齐修杰没想到自己随口一提，鞠怀逸竟然如此认真的回答。或许是见惯了娱乐圈的虚与委蛇，鞠怀逸这样真实的人真的很久不见了。他偏头，正看到鞠怀逸望向窗外的侧脸。迎着夕阳橙黄的光辉，明暗交错之间，光影在鞠怀逸的脸上美得惊人。
他甚至失神了两三秒，才恍然想起自己在开车。齐修杰慌忙转头观察路况，心脏咚咚咚地失速跳动，不知道是因为险些追尾前车的危险，还是因为身旁人那惊心动魄的美丽。
又过了半晌，鞠怀逸才想起来接起话头：“隔壁也行，鞠老师这样美好的人，要是能经常看见，想想都是十分令人开心的事。”
“齐老师太夸张了。”车载香薰混着烟草味萦绕在密闭空间，鞠怀逸感觉有些晕车，他按下车窗，开了一条细缝。
“我真这么觉得。”齐修杰的语气分外认真。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很快，车子抵达水秀庭。齐修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打算将鞠怀逸抱下车，却被鞠怀逸摆手拒绝：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出来，还要麻烦齐老师帮我先把轮椅展开。”
正在鞠怀逸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撑着身体，小心避开伤腿费力下车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鞠怀逸？”
鞠怀逸抬头，注意力被分散，扶着车门的手指卸了力，又坐回了副驾驶。
“庄医生？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其实，我今天休息。”
庄思飞朝齐修杰的车子走过来，身上灰白的羽绒服被夕阳染成暖橘色，是和鞠怀逸身上相同的颜色。
“所以，本该休息的日子你又加了一天班？”鞠怀逸歪了歪头，笑问。
“至少没到半夜，需要我帮忙吗？”庄思飞指了指鞠怀逸的腿，问。
“能省点儿力气总是好的。”鞠怀逸欣然点头。
庄思飞上前，常年执手术刀的手精准避开伤处，将人打横抱起，轻轻巧巧地放到轮椅上。
齐修杰站在一旁，见刚才拒绝了自己帮忙的鞠怀逸居然任由来人将他抱下了车，一时有些愣神。他此刻像一个被切成两片的矛盾体，一半不太明白，为什么他的爱人风桐，要同别的男人如此亲密；而另一半则清醒的意识到，眼前的鞠怀逸只是刚认识一天的不算熟悉的临时同事。
齐修杰陷入自我矛盾当中，站在一旁，听两人你来我往地聊天，半点插不上话，心中不受控制地升起一股不悦。
“鞠老师，这位是？”齐修杰问。
"这位是庄思飞，庄医生。"鞠怀逸的声线恢复平静，全然没有刚才同庄思飞聊天的愉悦：“这位是我的同事，或许庄医生认识？演员齐修杰。”
“听说过，幸会。”
“幸会。”
太阳落下山去，夜风卷起落叶在三人之间打转。
庄思飞站在鞠怀逸身后，扶着轮椅把手，鞠怀逸对齐修杰说：“齐老师，谢谢你送我回来，耽误你聚餐时间了。”
齐修杰想看到鞠怀逸，便不得不一起看到他身后站着的庄思飞，多少有些笑不出来，道：“鞠老师太客气了，能送您回家是我的荣幸。那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鞠怀逸目送齐修杰上车。
还没等齐修杰关闭车门，庄思飞已经转身，推动轮椅。
鞠怀逸被晃了一下，他转动上半身看向推着自己的人，敏锐地察觉他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走进楼栋电梯，电梯镜面映出交叠的身影。鞠怀逸盯着不断攀升的数字突然轻笑：“庄医生吃过晚饭了吗？如果没吃的话，能麻烦多做一份吗？”
“我是个粗人，只会做粗茶淡饭，鞠大少爷能吃得下去？”庄思飞的话里夹枪带棒。
“怎么会？再没有比庄医生更细心体贴的人了。”鞠怀逸抬手，手指在庄思飞握着轮椅把手的右手上轻轻滑动了两个来回。
柔软的指腹轻轻划过肉眼不可见的皮肤汗毛，带起一阵阵颤栗的触感。庄思飞深吸一口气，想要给这只捣乱的手一点点小教训，却又被它滑溜溜地逃走了。
另一边，齐修杰赶回梧桐水晶小馆。他一进门，就听到胡导演笑着调侃：“小齐，你可算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被鞠老师拐跑了呢！” 众人一阵哄笑。齐修杰也不恼，笑着回应：“哪能呢，鞠老师腿脚不方便，我送他回家耽误了点时间。”
聚餐在热闹的氛围中进行着，大家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宋时悄悄凑到齐修杰身边，小声说：“齐老师，今天真是多亏你了，我师兄他不太习惯麻烦别人，你帮了大忙。” 齐修杰微微摇头：“宋老师别这么说，鞠老师这么厉害，帮他是应该的。而且，我也挺喜欢和鞠老师交流的。”
就在几人推杯换盏的时候，宋时的助理忽然匆匆走进来，他神色莫名地盯住齐修杰看了一眼，又凑到宋时耳边，神色有些凝重地说：“老大，出事了。”
“出什么事儿了？车被人蹭了？”宋时这时候还有些在状况外。
“哎呀不是！”助理面色焦灼，只见他拿出手机，翻出一段视频，正是齐修杰将鞠怀逸从轮椅上抱起来，放进副驾驶的画面。
“刚才齐老师送鞠老师回家的时候，被人拍到了，还发到了网上。有人认出了鞠老师，说他是之前网配圈的大神，不知道为什么隐退了。还说……”
“还说什么？”宋时将助理的手机抢过来，放大画面。
“还说……说鞠老师隐退是因为作风问题，乱搞关系。网友捕风捉影，胡说八道，都在传鞠老师正在和齐老师交往。这几个小时的时间，都挂上热搜了。”
宋时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就把师兄交给别人短短几个小时，就能出这么大的篓子！
另一边，鞠怀逸吃过庄医生烹饪的晚餐，正坐在桌前码字。手机忽然开始疯狂振动，宋时的消息如雪崩般涌来：
“师兄！看热搜！”
“别出门！千万别接陌生电话！”
“我已经在往你家里赶了。”
随着信息进来的，还有一个网页链接。鞠怀逸点开，热搜榜首赫然是#齐修杰同性恋人#，点开便是九宫格照片：
齐修杰公主抱的侧影，他攥着对方衣襟的手指，轮椅金属支架的反光里模糊的人脸。最致命的是一张陈年旧照——二十岁的鞠怀逸在广播剧发布会现场，脖颈处隐约露出抓痕。那是父亲第一次派裴聿"请"他回家时，他跳窗翻栏杆逃跑，去参加发布会时，被绿化树枝刮到的痕迹。
评论区的恶意如潮水翻涌：
“这不是当年被金主包养退圈的那个cv吗？”
“齐修杰眼瞎了找这种公交车！”
“难怪要坐轮椅，玩太野了吧？”
所有这些，都不能伤害到鞠怀逸，毕竟网络上的东西，纵然讨论地再激烈，别的新闻出来，所有的热度和污言秽语都会被覆盖掉，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去。
真正令鞠怀逸恐惧的，是另一件事。
墨菲定律说，如果一件事情有可能变坏，那么它一定会变坏。想到的坏事，总是有很大的可能会发生。
鞠怀逸的手机里，裴聿发来了一条信息：已联系齐修杰团队启动危机公关，但董事长知道了，他要见你。我在路上，马上到。
鞠怀逸手指一抖，手中握着的装着助眠牛奶的杯子坠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怎么了？”庄思飞听见动静，从客厅走进来，看到一地的碎玻璃和打翻的牛奶，连忙道：“你就坐在椅子上别动，地面我来收拾。”
庄思飞转身出门，手上拿了一个小镊子和垃圾桶，他蹲身收拾满地狼藉，医用镊子精准夹起玻璃残片，扔进垃圾桶。
“你怎么了？”庄思飞发现了鞠怀逸明显加快的呼吸频率，是他在恐惧。
鞠怀逸没有回答，他的眼神盛满恐惧，越发地颤抖起来，手指紧紧攥着宽松的睡衣衣角。
“鞠怀逸？发生什么事情了？”庄思飞蹙眉，他放下手中的镊子和垃圾桶，绕过那一滩狼藉，走到鞠怀逸面前，手搭在鞠怀逸的右手腕上感受他的脉搏。
太快了。
他偏头，看到鞠怀逸摊在说桌上的手机，上面是挂着“爆”字的热搜词条，还有一张张鞠怀逸同齐修杰的亲密照片。
“这没什么，很容易解释，是你的腿脚不方便，齐修杰帮你而已。”庄思飞看到鞠怀逸同别人亲密的照片，心中莫名不喜，但他还是出声安慰。只因他知道，鞠怀逸真的同齐修杰没有任何超出朋友关系的感情。
“不……不是那个。”鞠怀逸眼神茫然。
正在这时，密码锁开启声刺破寂静。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