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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番外/天作之合 ...

  •   背景设定:架空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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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禄六年,玄恭帝驾崩,太子玄词持遗诏登基,国丧三月,次年改元卢珩,大赦天下。
      卢珩二年,静妃诞下首位皇子,玄帝大喜,赐名玄月,升静妃为静贵妃,减免天下一年税收。
      卢珩八年,玄帝膝下皇子七名,公主四名,次年,玄帝立大皇子玄月为太子,改元清平。
      清平四年,静贵妃荣登后位,成为六宫之主。
      清平七年,太子玄月舞勺之年,天资聪慧,甚得玄帝喜爱,珍贵珠宝奇珍异玩流水般的送进东宫,连着皇后都沾了光,得了不少赏赐。
      清平十年,太子舞象之年,玄帝有意指婚,太子前往乾清宫与玄帝交谈一个多时辰,此事不了了之。
      同年七月,漠北送瑰璃郡主前来,与大玄联姻。

      清平十年,七月。
      漠北到中原路途遥远,马车颠簸,瑰璃郡主未曾出过如此远门,在马车驶入玄朝地界时呕吐不止。
      “郡主,歇一歇吧,您都吐了两日了,再这么下去,郡主您的身子吃不消啊。”
      日头正大,瑰璃郡主扶着树木呕的胃疼。婢女递来帕子,她拭净嘴角,站起了身。
      “此次前来,为的是漠北的将来,怎可一再拖延。”
      瑰璃郡主姓沧名月,是漠北最为俊美的姑娘。此时她望着这片树林,眼里没什么情绪。
      “上路吧。”“…是。”
      而后又颠簸数日,马车终于驶入中原。为表达大玄对漠北的重视与在意,玄帝下令让太子前往中原边境接洽瑰璃郡主。
      “久仰瑰璃郡主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两方人马碰了头,互相寒暄。郡主沧月自马车里走下,对着太子欠身做礼。
      “太子殿下谬赞,瑰璃自漠北之时便常闻太子殿下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如今看来,不尽于此。”
      “哦?郡主此话怎讲?”
      太子玄月此时年方二八,大了郡主沧月一岁有余。他先是扶起了做礼的沧月,而后兴味浓厚。
      “太子殿下如此英俊体贴,几个词语怎能形容出来?”
      沧月淡笑着。她一路水土不服,吃什么吐什么,此时胃部已经疼的不行。奈何眼前的是大玄太子,此番她来与大玄联姻,为着漠北,她纵是万般无奈也得周旋左右,将这位太子爷哄好,不能叫人怠慢了去。
      “…郡主自漠北而来,路途遥远,车马劳顿,想来这几日郡主也受了不少苦。本王叫人备了饭菜,不知郡主可否赏脸?”
      对于郡主沧月的奉承,太子玄月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岔开了话题。
      “劳烦太子殿下费心。”
      马车一路驶进朝都,作为大玄的中心,这里繁华异常。
      “踏香楼是朝都最好的酒楼,宫里的厨子不少都是出自这里。郡主初来乍到,对中原食物不太适应,踏香楼特此备了漠北的佳肴,前来款待郡主。”
      玄月笑的让人如沐春风,沧月垫了块点心,喝下杯热奶,这才觉得胃部的疼痛缓解了些。
      “太子殿下费心了。”
      这顿饭用了快两个时辰,玄月将他们安置在踏香楼上好的客房,率着亲信离开了。沧月目送他离开,看着他的人马消失在视野尽头,这才松了气回了房。
      这一路过来实在不舒坦,为表达诚意,两位马夫替换着日夜不停策马前行,期间换了四五匹马,一路颠簸,用的膳食都是婢女跑着买回来,在马车上匆匆吃了的。此时挨着平整柔软的床榻,沧月舒服的叹了口气,累的昏睡过去。
      这一觉便睡到了次日卯时,沧月只觉得身子骨都要散架了,招呼来婢女伺候她沐浴梳洗,又打扮一番,这么一遭就到了辰时了。太子的亲信前来请她进宫,沧月咽下最后一口奶,招来婢女跟着亲信入了宫。
      此时玄帝已下了朝,跟着自己的两位儿子在乾清宫说着话,太监来传话时玄帝乐呵呵的把人宣了进来。
      “瑰璃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郡主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玄帝赐了座,看着她,越看越欢喜,对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笑道。
      “这瑰璃郡主当真美若天仙,难怪乎鲁不愿放人了。”“父王所言极是。昨日儿臣前去接迎郡主,也被郡主的美貌恍了神。”“是啊,像瑰璃郡主这般美人,放眼整个大玄都找不出几个。”
      对他们父子三人的夸赞,沧月抿嘴,笑着。
      “陛下谬赞,瑰璃万不敢当。”“你将嫁入皇室,也算朕的半个女儿,不必如此客套。朕且问你一问,这些皇子之中,可有你欢喜的啊? ”
      玄帝没拿皇帝架子,他笑呵呵的问她,话语平常,不带一点皇家威严。
      “陛下的皇子们是个顶个的优秀,瑰璃见了谁都欢喜,难加抉择。且婚约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全凭陛下做主。”
      沧月话说的巧妙,哄的玄帝高兴,当下哈哈大笑,赏了些珠宝首饰下来,沧月谢恩后不再说话,坐在一旁任由他们父子打量。
      “父王,儿臣自打见了郡主,这心里头便痒痒的很,魂儿都被郡主勾去一般。儿臣斗胆,想恳请父王将瑰璃郡主赐给儿臣。”
      三皇子坐了片刻,打量沧月良久,而后抱拳跪下,求玄帝赐婚。
      “…父王,三弟还小,皇子妃还可以细细挑选。但儿臣已二八年岁,该是娶妻之时了。”
      玄帝饶有兴致的看着大儿子也跪了下来,对他说着。
      “儿臣斗胆,想请父王将瑰璃郡主赐婚儿臣,择日成婚。”
      玄帝是个爱看热闹的,他看上去很是纠结,然后说道。
      “太子啊,你的确该成家了,可先前朕拿了那么多官家女子的画像想给你赐婚,你不都拒绝了吗。说什么…你还不想娶妻,想多呆在朕身边多陪陪朕。怎么瑰璃郡主一来,你就改了话了?”
      “儿臣以为,若是要娶妻,自是当娶自己欢喜的,父王给儿臣看的画像,那些女子美则美矣,但儿臣总觉不欢喜。可昨日见了郡主,儿臣心里欢喜的紧,想着这便是儿臣要寻的妻子了。但郡主初来中原,对儿臣尚不了解,儿臣也不好唐突了去,想着等郡主歇缓几日,对儿臣有些了解再求父王赐婚,可谁料三弟竟也看上了郡主。儿臣不愿将人拱手让了去,特此恳求父王。”
      三皇子是个会来事的,看着皇兄跪地,便知这郡主自己的讨不到了,索性哈哈一笑,对着玄月说道。
      “没想到皇兄竟考虑如此之多,这般看来,郡主跟着皇兄倒是能过得更好些。正如皇兄所讲,儿臣年纪尚小,皇子妃的人选还可再挑,儿臣能等,皇兄却是急着的。既然如此,儿臣也不与皇兄争夺了,父王意下如何?”
      “嗯,老三懂事。郡主呢?可对太子欢喜啊?”
      “太子殿下仪表堂堂,又有哪位女儿家不欢喜呢。”
      沧月自始至终都没说别的,逆来顺受的样子很是乖巧。玄帝心下满意,又看了眼还跪着的太子,笑道。
      “好!你们二人看上去也般配,如此甚好。朕这便下旨,将瑰璃郡主赐给太子,太子,如何啊?”
      “儿臣谢父王成全。”
      “瑰璃呢?意下如何?”
      “全凭陛下做主。”
      这道圣旨没过多久便颁了下来,沧月跪地接旨谢恩,面色淡淡。
      她自漠北而来,步入中原不过一日光景,就被定下了日后的姻缘,只因漠北要求得大玄的庇佑,而她作为联姻的对象,是没有资格拒绝的。哪怕玄帝要将她嫁与朝都的叫花子,她也只能接受。
      沧月轻呼一口气,这么想着。
      这么看来,嫁给大玄太子,还是她占了便宜。
      太子玄月在娶妻这一事上稍显急躁,圣旨下了后他又几次上书,磨的玄帝下了两月后成婚的旨意。这道圣旨一出,天下俱惊,谁也没想到太子竟如此心急,天下人也好奇起来这位瑰璃郡主,该是怎样的天仙才能让这位太子殿下如此急巴巴的想将人娶回去。
      因为定下了婚约与日子,沧月被玄帝安置在朝都的一座府邸里待嫁,侍卫将宅邸围的严实,尽心保护着太子妃的安全。
      待嫁期间,太子玄月送来的聘礼一担担被抬进来,落满了库房。玄月说,这些都是她以后傍身的东西,是属于她的了。
      沧月坐在小院子里,婢女站在她身后,替她摇着扇子。
      “郡主,日头大,回屋歇着吧。”
      七月末的朝都热的发闷,这是漠北从未有过的热。沧月拿着帕子将汗珠擦了,摇了摇头。
      “在漠北,我从未感受过这种热度,稀奇得很。再待一会就回去。”“是。”
      主仆二人看着聘礼如流水般送进来,库房满了,就放在院子里。沧月起身,把眼前的一个箱子打开了,里头的奇珍异宝让她有些失神。沧月心情复杂的把盖子盖上,又开了另一个箱子,里头金条满满装了一箱,恍的她眼睛生疼。
      沧月自认是乎鲁大汗最为宠爱的郡主,在漠北草原的时候也见过不少稀奇玩意,算是见过世面的女子。可她如今只开了两箱聘礼,就不敢再开下去了。沧月由着婢女扶回了房,屋里放着几盆冰块,沁心的凉爽。沧月坐在榻上,忽然就很想知道这些聘礼加在一起总共值多少钱。
      玄月说这些聘礼都属于她,成了婚后他也不会过问。这何尝不是对她的一种保护。她初到中原,身边没有依仗,带的嫁妆也要流进皇家,这样一来,她便身无分文,若是日后玄月厌了她,一纸休书下来,她连个可去的地方都没有。
      沧月叹着气,揉着额心,她不知道玄月这是什么意思,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他给,那她便受着。
      按着大玄的习俗,女子出嫁前一月是不能与准新郎官见面的。沧月乐得如此,每日呆在偌大的宅邸里,数着那些送来的聘礼。
      太子也沉得住气,除了刚开始来送过聘礼,便再没来了。若不是他隔几日就叫人来送些珍宝,沧月都要认为他忘了她这个人。
      一月时间晃眼而过。到了圣旨上说的出嫁的吉日,沧月一大早就被唤起,坐在镜前由着婢女伺候梳妆,为她换上的嫁衣。
      “过了今日,郡主就当真是大玄的人了。”随她来的婢女小菊噙着泪,有些哽咽。“往后若是想回趟漠北,可是难上加难了。”“哭什么。”沧月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自己带着淡笑道。“今日是大喜之日,不能哭,乐一乐。”
      铜镜里,沧月一身火红,她看着镜子里的人,有些认不出那就是她自己。
      锣鼓唢呐的声音愈来愈近,喜婆推门而入,看见沧月的模样,连忙叹气。
      “哎哟喂,怎么还没人给瑰璃郡主带上盖头啊,你们怎么做事的啊?那太子殿下接亲的队伍就快到了,还愣着什么,快盖上啊!”
      大红盖头被婢女们小心的扣上了,沧月再也看不清面前,只能阖着眼睑,看着脚下的土地。太子骑着马走在最前头,眼瞅着到了挂满红绸的宅邸,他眼里盛满笑意。
      喜婆扶着沧月走出来,大红喜轿落在宅邸门口,玄月下了马,从喜婆手里牵过沧月的手,将她小心的扶上喜轿。
      接亲的车队绕着朝都走了整整一圈才进了皇宫,沧月坐在轿子里,位子上铺了软垫,她才觉得没那么颠簸。轿子停在了东宫门前,她察觉门帘被撩起,紧接着一双手出现在她小小的视野当中。
      沧月没动作。她看着这双白皙修长的手,红绸下她抿了抿嘴,伸出了手放在上头。
      太子牵着他的太子妃入了东宫,皇帝皇后位临高堂之上,笑看着自己的儿子满脸喜气领人进来。
      紧接着,他们拜了天地高堂,对着彼此弯腰相拜,公公拉长嗓音说着“礼成——”,沧月便被放开了手。她莫名有些怅然,紧接着喜婆拉着她离去,把她送入了太子妃的寝宫。
      沧月知道,此刻她应该乖顺坐在榻上,等着夫君进门掀起她的盖头。在此之前,她要做的只有忍耐。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她的夫君当是要在晚间才会回来的。也就是说,她要一个人顶着沉重的发髻,饿着肚子,坐在这里至少俩个半时辰。
      盖头之下,沧月轻轻叹气,小心的动了动已经酸麻的脖颈。她犹豫片刻,自己将盖头掀起一半,打量起这间寝宫。
      据她被叫起床已经过了三个时辰,除了早间那块垫肚子的牡丹饼,她再没进食,此时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
      “咔哒。”门被推开了,沧月一惊,连忙放下了盖头,规矩的坐在那里。她心中纳闷,想着会是谁来这里,她听着脚步声,放缓了呼吸。
      像是看出了她的紧张。来人轻笑一声,沧月听出这是玄月的声音,她更加纳罕。这人怎么这般早就回来了?此时离他们拜堂也不过一个时辰吧?
      她想的有些入神,玄月却是有些迫不及待,他掀起了盖头,露出里头沧月的脸。
      “…你今日真美。”
      他像失了神,对着沧月的脸呐呐,伸手想要触碰。
      “…太子殿下谬赞。”
      沧月短暂的瑟缩一下,垂着眼睑,不去看他。玄月顿了顿,回过神,他轻叹气。“抱歉,是我唐突了。”沧月觉得稀奇,这位太子殿下怎么如此没有架子,竟用“我”来自称。但她沉默着,没说话。
      “饿了吧,小厨房烧了些菜,我让人端上来。”“多谢殿下。”
      菜肴端上来,沧月虽饿,却也顾及着礼仪,动了没几筷子便放下了。玄月看着她,有些无奈。他遣退伺候的下人,望向低着头的沧月,开口说道。
      “你我既已结成夫妻,便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必如此见外。”
      然后他也离开了,也没叫人撤去那些饭菜。沧月看着他离开,又看了看桌上的菜肴,还是重新执起了筷。
      玄月在外等了小半个时辰,估摸着她该吃饱了,这才回去了。他推开门,看到桌上的残羹剩饭,松了一口气,在屋内寻着沧月,却见她坐在梳妆台前独自落泪。他大惊,连忙走过去。
      “怎么了?可是饭菜不合胃口?怎的哭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沧月猜不透,也摸不清。她不过一个漠北送来联姻的小小郡主,这位大玄的太子殿下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据她所知,大玄并没有男子会做到他这种地步,送给姻亲对象几百箱的珍贵聘礼,提前回到寝宫送上菜肴,为了让她不拘谨自己离开。沧月迷茫极了。就是乎鲁大汗也没为她做到这种地步,更何况这个她不过见了寥寥几面的大玄太子。
      玄月愣了片刻,然后他叹着气,坐了下来,支着下巴看着她。
      “你还记得不记得,你十三岁那年,在乎鲁大汗的生辰宴上跳过一支舞?”
      他说的是清平七年的年末。乎鲁大汗在漠北举办了盛大的生辰宴,作为他最宠爱的郡主,沧月在冰天雪地的十二月,在漠北的千里冰面上赤足献舞,一曲惊鸿。已是太子的玄月跟在玄帝身边,随同一起去了漠北为大汗祝贺。当时太子坐在燃着炭火尚觉寒冷的屋内,看着娇小的女孩衣着单薄踏上冰面与冰为舞,被随之扬起的赤红罗裳惊艳到。
      不止太子,当时参加贺宴的人们少有不被惊艳的,他们如痴如醉看着那抹赤红在飞雪之中扬起绫罗,又看那绫罗随风飘扬落下。一舞之后沧月做礼退下,等他回过神后那抹赤红早已消失不见。年少的太子就那么被那抹冬日里的赤红迷了心神,成了他心中的朱砂。随着时光流逝,那抹赤红依旧存在于他心中,他不愿去娶旁的女子,只愿沉醉于那转瞬即逝的赤红绫罗绸缎。他原想着再过两年就玄帝讨要那名漠北少女,却没曾想过原来漠北送来与之联姻的瑰璃郡主就是他心头的朱砂。
      玄月两年多没见她,不知她是否还记得他。对这枚朱砂,他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唐突了去。但三皇子想讨她为妻,他又怎能同意。
      沧月泪眼朦胧,她有些吃惊。这位大玄太子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将一个不过匆匆几眼的人放在心头一放两三年。
      吃惊之余她心头有些难以言说的暖意。任谁在得知自己被另一人放在心尖两三年都会动容,更何况她原以为这次联姻,她的后半生都要委身与个素不相识不知性情的人。
      她停了眼泪,听着玄月讲着他的心思,听着他诉说着自己的感情,直觉面上发热。
      玄月词语诚恳,话间尽是喜欢。她听着这近乎赤裸的告白,直觉心尖直颤。
      早在漠北,她得知自己即将作为联姻对象远嫁中原之时便想好了自己后半生的日子。被困于高墙之中,与不相识的夫君虚以为蛇,与后抬进来的妾室争风吃醋,相夫教子过完一生。那夫君是个正人君子还好,若是个表里不一的,保不齐还要遭受拳打脚踢,无妄之灾。
      所以她此刻看着满脸认真的玄月,热泪夺眶滚落。
      “哎…怎的又哭了?”
      玄月手忙脚乱,她看着这位少年,轻声开口道。
      “只觉幸运罢了。”
      这次换玄月愣住,良久后他笑了,犹豫着伸手摸上沧月的面颊。
      “我才觉得幸运,竟真的能将心上之人娶回来,成为我一人的太子妃。”
      太阳落下,屋里陷入短暂的黑暗,不多时有丫鬟进来点起烛火,红烛花火燃起,映的沧月面颊微红,玄月瞳孔明亮。
      “不论如何。新婚快乐,大玄的太子妃。”
      ——
      后记
      #非说这是正文也不是不行#
      #
      清平十一年,来自漠北的大玄太子妃瑰璃郡主诞下皇嗣,此乃玄帝继位期间第一位皇孙,玄帝大喜,赏漠北良田骏马无数,允太子妃在太子陪同之下返往漠北探望。至此,漠北与大玄密不可分,上下一心。
      清平十五年,玄明帝退位,太子玄月继位,立太子妃瑰璃郡主为皇后,嫡长子玄朗为太子。次年改元永昌,大赦天下。
      永昌二年,皇后诞下公主两名,赐封芯蕊,芯珠。
      永昌三年,玄帝纳妃,后宫充实。然除皇后沧氏外无一人获宠。天下人将皇后比作杨贵妃,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永昌六年,皇后再次诞下皇子,玄帝喜极,下令赦免天下两年税收。
      永昌七年,八月。
      坤宁宫里堆着冰块,皇后卧在美人榻上,身边婢女摇着扇子,她懒散的叉起枚葡萄,送入口中。
      “皇上驾到——”
      哗啦啦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皇后却眼也不抬,依旧卧在榻上,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才懒散的抬起眼帘,看了那万人之上的存在一眼,又垂下眼睑。
      “皇上莫不是走岔了路子?这儿是坤宁宫,不是皇上要去的雨花台。”
      跪着的婢子们听着这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皇帝一个不高兴将他们全都问斩。
      “还气着呢?快消消气,朕给你带了岭南刚供上来的妃子笑,皇后殿下最喜欢的。”
      可皇帝听着这话,没有一点不快,反而有些讨好的笑着哄着皇后。
      “呵,难为皇上还能想起本宫?本宫原以为啊,这皇上如今将宠爱都给了雨花台的那位妹妹,哪还能记起本宫这人老珠黄的旧人?如今看来,皇上竟也不是那般没良心的。”
      偏偏皇后不吃这一套,好整以暇的卧在美人榻,悠闲的吃着西域供上的葡萄,明里暗里的夹枪带棍。
      “皇后啊…”
      皇帝话语有些无奈,他挥手想遣退婢子,皇后却不乐意。
      “怎的?皇上如今要遣人下去,是打算跟本宫算账了么?”
      只能作罢。
      玄月看着这位任性又没有半分母仪天下样子的皇后,叹气。偏偏他爱极了她,根本舍不得对她发火,只能自己受着。
      “皇后有说笑了,朕怎舍得责怪你啊?来人,把岭南的妃子笑呈上来。”
      太监端着被冰块冰着保鲜的妃子笑上来,放在桌子上,玄月坐下去,却被沧月一个眼神瞪了起来。
      玄月有些尴尬的站着,周围跪着一片婢子,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哀求似的看着沧月。
      “瞧本宫这记性,竟让皇上站了这么久。皇上,请坐吧?”
      沧月看他一会,悠悠说着,玄月这才敢坐下去。
      作为大玄的皇帝,玄月继承他父亲的雷厉风行,短短数年将大玄管理的蒸蒸日上,得了民心。但私下里,这位皇帝陛下却怕极了自己的皇后。
      这次惹到皇后,完全是因为他前段时间去了趟欣贵人的雨花台。天地可鉴,他去雨花台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欣贵人的哥哥威蒙将军打了胜仗,而他合该去看看他的妹妹,安抚嘉奖一番。拢共在那雨花台呆不过一个时辰,皇后殿下便吃了味,连着十几天称病闭门不见。
      玄月觉得好笑,正直七月酷暑,这人又怎么惹得风寒。但沧月不想见他,他也不会强迫,只是每日变着花样的哄她开心,这才在八月的时候让她舒坦了些,肯见他了。
      可如今看来,小姑娘心里还憋着气呢。
      玄月笑,明明都是四个孩子的娘了,发起脾气却还是像小姑娘似的。他坐在榻上,亲手剥了荔枝喂到她嘴边。
      “好了好了,是朕的错,不该不与你知会一声便去了雨花台,朕知错了,皇后莫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难受的还是自己。”
      婢子们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是哑巴聋子。堂堂一国之君,私下却是低声下气哄着妻子的,这传出去,皇帝威严怕是丢尽了。
      沧月折腾他这么久,早就消了气。此时吃着冰凉的荔枝,舒服的眯起了眼。
      “臣妾听说近来踏香楼新来了位漠北的厨子,想起臣妾许久不曾尝过漠北美食了,这心里头痒得很。”
      “朕明日便将人请进宫来,为皇后做上一桌正宗的漠北佳肴。”
      沧月嗔他一眼,勾的他心魂荡漾。
      “臣妾又听闻,朝都新来了个戏班子…”
      “朕知晓了,明日便带皇后出宫去瞧瞧。”
      沧月这才正眼瞧他,笑了起来,眼里盛有星光。
      “这事若让朝中大臣听了,又该叫臣妾狐狸转世,狐媚圣上了。”
      “一派胡言。皇后体恤朕近日劳累,担忧朕的身体,怎就是狐媚圣上了?”
      永昌七年,帝后出巡朝都视察,而后前往淮北,江南,前后视察十余地。
      永昌十年,皇后再怀皇嗣,年末,诞下皇子玄贺。
      永昌十三年,玄昭帝退位,太子玄朗继位,玄朝再次更换新主,次年新帝改元平乐。
      平乐九年,先皇后去世,同年十月,先皇去世,皇帝玄朗将二人合葬于皇陵,举国哀悼三月。
      “父皇,母后,”
      平乐十年,九月,玄朗前往皇陵祭拜,他席地而坐,对着墓碑,不再是人前严肃的样子。
      “今年是你们结为夫妻的第二十八年了,儿臣前来送上祝福。”
      玄朗随着沧月,眼里盛有星辰大海。他对着墓碑,笑容温和。
      “新婚快乐,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番外/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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