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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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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六爷给我的第一份大礼，是一张诊断单。打蛇打七寸，我很明白六爷的心思，但有些事就是明知也会故问。
上面写着，重度抑郁症和暴躁症。
我其实查了很久，包括为什么周玉臣经常出国，也不仅限于。有些事心知肚明，可我还是想听周玉臣亲口对我说出来。
我在家里寻到周玉臣时，他正笔直地站在那，侧脸冷漠，窗外初雪徐徐飘落。
“我没想到，事情败露得这么早。”他平静地说。
我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单手支着头侧。
周玉臣回头望向我，光影交错，气氛莫名低沉静谧。
“我是在国外看病，”他歪头露出一个浅笑，“因为病得太重，在我高二那年，我被迫出国治病。”
时间转到周玉臣刚刚上高中那会。
有一天，他在自己的书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满了咒骂的话，充斥着“死”“贱”等字眼。
周玉臣后退半步后腰却撞上了桌角，他抬头环视四周，女生眼神四飞说着悄悄话，男生肆无忌惮地大笑嘲讽。
他不合群，性子冷，于是招来了一群又一群的臭苍蝇。
狭窄的巷子，周玉臣被推倒在肮脏的积水坑，少年欺身压在他身上，疼痛落在他全身上下。
“你小子不是高冷吗！不是很傲吗！给爷傲啊！”
少年叫骂，周围其他人抽着烟嘻笑。周玉臣提膝猛地朝前一踹，踹翻他身上的人，挣扎着起身往外面跑。
光亮越来越近，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周玉臣猛地顿住脚步，这一停，身后追上来的人顺势扯住他的衣服，拖拽着扯入黑暗。
周玉臣只愣愣看着那个站在光亮处衣着光鲜的少年。
小头目狠狠往周玉臣肚子上踹了一脚，转身朝着周玉卿坏笑道，“阿卿，怎么在这？跟同学来玩啊？”
周玉卿点点头，如玉雕砌的少年拉高书包，眼一挑，“嗯，高哥。我和肖阁去书店借书。”
那一天，周玉臣摔翻了碗筷，把饭桌上的全部东西一扫，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你疯了吗，周玉臣！”王诗雨大喊大叫道。
“……对。”周玉臣盯着面前的女人跟他的儿子，“我是疯了！我妈凭什么任你们这么作践！贱人，你再敢骂我妈一句！”
王诗雨有点吓到，但仍把自己单纯无辜的儿子周玉卿护在身后，“我看，你是在这个家呆不下去了！”
周玉臣满手瓷片割出来的细碎伤口，鲜血滴落，他低头注视着自己的手，“……我也受够了。”
这个房子里，只有小玉臣孤独无助哭泣的身影。
“他是我周家的人，怎么可以赶出去？让别人见了笑话！”
……
“寻个理由不就行嘛，五哥，你看那小子整日冷冰冰又突然闹出这么一出，说不定就有心理疾病什么的。”
……
“往哪送？”
王诗雨柔柔一笑，出口的话化为利刺，“国外吧，远点好。”
“我不同意。”周玉臣静静听着，却突兀开口。
“我不离开沈都。”他话语异常。
周老五骂骂咧咧起身，扬手一巴掌，“你能自己挑？我说去哪去哪，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一个有病的儿子！”
王诗雨假意劝道，“别打孩子啊，他精神又不正常。”
“我告诉你，给我安安分分治病！怎么阿卿那么省心，你这么闹腾！”
周玉臣从地上爬起，咽下带血的唾沫，越过周老五死死盯住王诗雨，目光森然，半分不像应该是一个半大少年的目光。
“你等着。”
毒誓昭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