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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古代（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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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厂和镇抚司因为某人被搅得天翻地覆的时候，罪魁祸首陈露还在金陵郊外某个院落之中，每天好吃好喝，偶尔摆摆忧愁的样子就OK了。
正如陈露之前所言，王昭的确不能也不敢对她怎么样，毕竟一旦她出事，来自于永安侯和镇抚司的怒火他现在还承受不起。
不过王昭并不知道东厂也在为他绑来的姑娘搅起一阵腥风血雨，恐怕他就不会敢去动陈露了。
最开始王昭打探到这位崔四姑娘才是永安侯最看重的人时还不信，如今听见下人说崔意之已经从锦州出发，赶回京城时才相信。
锦州之事事关重大，还关系到崔意之的乌纱帽，若办不好，是有人会虎视眈眈他的指挥使之位，皇帝任人唯亲本就是一个双刃剑，他崔意之能因此上位，那么别人自然也可以。
却没想到他会为了个庶姐而改变计划。
王昭在案桌前沉默了半晌，跪在下首的人以为大人正在想重要的事情，听见大人开口，还以为是什么特别重大的要事，正警醒精神，就听见大人说：
“那崔姑娘，可有什么异常？”
侍从一愣，但随即很快的回答道：“回大人，崔姑娘在院中并无任何异常，咱们的人看得很紧，没有给她任何的机会。”
默了一瞬，他又听见大人的声音。
“她看起来心情如何？”
侍从答道：“回大人，姑娘因被抓来，自然郁郁寡欢，只不过……”他想了想，不知道要不要说。
王昭：“说下去。”
侍从只得说道：“崔姑娘消沉了几日，便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处境一般，还要下人寻来一些书籍话本，说是反正呆在哪都是呆着，打发些时间。”
很快他听见大人道：“罢了，你再说说崔意之到哪了？”
等到侍从离开，王昭拧了拧眉头，倒是对陈露又些刮目相看起来。
就连他训练有素的侍从都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妥，若不是暗报上来说锦衣卫的人已经查到这边来了，让他注意，恐怕他都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姑娘竟然将消息送出去过。
从那日被柴房中请出来，这位永安侯府的崔姑娘就没有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害怕或是惊慌的模样。
倒和一般的世家闺阁女子不同，该说身上也不愧是流着曲江张氏的血脉吗？原本他以为在侯府中不受重视的庶女应当不会有这样的心胸和气度，却没想到这位崔姑娘这么与众不同。
反倒这崔四姑娘更像一个嫡女。
王昭见过宫里的容嫔，若说容貌，的确是担得起“容”这一封号，柳眉轻扬，一双黑眸顾盼生姿，细腰弱柳扶风，又带着一股张扬的娇蛮。
但是容嫔虽然有着一张让皇帝神魂颠倒的面容，却目光短浅，心智不佳。
从查到的消息来看，这位容嫔是十分的不喜这位崔四姑娘，还曾经给这位崔姑娘下了不少绊子。
而且……王昭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发出了不大却又清脆的响声，皇帝曾想效仿娥皇女英，也将崔四姑娘纳入宫中。
如果说容嫔相貌已经足够艳丽魄人，那么崔四姑娘那如江南烟雨的柔美中带着一股坚韧的凌波风姿，更是让人心醉。
王昭是见过不少美人的，艳丽的容颜在和温柔的气质相撞时总是更甚一筹，然而但凡是见过崔姑娘的，就不会觉得她比她的姐姐输了一筹。
怪不得崔意之要将他的四姐姐藏入宝成寺，崔露在宝成寺，一皇帝不敢乱来，二久而久之或许皇帝就会忘记在佛寺中还有这么一个人。
王昭的案桌上摆着两本书，那看起来不过是寻常的话本和游记，是崔四姑娘这几日所看。
这个院落中并没有像样的藏书，而下人们也不敢出入他的书房，因此书籍都是从外面借来或者买来的。
有借有还……
这两本市面上几乎没有可以买的地方，书籍是知识所藏之地，京中书铺借买需记下名讳屋址，也就只有一两间书铺无需登记。
这两本书，只能在其中一家书铺中借到。
崔姑娘看完，一般院内的下人就会将书还回去。
今日这两本书是他召回来的，王昭翻开其中一本，书籍两侧的留白中有着个样式笔迹的注释，是不同的人借下此书留下的感想。
很快他翻到了一页，微不可闻地笑了笑。
娟秀的字迹书写着再寻常不过的批语，只不过书页中几个字的圈圈点点，似乎透露着什么信息。
京城之大，书铺之多，书籍之繁多，一个常年不出门的闺秀，却能精准地选择这么两本书籍。
她是看准了他的人不会去选择必须记下名讳的书铺将此书借或买来，只能去不需要登记的书铺。
而也算准了这两本在这样的书铺中只能借不能买，以此来递送消息。
是他小看了这位崔姑娘。
不愧是崔意之的姐姐。
此等心性和谋算，只养在深闺之中，可惜了。
被夸的陈露在装作看书，斜倚在矮塌上，偶尔喝口茶，拿个点心小口的吃，看起来惬意极了。
如果不是知道她是被掳来的，恐怕还以为这就是她原本的地盘。
如果她知道王昭在夸她，也只会摆摆手说这只是个常规操作，反正锦衣卫和东厂的人遍布整个京师，她不递消息出去迟早都会找上门来的。
王昭想要什么，无非就是平反冤屈，让镇抚司重新查案，宫里有贵妃联手拿捏皇帝，只要崔意之点头，就可以重新调查他们家的冤案。
虽然上一次王昭和崔意之是好友，但是因为陈露曾在他们之间埋下雷，在陈露死之后这俩就闹掰了，虽然算不上死仇，是属于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那种，但是在古代人看来，这就已经是绝交了。
更何况王昭的一些行为也间接的导致陈露的死亡。
所以这一次崔意之根本不会和王昭成为朋友，不找他麻烦就不错了。
王昭想要翻案，也只能另找他路。
结果找到她头上来了。
白白像个小炮仗似的从屋外冲了进来，一把撞进陈露的怀中，但是陈露并不感觉到冲击，反而像个软绵绵的棉花糖轻轻的戳了戳。
“露露露露！”白白抬起水亮亮的大眼睛，“柳南功果然查到贵妃头上了！”
陈露捻起一小块糕点放入嘴中：“所以果然王昭是和贵妃联手了。”
“崔意之今晚就能到金陵了，他好像知道露露在哪里了诶！”
陈露：“那是因为我递的消息就是给他的人的，这都看不出来我在哪里，那他也别混镇抚司了。”
白白感觉露露好帅气，拼命夸：“露露好棒棒！”
如果不是知道有人监视这里，陈露都想把这坨白毛团狠狠地撸一把吸两口了。
结果还没到晚膳的时候，门外的下人们忽然忙碌了起来。
这几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昭就出现了。
他的态度和前几日见的时候简直是好上太多，见到陈露望过来，他温和道：“崔姑娘，该换地方了。”
陈露点了点头，便站起来准备随着王昭就走。
就听见王昭问：“姑娘不问我们这是去哪吗？”
崔四姑娘道：“无论是去哪，大人终究是要放我归家的。”
王昭挑了挑眉：“姑娘像是知道为何要走。”
陈露不动声色，完全是柔和的模样，语气中却带着坚定：“大人，你将我掳来，本就非待客之道，如今东窗事发，却又来问我为何要走，岂不怪哉？”
空气中似乎默了一瞬，随即王昭轻笑了一声：“姑娘好心性，既然如此，那就随我来吧。”
跟在王昭身后，陈露忽然说了一句：“大人，若是我有什么差池，恐怕大人所求之事便不能得偿所愿了。”
王昭脚步一顿，很快就调整过来，快得让人看不出来：“哦，那崔姑娘是知道某所求何事了吗？”
陈露一脚踩着矮凳，一边看向马车旁侧站着看着她的王昭，轻声道：“王大人所求之事，又岂是我一人才知晓。”
她朝王昭笑了笑：“连我这个在深闺之中的人都知晓了，我弟弟又怎能不知呢？”
崔四姑娘的笑容如摇曳兰花晃得水中涟漪，带着无所畏惧的笃定和坚韧，娇美清丽的容貌上鹿儿眼恍如溢满星光。
王昭帮她将马车的帘子放下，没有因为陈露的话有什么动摇，他手里抓着帘子，朝着坐在马车里的崔四姑娘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容：“四姑娘，若非今时今日与姑娘相见，某定会来求娶姑娘。”
说完他便将帘子放下，亲自坐在马架上，开始驾车。
在马车里的陈露：……
陈露：“所以说我最讨厌这种看到一个好像有点不一样的女的就开始说要娶的，我有说过你要娶我我就会嫁给你吗？”别以为她没看见这货眼中的那种玩味和兴趣，不尊重女性的人biss！
白白一直趴在陈露的肩膀上，闻言看向陈露：“露露不喜欢这样的男生吗？”
陈露靠在摇晃的车壁上：“王昭这个人，等于姓龙名傲天，懂了吗？”
白白惊讶了一声，憨憨点头：“原来是这样！”其实根本不懂。
陈露：“上一次我还是容妃的时候，在宫里见到他的时候，别以为我没发现他对我的各种打量，身为臣子，却不敬宫妃，感觉他把皇帝推翻就要来让我当他的妃嫔了。”
白白顿时不爽了：“这种人太坏了！”
陈露被逗笑了：“这就是坏了吗？”她怜爱地摸了摸白白柔软的小身子，“人性情多变，并非非黑即白，你入世不多，人心复杂，还需要多看看啊。”
白白似懂非懂：“那王昭不是坏人吗？”
陈露：“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是因为对我不敬就是坏？轻视他人就是坏？可当匈奴进犯时，他却能放下与宫中纠葛斗争，自请北上匈奴，皆出保家卫国的本心，护得边疆百姓十余年安逸，那这也是坏吗？”
白白都要蚊香眼了：“那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陈露将白白抱到怀中：“他既是好人也是坏人。”陈露看向偶尔从车帘外闪过的王昭的背影，“就如柳南功，就如崔意之，立场而为，他们都是人，因此复杂而又多变。”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