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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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虽然我人坐在他们中间，但他们的交谈的内容我却没有听进去太多。
人在说话，阴影也在说话。
哥谭真的人均蝙蝠家粉丝，连阴影也是。
它们环绕在蝙蝠义警们周围，漂浮蠕动，絮絮叨叨。一会儿赞颂他们的坚韧不拔，一会儿高呼他们的不屈事迹，一会儿夸耀这座城市有了他们真了不起——这一段用词比较混乱，肯定是从被蝙蝠家族保护过的民众那里学来的。
老实说，听阴影们说话可比听蝙蝠义警们交流、汇总情报有趣多了。
有一些阴影是新来的，它们跟着到处行动的蝙蝠义警们一起过来，一点不见外地，丝滑地加入了之前的阴影夸夸团。
2.
我喜欢听故事，别人的故事，好的、坏的，开心的、悲伤的，我都听得津津有味。
大概是因为我是一片空白吧。
一张看起来是白色的，但其实浑浊的纸。
聆听他人的故事，我会从中抽取一些色彩为自己填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色彩，我的颜色和阴影们如出一辙。
唔，也可以称呼这个行为为——补充人设。
人越是缺什么，就越想要什么，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我不太能给自己上色。
而人是群体动物，我总要在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里生活，哪里又真的是了无人烟的地方呢？
我本能地排斥过于寂静的环境，那会引发我压制在灵魂最深处的黑暗，热闹的环境能让我有一种和其他人一样灿烂活着的感觉。
我面前这五位是我所见过的，色彩最亮的人。
他们的灵魂漂亮得令人我着迷。
3.
忽的，我听见罗宾说:“托那个圣诞老人的福，我们今晚一无所获。”
他这话说得颇为阴阳怪气，像极了小孩子在向信赖的长辈撒娇抱怨有人抢了他的玩具。
还在为他们的灵魂色彩着迷的我:……
歪头，眨眨眼，什么圣诞老人？
莫名的，我感觉这个词极具指代性，应该、可能、大概……和我没有关系吧。
拎着大装特装的麻袋，我坐姿乖巧。
4.
红头罩靠在墙上，双手横抱在胸前，这个姿势让他的手臂肌肉和胸肌显得更伟大了。
“很显然，这位圣诞老人的胃口比我们预料中的还要大。”他的手指在小臂鼓起的肌肉上有规律地轻点，“四个小基地，一个集装箱，全带走了。先不说ta是不是魔法侧，ta拿这么多军火做什么？”
说着，他看了一眼罗宾，“这些军火足够在中东发动一次中小型战争了，Aha？”
罗宾皱了皱眉，纠正他:“小型。”
那边的局势越来越乱了，两年前，中小型，现在，小型。
我:……
微微躬起的背逐渐坐直。
“不止。”夜翼用脚尖点点脚下，“能搬的不能搬的，连地砖都给撬了，什么都没有留下，这得和黑面具有多大的仇啊？”
红罗宾象征性地环视一圈这个真正意义上空荡荡的房间:“哦，我从来没有觉得黑面具的办公室有这么大过。”
上一次，特意来这里送温暖的杰森还嫌弃这里活动不开呢。
至于为什么活动不开，别管:）
蝙蝠侠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他沉默地翻看已有的情报，蝙蝠头罩之下的脸看起来很平静，只有一双英俊的剑眉微微蹙着，钢蓝色的眼睛比任何宝石都要沉静厚重。
5.
布鲁斯·韦恩。
我认出了他。
很难不认识。
哥谭玫瑰，黑暗骑士的资助者，正义联盟的印钞机。
插一句题外话，正义联盟又何尝不是一款亿万资产碎钞机呢？
老天，他们公开的一部分战损报告真的看得我两眼一黑又黑，要不是我实在没有一键重建的能力，我真的很想毛遂自荐去做他们的战损控制师。
要是那些钱能给我，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样开朗的小女孩。
……说回布鲁斯·韦恩。
我第一次看到这张伟大的脸，还是在哥谭的财经频道，我当时正在调台，准备和安吉拉共同观看今日份的动画片。
一张伟大的脸忽然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我承认，我有点颜控，遇见好看的人总会多看两眼，要是这个人的灵魂颜色和外表一样灿烂，那对我来说将是绝杀。
不要说我肤浅，人不好色好什么，how are you吗?这是人之常情，震声。
6.
我没想过布鲁斯·韦恩会是蝙蝠侠。
哥谭很多人都不会把哥谭玫瑰和哥谭恐怖传说联想成同一个人。
但他是布鲁斯·韦恩，这样一看突然又觉得合理起来了呢。
……好吧，我承认，我是一个肤浅的人。
布鲁斯·韦恩，好看+灵魂颜色灿烂=我的绝杀。
我很丝滑地接受了哥谭最美丽的玫瑰就是哥谭最恐怖的都市传说这件事。
7.
再看呈扇形站位将蝙蝠侠包围的夜翼、红头罩、红罗宾和罗宾，我眨眨眼，回想了一下我听过的那些关于豪富韦恩家的爱恨情仇史。
拜托，韦恩可从来没有下过哥谭的热搜榜。
唔，我好像知道他们是谁了。
8.
红头罩他们很自然地拌起了嘴，看得出来他们兄弟之间感情其实很好，并没有一些无良媒体报道的那样为了庞大家产明争暗斗。
我怀疑他们其实根本就不在意韦恩家庞大的家产。
即便那真的是一笔能让人意志力消失的庞大财富。
我喜欢金钱，喜欢看得见摸得着的财富，一些有价值的东西，那让我有一种实体感，就像落在地上真切地踩着大地在走路。
但如果财富的另一边放着和他们一样的感情，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另一边。
人越缺什么，就越向往什么。
9.
蝙蝠侠已经看完了所有的情报，他没有出声打断孩子们拌嘴，一方面是今天晚上的行动可以收工了，GCPD还有五分钟赶到这里，另一方面……他其实挺喜欢听孩子们拌嘴的。
有时候，嗯，有时候，他甚至会加入进去，开几个令孩子们惊讶的小玩笑。
而当蝙蝠侠收起便携设备，放下手臂等待时，孩子们的日常拌嘴活动就已经来到了尾声。
以罗宾很有特色的“TT”作为结尾。
他们好像有一套自己的眼神交流系统，我错过了他们的大部分谈话，但我确信，他们这会儿没有进行语言上的交流，只是几个眼神对视，然后就默契地完成了某些话题的终结。
我:……
我大为震撼，这就是蝙蝠系义警吗？
“对圣诞老人的调查，”蝙蝠侠问，“需要协助吗，hood？”
红头罩的背肌下意识紧绷了一下，随即又慢慢地放松下来，他似乎是在有意识地控制着某些……曾经不受控的冲动？或者是在和某种会影响到他思维、思想的东西做斗争？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用。”
顿了顿，他又说:“如果有需要，”他的语气有点不自在，“我会呼叫。”
离他最近的夜翼做出捂心口的动作，夸张地说:“哦，杰，我们真的很感动，真的！”
红头罩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做出一幅很嫌弃的样子，单手推开了想给他一个拥抱的夜翼。
抱抱抱，整天就想抱抱这个抱抱那个，他是不是有一个看谁都是抱抱熊的滤镜？
红罗宾勾了勾唇，白膜覆盖的护目镜部位有机械的微光闪过，他好像是在录像。
罗宾抬脚往蝙蝠侠这边挪了挪，似乎在警惕某个抱抱熊大哥突然掉过头来抱他。
蝙蝠侠点点头:“我会留意近期军火收售情报。不要冒进，hood，保持通讯畅通。”
他扫视另外三个孩子，一视同仁，“你们也一样。”
夜翼冲他敬了一个礼，红罗宾点点自己的耳朵，红头罩切了一声，只有罗宾乖乖地说:“好的，父亲。”
10.
哦，我的heart软软，多么有爱的一家人啊！
不过圣诞老人……
我咂咂嘴，根据上下文理解，我越发觉得这个词的指代性越来越强了，还有一些很重的既视感。
他们在说谁呢？
好难猜啊。
11.
我心虚地遁了，拎着装满战利品的麻袋。
溜了溜了。
12.
蝙蝠们也准备离开了，表面上今晚一无所获，总是来晚一步，但实际上，他们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
无论黑面具的最终计划是什么，那都得延期了，他们又多出了一些时间。
哦，额外的，还收获了另一条大鱼。
需要调查的对象增加了。
潺潺流动的阴影之河无声将自己泼进哥谭浓重的夜色里，那河的边缘处翻涌着不符合这座城市底色的欢悦轻雾，祂看起来像一条忽闪着星光的、只在夜晚才会出现的神秘河流，而波动的深色河面上浮现出一些看不清具体形状的倒影。
像是树，像是花，又像是某种休眠的活物。
在蝙蝠们身边环绕蠕动的阴影们恋恋不舍地跟随祂一起流走，阴影之河对它们的吸引力是不可战胜的，那是母体，那是归宿，那是尽头。
这本是无声无形的，然而……
“嗯？”
都已经走出两步的红头罩突然顿住，他猛的回头，看向阴影们汇聚到一起流走的方向，有些偏深的蓝眼睛狐疑地凝视着那里，似乎想要从空气里看出些什么来。
蝙蝠侠问:“Hood，情况？”
他顺着红头罩的视线一起看过去，警戒着。
罗宾已经在摸刀了。
红头罩深深皱起眉，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但这并不妨碍他感觉到异样。
“我感觉……”他尝试组织语言，让自己接下来的话听起来不是在说梦话，“我感觉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我听不清，有很多道声音，混在一起，各说各的……我没法分辨，而且……”
夜翼的鸡皮疙瘩因为他的下一句话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
“有人在看我们。就在这里，就在刚才。”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