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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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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许还想说些什么，就见游飏飞快地放下衣袖，沾了血的手还背在身后捻了捻指尖干涸的血。
“你……”
游飏手疾眼快把鲸鱼抱住，手摩挲着鲸鱼的鳍。
话刚出口就被打断，何许意识到什么，颇为艰难地转身，看向身后的床上，那小紫人已经悠悠转醒，正因为身体的移动而发出低低的抽气声。
鹿濯摊在床上，感觉浑身都泛着绵长的痛，闻到空气中带着的奇怪气味，竟然下意识放松下来，精神海也不再叫嚣地厉害。
他的头保持不动，眼睛努力地瞥向一边，余光中看见游飏怀中身体扭曲的鲸鱼，那头鲸鱼扑闪扑闪的迷人深邃眼中闪过许多思绪，最终归于若有所思的恍然大悟，尾巴正拍打着游飏的手臂。
游飏松开鲸鱼，站在原地没动，何许则飞快游到鹿濯床边。
“怎么样，鹿濯，感觉好点没？”
“怎么样，还感觉神经火烧火燎的疼吗？没事了啊鹿濯，你两个哥都在这呢，别怕啊，没事了没事了，哎哟我可怜的鹿濯，”何许绕着鹿濯转，仔细观察皮下淤肿的消退状况，声音跟立体环声一样，见鹿濯想坐起来，连忙制止，“你不疼啊鹿濯，先乖乖躺着，好吗，游飏给你用了药，你马上就要好了，到时候拳打卡因利维斯，脚蹬卡斯罗……”
何许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高扬，恨不得马上化身深渊巨兽一口吞了研究院。
鹿濯没有听他的，还是想挣扎坐起来，期间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游飏那边。
游飏注意到这不经意的小动作，无奈叹气，尽量把衣袖扯得整齐，然后快步走过去。鹿濯看着他走近，金色的眼睛倒映着人影，很专注，也闪着游飏看透却猜不透的碎光。
游飏蹲下身，与鹿濯的视线保持水平，开口问他：“怎么了？”
鹿濯没回话，反而看向鲸鱼，游飏也顺着看过去，见两人都看向他，何许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从两人的眼睛中看出了驱赶的意味，意识到这一点后，鲸鱼的尾巴僵住了，又后知后觉狠狠拍了一下空气。
得，两位祖宗，何许敢怒不敢言。
下一秒，粉蓝色的鲸鱼在空中转了一个圈，优雅地融入合金墙壁消失了。
游飏对于何许的行为感到好笑，但身旁传来的凝视让他笑不出来，还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那个……”
“哥哥，我今天看到了一颗树，很漂亮。”鹿濯依旧盯着游飏，并格外关注游飏的左眼。密密的睫毛低垂着，是格外温柔的粉白色。
“看到它的那一刻，我想起了你，哥哥。”
游飏没想到鹿濯会说这个，他知道他喂给鹿濯他的血这件事根本瞒不住鹿濯，因为鹿濯总说他的血有股独特的冷香味，虽然游飏自己也闻不出来，但他很相信鹿濯的小狗鼻子。
之前跟何许说的，纯属侃大山。不管出于什么意味，鹿濯始终都拥有知情权，游飏不会打着为他好的名义瞒着他，隐瞒只会消磨两人之间的关系。
“是嘛，”游飏弯起眼睛，“为什么会想到我？”
鹿濯的眼睛也弯起来，语气认真，“因为它长得很像哥哥。颜色像，性格也像。”
“啊？”游飏有些不明白，颜色像他理解，但性格是怎么得出相像的。
“因为那棵树为了保护其他的植物，独自生长在被毒蛇盘踞的地方，哥哥为了缓解我的痛苦，所以甘愿喂血给我，哥哥和那棵树都很厉害……
我不想成为你们的负担，哥哥，以后不要这样了，放血很痛，我不想你这样，我不想成为卡因利维斯那样要依附你的血才能活下去的人。”鹿濯声音很轻，剥离疼痛无异于连筋续骨，疼痛让意识变得昏沉又不得不清醒。
游飏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想了想，腿一横直接坐在地上，右手支在腿上撑着下巴。
简直乖得可怜啊，鹿濯。
“你不是负担，鹿濯。虽然我们现在处在一个安全没有保障的环境，但我和何许都希望你能好好长大，这是很难的，所以这需要我们一起努力，知道吗。”
游飏伸出左手插进鹿濯的发丝间，将被汗湿的黑色卷毛梳理开，“这次是哥哥的不对，是哥哥看轻了鹿濯说过的话，又没有征得鹿濯的同意便擅自伤害自己，还是打着为鹿濯好的名义。
但是，鹿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能保证以后不会有事不瞒着你。你不要担心，我永远不会丢下你。”
鹿濯垂下眼，咬了咬口腔的软肉，“我不是好坏不分的人，哥哥。我很感谢哥哥，但哥哥也确实给我带来了一个烦恼。”
游飏大脑飞速运转都没想到是什么烦恼，所以他拍拍头发示意鹿濯提醒一下。
鹿濯很重地叹了一口气，又因为全身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显得格外可怜，“我发过誓的，无论是否清醒，都不会再喝哥哥的血。很明显，哥哥，我失败了。”明里暗里都在暗示游飏下次不要这样了。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痛苦吧，鹿濯，你这样对我也太残忍了。我知道你只是关心我。鹿濯，疼痛是双向的，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鹿濯当然会选择做跟游飏一样的决定，但他觉得游飏在转移概念，游飏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身体少点几毫升的血其实没什么事的，可以补回来的。放宽心，我又不是喜欢自虐，这次只是术业有专攻，修复液不治神经痛。”
鹿濯没说信不信，只说未来出去以后会给游飏找许多药材的。
游飏没当真，但还是鼓励说很期待，随后起身拍拍裤子，唤出小白，想看看小白有没有掉毛。明天研究院人龙混杂，虽说他们不可能被放出去，但#3走廊是危险地区，还是做些准备比较稳妥。
鹿濯看着游飏把玩手中洁白的羽毛，被告知明天将来一批新的实验体。
卡因利维斯这几天应该会挑选何许那一批和即将到来的那一批实验体，大概率会暂时忽略他和游飏。
鹿濯暗中思考，他能感受到卡因利维斯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甚至看他的眼神中还带上了几丝攀比与嫉妒，其实卡因利维斯变成什么样他都无所谓，鹿濯只希望卡因利维斯不要再假惺惺地说一堆虚情假意的废话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本该简单，只有活着和死亡，而卡因利维斯将牢牢占据天平代表死亡的那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