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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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灯亮之前，鹿濯准时睁开眼睛。
身体已经恢复大半，虽然不能剧烈运动，但能满足日常活动。简单洗漱完，鹿濯就开始缓慢而又郑重地贴着墙壁走来走去。
游飏上下打量担架，打算把担架车拆了做成椅子。思索完毕，游飏一脚踹断了车架的铁管，将铁管掰成想要的样子，把床面摆上去。
先这样吧，游飏看着面前简陋的椅子，准备让鹿濯感受一下高度合不合适。
门口传来敲门声，鹿濯第一时间看向游飏。
游飏走到鹿濯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站在他身前。
门开了，是卡斯罗和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黑发黑眸，她胸前也挂着一枚徽章，跟卡斯罗由圆环和三角锥组成的图案不同，她的图案更精致，一边火焰，一边蝶翅。
蝴蝶翅膀上写着“琉雅”。
步入星际时代，人的发色和瞳色也追随宇宙大背景变得五颜六色，五花八门。在鹿濯短暂的记忆里，他从未见过和他同发色的人。
好奇归好奇，但鹿濯并没有任何动作，就连观察琉雅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来者不善。
琉雅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电锯，锯齿白的发亮，鹿濯与上面的倒影对视，看见了一头尖嘴利牙的怪物。
卡斯罗：“不用担心，就是给门安装电网而已。”
“嗤，”琉雅撩起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右耳上三个耳骨钉闪闪发光，“例行装修，提醒你们一下而已，怎么一副死人脸，看谁呢。”
琉雅俯下身，凑近，用手勾起游飏的脸，“小一七三，我真的很喜欢你的脸哦，真的不考虑让我给你做个美甲吗？”
暗红色的尖甲在脸上戳出小窝，游飏带着鹿濯后退一步，那只手也没停留，顺势向旁边移动，擒住了鹿濯的脸。
“小可爱，就是你拆了#1房间吗？”琉雅的声音像蛇一样缠住了鹿濯。
脸上传来一种类似于机械的触感，在理解游飏在手中写的“别动”之后，鹿濯就静静看着琉雅。
琉雅笑眯眯地，“干得好，姐姐早就看江芙洛那个毒女不顺眼了，你可是帮了姐姐一个大忙，要不然姐姐免费给你做个美甲吧。”
“好不好呀。”手指下移，掐住脖子，琉雅声音依旧笑吟吟的。
“够了，琉雅，不要忘记你今天的任务。”卡斯罗一根一根掰开琉雅的手指，示意她开玩笑要有个度，“伤了他，卡因利维斯不会放过你。”
琉雅收回手，瞬间变成面无表情的表情，“那又怎样，我巴不得和他一起死。”
在卡斯罗制止琉雅后，游飏和鹿濯已经回到室内，门被关上，被锯出一个方形，接着卡斯罗安装了一个装置，在打开电网离开之前，卡斯罗隐蔽地扔进来一个东西。
落地声混在电流声中，琉雅没有听见。
等脚步声越来越小，游飏才捡起来，是一瓶营养液。
若是以前，这瓶营养液只会一直躺在地上，等到有人来带走游飏的时候，会被其他研究员捡走。
但现在……
想起何许那句发育不好的同龄人的愚蠢发言，游飏暗自思考，虽然鹿濯现在年龄小，但营养不能跟不上，万一以后真的影响发育怎么办。
消耗敌人的物资，来帮助己方成长，这是极佳的策略。
“鹿濯，给，喝点。”游飏挨着鹿濯，在担架椅上坐下。
鹿濯在游飏捡起营养液那一刻就一直盯着他，看着游飏蹲在那若有所思，有所顿悟，像是做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
鹿濯老实接过，打开营养液之后，喝了一口，然后递给游飏，游飏接过，也抿了一口。鹿濯把剩下的营养液装好，放在担架椅的夹层处。
“哥哥，为什么那个人说的‘做美甲’是什么？”鹿濯头靠着游飏的肩。
游飏也靠回去，两个人不断调整让双方都舒服的姿势。
“琉雅的美甲，就是把毒虫植入手指，毒虫进入筋肉后会分泌毒素，时间久了指甲就会被毒染黑。”
鹿濯想起琉雅的暗红色手指，“她的手也是吗？”
“那倒不是，她身上是蛊虫。比毒虫更可怕。据卡斯罗说，琉雅出生在一个擅长养蛊练蛊的世家，她以前其实是碧发碧眼，现在的黑发黑眼都是因为她身体里的蛊虫造成的。”
鹿濯顺着游飏的话向下延伸，“所以，她把自己练成了蛊。”
“对啊，她是个实打实的疯子，但她一般都在帮卡因利维斯驯兽，，不用太过担心。”见鹿濯低头沉思，游飏开口安抚道，他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很吃惊。
但鹿濯思考的方向跟游飏想的不同。
“那她为什么喊芙洛‘毒妇’？明明她更符合那个词的字面意义。”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游飏感到为难，或许可以让何许来解答？但下一秒游飏就驳回这个想法，他直觉何许会把鹿濯带进一个奇怪的世界。
游飏绞尽脑汁，“嗯，就是嫉妒，琉雅嫉妒芙洛的地位和身份。因为作为助手，芙洛每天都可以见到卡因利维斯，但琉雅能见到卡因利维斯的次数屈指可数，她觉得这样不公平，她非常嫉妒芙洛。”
鹿濯明白了：“哦，她喜欢卡因利维斯，认为芙洛霸占了她的位置。”
“这样说……似乎也没错。？”
“那她为什么没有采取行动？悄无声息地给人下毒对她来说很简单吧。”
“啊……这样不好吧？”游飏觉得事情不太对劲，非常不对劲。
鹿濯依旧冷静追问：“难道她就是什么好人吗？这就是所谓的‘恶人自有恶人磨’，也有可能是她采取了行动，但失败了，她的右手应该是机械手，或许这是她失败之后的惩罚。”
停停停，怎么琉雅心狠手辣的毒蝎美人形象变成了为爱无能狂怒的失败者了。
游飏坐起身，面向跟他一起坐起来的鹿濯，双手搭在鹿濯肩上，语气深沉，“鹿小濯，这个思维模式不太像这几天我教给你的。你恢复记忆了？”
游飏都不敢想象鹿濯以前的生长环境。难道只长身体，脑子随便吸收知识吗？
“没有，哥哥。但一可是思考，我的思路就会沿着一条非常熟悉的线发散开，这好像已经成为了我的本能。”
鹿濯有些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问题，只是这个话题不能跟别人讲。”
“何许可以吗？”
游飏微笑：“何许非常不可以。”在珍珠的加持下，何许那个大嘴巴可以让所有实验体都知道这个事情。
营养液饱腹感很强，鹿濯坐了一会，就站起来继续沿着墙壁走来走去。
电网没有隔音效果，空气中传来耳熟的声音。
“哥哥？”鹿濯喊了游飏一声。
“嗯，是何许。”游飏听懂了，一脸凝重。
在不见面的情况下，声音是会骗人的。在没有亲眼确定何许的状况之前，游飏始终不放心一个人的何许。
两人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隔着电网看着走廊。
脚步声很杂，还有铁链在地板拖曳的声音，人声嘈杂。
脚步声越来越近，首先出现的是配备枪械的守卫，五个人。
一抹深蓝撞进视野，鹿濯感受到游飏一瞬间的慌乱，他抬眼看去。
那人桃花眼笑得潋滟，灰色眼眸在光影下呈出朦胧的紫色，有些消瘦但依旧俊逸的脸上洋溢着笑，无声说了一句没事，别担心。不像被囚禁的实验体，反倒像体弱的贵公子。
看到那人的第一秒，鹿濯就将他和何许划上了等号，脑海里也响起平常何许不着调的声音。
何许一闪而过，他身后的人就不像他那样，像一大片低沉的无力的云，坠在后面，头压得很低。
除了最后一个人。他的身量是里面最矮的，死气沉沉的一张脸，漂亮的橄榄绿色的眼睛也是一滩死水，头发却是白云轻盈的色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