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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本官自己来吧 ...

  •   “大人,这是在案发现场发现的。”一个捕快拿着一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帕子递了过来。

      周围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都探着头打量过来。

      “大理寺查案,闲杂人等退后!”展腾提着剑匆匆赶来,一声令下,四下围观的百姓被官兵赶出了几米外,留下第一凶案现场。

      宋祺扫了一眼那个已经被泥水浸透的帕子,吩咐下去:“拿下去查。”

      紧接着走到湖边弯下腰身看了看湖岸边的泥土,因为刚下过雨的原因,泥土都是湿的,宋祺注意到岸边捞出无头女尸的地方不远处有一处洼陷。

      “大人,仵作到了。”

      耳边传来捕快的声音,紧接着是仵作大人沉重又快速的脚步声,看到宋祺时离老远行了个大礼:“大人。”

      宋祺回身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耽搁时间,仵作会意直接走到女尸旁接着娴熟的拿出了自己匣子里的工具。

      看到那具女尸腹部的上衣被仵作剪开,露出大面积淤血,还掺杂着泥土脏物,冬宝闻到空气浓重的血腥味儿,只觉自己胃部都跟着不适起来。

      “仵作大人,这是路上我买的生姜。”展腾得到信赶来时,在路上还买了块生姜,用作仵作验尸时含在口中抵挡浊气的。

      仵作摇了摇头:“展大人有心了,不过身为仵作,这些避免不了,也早就习惯了。”

      展腾点了点,将袋子里的生姜递给了身旁的捕快,蹲下身来仔细看着仵作的动作。

      “有什么迹象吗?死因是不是斩头失血而死。”展腾就尸体表面而言,做出了推断。

      “是也不是,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死者心脏肥大,说明死前受到了刺激,并且身上还有一些青紫的痕迹,说明她出事前与人发生了争执。”

      “大人,有一位号称是死者丈夫的男人来到了凶案现场,是否让他进来?”捕快走到宋祺面前说道。

      宋祺站起身来,看到了那个穿着布衣蜡黄肌瘦的男子,眸色一沉:“让他进来。”

      得到了大理寺少卿的恩准,那个男人垮着脸直接奔向了那具无头女尸,先是痴傻的愣了几秒,接着跪地嚎啕大哭:“娘子,你死的好惨啊!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你死了我可怎么活啊…呜呜呜……”

      “你何以确认她就是你的娘子?”宋祺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大人,她一定是我娘子了,她手腕上还戴着我送她的镯子,我娘子她昨日说出来买些鱼,还说这东芦湖附近卖的最鲜,可是一直到昨晚她都没有回来过,河东县的冬天一直比别的地方温度高,哪怕是最冷的天湖面也很少结冰,我想着娘子她买完怎么也会回来,可是我想错了她并没有回家,晚上我出来寻了她一宿,也不见她……没想到,没想到她被人杀了……大人一定要为我做主!”

      说到这儿,那男人又抽泣了起来。

      “大人盘问,站起来说话,注意你的身份。”展腾提醒了一声。

      那男人这才站起身来,一副颓然背痛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宋祺道。

      “回大人,我…草民家住在酒里沟巷口福家村,名叫郑储。草民娘子叫蒋凤娘,两年前,草民就与她完婚了,一直都夫妻恩爱。”

      展腾见自家大人似在思索什么,便问道:“大人,可有什么线索?”

      “死者被打捞出来的岸边附近有一处泥土洼陷,由此可以判断死者并非是溺水而亡,而且被人杀了后丢到湖里的。死亡时间和被丢下湖并非一个时候,这泥土翻新,说明印子是不久前才出现的,而尸体僵硬,似乎已经死了很久了。”

      仵作站起身来,朝着宋祺又行了个礼:“大人英明,死亡时间上的确蹊跷,就死者的尸体检验来说,死者尸体僵硬是在昨夜子时,可若死者真是被人暗杀,那子时是丢掉尸体的最佳时期,可尸体却是今早被人寥寥草草的丢进这湖里的。”

      “还有一事想不通,就是凶手为何斩掉她的头。”宋祺又补充了一句,脑海里跳出各种假设。

      “死者的脖子处有明显刀痕,但死者又是死于腹部的刀伤,倒是让人想不通凶手为何这般做……”仵作也陷入了沉思。

      “大人,案子疑点颇多,要不要找个师爷来记一下?”展腾征求宋祺的意见。

      闻言,冬宝有些心虚,祈祷着宋大人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满河东县找她。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冬宝竟好像看到在宋祺听到这番话时有意无意的看了自己一眼。她是不敢对视他了…

      “不用。”宋祺回绝。

      展腾点了点头。

      “你记。”不等展腾头点完,宋祺对他说道。

      展腾微微一僵,他可没揽过这等瓷器活,不过看到站在一旁娇艳欲滴的阮家小姐后展腾明白自家大人为何让他写了。

      为了他们家大人的幸福,他豁出去了。

      又观察了一遍现场,盘问郑储了一些问题后,宋祺又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

      “大人,这岸边还未完全化开的白色粉末是什么东西?”

      展腾紧跟在宋祺身后,一边马不停蹄的记录着,一边朝着岸边去看。

      仵作弯下腰身用镊子去夹泥土里的白色粉末,但粉末一脱离泥土就化了,实在不好观察,看到这一幕,冬宝垂下头看了一眼自己鞋面上挂着的东西,灵机一动:“大人,小女的鞋子上好像沾染了这白色粉末,不如你来检查小女的鞋子吧。”

      冬宝冲着仵作礼貌客气的说道。

      仵作一愣,看向她的鞋面,确定是同一种东西去走了过去,刚准备弯下身时后面传来了宋祺的声音。

      “本官自己来吧。”

      “大人,这种事让下官做就好了…”

      宋祺直接走到冬宝身下,屈下膝半蹲在地方,这一幕倒是让在场人看呆了,大人这也太温柔了吧,如此平易近人。仵作和展腾也看呆了,他们家大人何时对一个女子这样过…

      宋祺用镊子去夹冬宝鞋面上的白色粉末,极其的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她这双绣着鸳鸯的鞋子,动作轻柔的让冬宝都没能察觉出脚下有动静,呆呆的盯着宋祺的头顶,那头如绸缎般垂下的三千墨发。

      宋祺将那些白色粉末拓下来,放在了白瓷瓶子里,良久站起身来,那一瞬间冬宝隐隐约约看到了他额头上溢出的细密汗珠来。

      “把这个带下去检查。东芦湖全面封住,不许任何人靠近。”

      吩咐下去后,大理寺的官兵将东芦湖团团围住了,案子迁到了大理寺,明日正式开查。

      这一天都没有再下雨,回到阮府后将冬宝送回了她的院子,宋祺直接进了书房。一炷香时间后展腾带来了新的消息。

      “大人,果然不出你所料,那是郑储在说谎,他昨日根本没有在家,他娘子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郑储这人好赌,他家本来日子没有这样清贫,都是被他赌没的,昨夜他又出去赌去了。”

      宋祺并不意外这个调查结果,在看到郑储时,宋祺注意到他的衣服下摆处有磨损,显然是经常倚靠在桌案边才会造成的。看他脸上有明显的黑眼圈,说明他经常熬夜,夜不归宿,由此可以从这两点推断出他经常出入的地方,他给展腾划分了几个区域,最终果然在赌阁查到了与郑储相关的一切。

      “还有其他信息吗?”

      目前虽然查出了这个线索,可单单这一个线索并不能够支撑案子的发展。

      “回大人,信息只有这一个,可消息,属下倒是查到了一个!”

      “说。”

      “大人,东厂失火了。”

      听到这儿,宋祺脸上才有明显的变化,东厂那边一直都很神秘,几个月前查到廉王和东厂有些密不可分的关系,除了廉王的人很少有人能进去。

      “对了大人,那银子也有线索了,今早上属下火速赶往大人那里本来是想告诉大人这个消息的,结果遇见无头女尸案,一打岔忘了。”

      “什么线索?”

      “大人,属下无意间查到东厂的人身上有纹着和乔云郎家那箱银子底下一样的图腾。”

      宋祺眼底氤氲一沉,浓的像化不开的墨,断然道:“果真是廉王的人买通了乔云郎养父母害死乔云郎,看来乔云郎是亲眼目睹了廉王派出去的人灭了太子少师口,你可还记得乔家有酒庄,陈锡府又喜欢饮酒。”

      说到这儿,展腾恍然大悟:“大人果然明察秋毫,属下怎么没想到呢!”

      “有了线索就是好兆头,你再去紧盯着。”

      “属下遵命!”

      …

      冬宝回府后也没闲着,换了兄长的衣裳又出了府,谁也没想到的是这个闺阁里的小姐,会突然茅塞顿开,给自己请了个师父。

      “师父,这记笔录原来要讲究这么多,弟子真是受教了。”

      冬宝满心欢喜的在书斋堂里上完了一课,倍感受益匪浅。她请的师父是以前教兄长写诗作词的夫子,没想到还真让她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书斋堂里寻到了他。

      只不过,她兄长没有告诉过她这个夫子的前身是个里茶楼说书的…

      “今天就到了,老朽我还真不知道汉卿那小子还有个你这样好学的表弟,回去后多多研究,勤学苦练。”临走前,夫子又叮嘱了冬宝一句,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冬宝点了点头:“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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