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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科目二(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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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人轮到唐心甜。
刚才星微已经示范了一次正确解法，她只需要原模原样抄作业就好了，比起一开始无所适从的害怕，此时更多的是紧张。
她坐在原位上缓了一会儿，像每次上考场一样，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知识点。
唐心甜从小就是乖学生，这次也没等副本BOSS催促，就自觉从后排下车，乖乖坐上了驾驶座。
星微走了不远，就听到教练车重新启动点火的声音，但她也只是略微回头看了一眼，见唐心甜心中有数，就收回视线。
她现在有一个猜测，这个副本过关的重点可能不在于玩家学会驾驶技能，或者说，不仅是如此，游戏说明可能给他们玩了一个文字游戏。
真切感受过游戏更新后，玩家数据不能完整进入游戏的威力之后，星微不太敢相信自己之前的一系列判断。
记忆可能会欺骗大脑，她之前是不是和易应一样，忽略了什么？谨慎起见，她决定重新绕着这个不大的训练场地走几遍。
——女孩子下车后原地呆了一会儿，没有坐上教练车，而是在训练场东左右游晃，没有什么确切目的地随处乱逛，走到哪儿算到哪儿，看起来倒是真像如她说的，是因为经历过的波折太大，只是在训练场内散心。
副本BOSS看了几眼之后，就收回监控的视线，将更多注意力分给了驾驶座上的唐心甜。
它的下一份猎物。
它已经迫不及待了。
星微来到训练场边缘。
她从最后一个曲线行驶项目中出来，教练车停到起点之后，所有玩家已经再次回到之前的那个狭小破旧的训练场地。
星微沿着直线行走，只花了几分钟就走到了她刚进入游戏副本时，小破训练场的边缘。
星微停在训练场和雾气交接的分界线。
她低头看了看，只要脚尖再往前一点点，就能走出训练场范围，回到“出生地点”。
星微试探着往前迈了一小步，前方安静悬浮着的“碎片”霎时间全都拥挤上来，雾卷云涌，翻卷成各种狰狞的形状。
经过吕为一事后，众玩家都意识到，那些涌动的灰雾或许曾经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就不寒而栗，因此对周围地界敬而远之。
此时星微站在它们对面，近在咫尺，却连发梢都没有扬起。
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阻挡星微继续向前，同时也挡住了白雾们的涌动，连风都透不进来。
星微当然也进不去。
这是让玩家不走回头路？
她也没有过多纠结，仿佛只是突发奇想来试一试。
不能继续往前走，她就掉头换了一个方向。
星微走走停停，场地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称得上新线索的信息，和她进来时观察到的没有区别。这片场地上设施单一，就是书本中最标准最简陋的普通练车场的样子——
连垃圾桶都没有，破旧的公告牌上依然是她之前看到过的那几张泛黄脱色的纸张，地面的粗黄色指示线条旧干，斑驳断续，五个项目之间也没有变化……
越正常，越暗藏诡异。
星微已经擦干净了手上的痕迹，但是那种黏腻的触感挥之不去。
星微漫无目的转了一圈又一圈，所行路程仿佛没有规律，但是她和那棵大榕树之间的距离却在悄无声息地快速缩短。
大榕树巨大的树冠在地面投射下一圈阴影，只要再走五六步，星微就要走到大榕树树荫的范围内了。
五……
四……
三……
“你干什么！”
略微紧绷的严厉呵斥声从星微背后传来。
星微脚步一顿。
她距离大榕树大约只剩三米米，已经触手可及了。现在让她放弃，小皇女属实有些不乐意。
星微站在原地，估算了下自己在副本boss冲上来阻止之前，先一步查清大榕树异常的可能微乎其微。
没等到星微的回答，教练车响起尖锐刺耳的喇叭声，声声急促。
星微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三步路自己是继续不下去了。
星微刚才看了看时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了这么久，一圈的时间已经过去，星微转身，正好看见教练车缓缓驶出曲线行驶项目，而本应坐在副驾驶座的副本BOSS，此时整个身姿歪出窗户，它皱着眉头看起来凶神恶煞，它双目圆瞪，看神态竟然有些戒备，正虎视眈眈盯着她。
仿佛暴怒的狮子，只要星微有一点异动，随时会冲上来，将她撕成碎片。
它的态度正暴露了那棵树的不同寻常，虽然星微暂时还不清楚，一棵树，能和主线任务能有什么关联。
星微没怎么在乎它的怒气，星微观察了一下驾驶证的唐心甜，虽然唐心甜看起来还有些紧张没有完全消减，但是显然有了旁观星微的经验后，几经波折，最后还是顺利通过了。
破败的教练车回到起点，熄火停车。
几乎是刚一停稳，副本BOSS就迫不及待开门下来。这还是它第一次下车。
三位玩家这才看清它的整体长相，偏瘦，偏矮，如果不是那张过于吓人的脸，属于扔进人海就找不到的普通人。
“不是说了，我要散心。”小皇女一脸理所当然，本应显得倨傲的神态，偏偏在她身上一点都不违和，只觉得贵气凌人，理所当然。
是从小被权势浸染，才能养出来的气度。
星微被逼无奈放弃快要到手的线索，心里不舒坦。
小皇女不舒坦，那罪魁祸首也别想好过，那点恶劣因子发作，星微抬起一只脚，往树荫的方向伸去。
副本BOSS果然脸色迅速阴沉下来，能挤墨水，脸上的疤痕崩得紧而直，脚下砖石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不难想象，如果星微那只脚落下去，它一定会直接冲过去制止她。
唐心甜和易应完全状况外，教练车刚开到一半，他们突然听到副本BOSS急切的大吼声，然后就是不停地催促唐心甜快一点，看样子恨不得能把车抢过来自己开。
好不容易到了，它更激动，又是抢喇叭，又是急忙忙跳下车。
两人皆是懵懂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它。
一系列变故发生在电光石火间，两位玩家看得云里雾里，不明白它无缘无故地，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看到它对面的星微就懂了，副本BOSS的一系列变化，都是星微挑衅。
虽然他们也不懂，星微的动作，挑衅点在哪里。
在两人“你散心也不忘搞事”的视线中，星微收回脚，副本BOSS也停止了蓄势待发，一场硝烟消于无形，两位玩家自我安慰，还好，没打起来。
两人尚在恍惚中，就见星微故技重施，再次抬起另一只脚，他们沉默了下，齐刷刷侧头，果然看见副本BOSS又迅速阴沉下脸色，
地面的裂痕似乎更大了。
两人齐齐沉默。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星微像是玩上瘾了似的，来来回回遛狗似的逗了副本BOSS好几遍，两位玩家有幸见识了副本BOSS红绿灯一样变脸的名场面，最终，在副本BOSS生无可恋的疲惫视线中，星微终于收了手。
她站在离树荫三步远的原地，没事儿人似的笑了笑，包括副本BOSS在内的鬼怪和玩家齐齐打了个寒战。
玛德。
太凶残了。
星微本人完全没把之前的行为当回事，纳闷地歪了歪头，对副本BOSS重复道：“我下车的时候就说了，随便走走啊。你找我有什么事？”
星微朝着教练车往回走，她拉开后排车门钻上车的时候，她先发制人：“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教练一顿。
它沉默着，探究地看向星微，最后硬邦邦地说了一句：“没什么，不要在训练场内随便走动，不安全。”
星微坐在后排，敷衍地“哦”了一声，显然没往心里去。
易应也没往心里去。
心说这不是废话吗，游戏副本哪里有安全的地方？
不过他没胆子怼回去，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现在玩家全部都开过一整圈了。
易应虽然不是自己开的，但是他琢磨着副本BOSS没有开口让他补，应该是替身娃娃开和他开效果一样。
激动人心的时候来了！
易应充满希望地问教练：“我们三个都开完一圈了，通过考试了吗？”游戏结束了？
教练言不由衷地笑了笑，仿佛没有听懂易应的言外之意，假惺惺道：“这次练习不错，继续保持。”
“我去旁边喝点水，你们也休息一下，回来继续。”
副本BOSS走到一半突然回头，看到玩家们纷纷被吓到，它露出恶作剧得逞的表情，盯着玩家，主要是不走寻常路的星微，不情不愿道：“这是我辛苦攒钱买的车，吃饭的家伙，休息期间，你们可要好好爱护。”
转身离去。
消失在灰雾中。
终于走了。
易应捂着惊吓过度的心脏，低声骂了句：“真他大爷的阴魂不散。”
星微这才注意到易应满头大汗，他看起来和星微下车的时候比起来，虚弱了很多。
可是易应没有过关压力，他也没这么善良，会为唐心甜担忧到影响自己状态。
星微不解：“车上也会持续中毒？”
不应该啊。
如果车上车下没有区别，游戏这个设定还有什么意思呢，只是单纯折腾玩家？
唐心甜沉默了一下，摇头，她猜测道：“他好像是晕车了。”
易应艰难地摸出道具，道具上显示的数值没变，证实了唐心甜的猜测。
虽然生命值没有下降，可是晕车带来的翻江倒海、头晕目眩的虚弱感更难熬。
星微二十几年第一次见到“汽车”，之前自然也一直没有晕车是什么的概念，不过见易应的生命值没有下降，想来不是什么大事，便没往心里去。
星微往后一靠，吩咐道：“找吧。”
易应此时头脑昏沉，觉得自己思路完全跟不上趟，：“找什么？”
“找线索啊。”星微睁开眼睛看向易应，理所当然，“不然你以为它临走之前为什么让我们爱护车辆？”
游戏规定的探索底线，线索主要聚焦在这辆车上。
不然如果线索藏在地下十几米深，难道他们玩家还能表演一个徒手挖坑？
唐心甜乖巧举手：“什么样的算线索啊？”
星微对唐心甜的态度就好了很多，双标得毫不掩饰。
星微耐心提示道：“游戏给的主线任务是什么？”
这个唐心甜是一字一句记进脑子里的，高考都没这么用功，此时飞快回忆要点：“在教练的帮助下，努力学习，尽快熟练掌握科目二技能。”
星微循循善诱：“我们掌握了吗？”
都跑过一圈了，算是掌握了吧……？
但是他们却并没有通过副本。
唐心甜不敢确定，懵懂点头，又摇摇头，猜测道：“可能是，还不够熟练？”
这也是唐心甜没想明白的地方，刚才易应问是不是通关了的时候，她其实也是报了很大希望的。
只是现在希望落空了，说不迷茫失落是假的。
被星微提问时，仿佛在课堂上被老师抽问到自己不会的问题，胡乱想出一个答案填上去之后，唐心甜忽然反应过来，她崇拜地看向星微，仿佛在茫茫大海中看见了闪闪发光的指路灯塔：“你这么问，是已经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谁能抵挡可可爱爱的女孩子，小狗狗一样崇拜的亮晶晶的眼神呢。
星微给她划重点：“教练。”
“教练？它不是就在……”
唐心甜说到一半话语凝滞，仿佛被无形之手掐住脖子。
唐心甜突然想起来了。
它出现得突然，态度强硬地让他们上车，所以玩家们就下意识地以为它是游戏介绍的那个“教练”。
可是事实上，它的身份都来自玩家的推测和默认。
从头到尾，它可没有说过它是真正的“教练”。
如果它不是教练，那一脸伤痕，比车祸现场还恐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唐心甜越想越后怕，以前看过的恐怖片争先恐后冒出来，感觉凉气滑过背后，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部炸开，头发根根竖起来。
易应也听明白了，他白着脸颤抖着声音插话：“你的意思是说，它不是真正的教练？”
“……那教练在哪儿？”
星微双手环胸，仿佛不觉得自己刚刚轻描淡写地说出了一个多么让人毛骨悚然的猜测：“一个猜测而已，所以这不是还需要找证据吗。”
唐心甜坐在驾驶室还没下来。
闻言行动力爆表，立马侧过半个身子，打开了副驾驶座前面的盖子。
她当初在现实中学车的时候，她的教练给她说过那叫手套箱，当时他们一群学员热热闹闹，什么都喜欢往里面扔。
说到找线索，唐心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里。
唐心甜打开后，里面果然零零碎碎地装着很多东西……
唐心甜将里面的东西全部翻了出来，扬起的灰尘呛人，似乎很久没有人动过了。
有半包餐巾纸。
一块干巴巴的方抹布。
几块劣质汽车形状的橡皮擦。
一本蓝色小册子，书名写的是《教练员绩效评价手册》。
唐心甜大着胆子伸手掏了掏，在手套箱最底下，找到了一张薄薄的，身份牌一样的东西，带子干巴巴的，已经褪色了，依稀能辨认出一点原先的蓝。
透明的塑料卡套泛黄翘边，中间还裂了一道口。多亏了卡套的保护，包在里面的硬纸片避免了时间的腐蚀，既没有褪色也没有变形，玩家们能透过表面的塑料卡套，看见硬纸片上记载着的属于卡片主人的基本信息。
唐心甜举起来，确保后排的两个人都能看见牌子上面的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