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摸鱼的原因不只一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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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水珠在地上绽开猩红的花。
暗红色液体不断沿着指间滴落，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响。
饿…好饿……
矮小的身影踩着黏腻的水洼走过，接着慢慢停住脚步蹲下来。
浑沌的视线逐渐下移。
啊…
对了。
地上那些‘东西’，也是食物吧？
*
刺眼的阳光透过木质窗格照进室内。岛风翻了个身，睁开沉重的眼皮。
…是梦啊。
话说回来，是不是到了该吃早饭的时间了？
岛风盯着天花板上头陈旧的纹路，思维有些迟缓的想着，撑起身子想掀开被子下床——
然后啪地一声，她倒了回去。
呜恶，为什么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她晕晕乎乎地想再爬起来，不听使唤的身体却再度陷回了柔软的枕头中。
…好像还有点冷。
头晕脑胀的岛风将被子拉高了点。
嗯，今天似乎没什要紧的任务…应该能再多躺一会儿…
浓重的睡意猛地袭来，几乎黏在一起的眼皮终于在几秒后彻底地闭上了。
……
“悟，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一大早出完任务的夏油杰走进教室时，只看见五条悟孤伶伶一人坐在座位上发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方那头蓬松的白发都无精打采地耸拉下来。
“……”姿势有如没骨头般瘫在桌上，五条悟慢吞吞转过头，语气有些不愉：“你是乌龟么，也太慢了。”
“这次看到几个有趣的咒灵，为了收服多花了点时间。”
听着好友嘀嘀咕咕抱怨自己一个人被落下有多无聊，夏油杰将手上的资料搁在桌上，“另外两人呢？”
“硝子去出任务，少说也要晚上才会回来。”整个早上独自一人在教室度过，深感被另外三人抛弃的五条悟撇嘴，“另外一个大乌龟从早上开始就没看到。”
“嗯？那可怪了…”
如果是往常众人都没有任务的前提下，岛风总是最早出现在食堂的那一个。然而今天他到食堂时却只碰到了睡眠不足打着呵欠进来的硝子。
“没准又到哪摸鱼去了。”五条悟继续愤愤道：“岛风太过份了！跑出去摸鱼竟然不带上我！”
“你这样子，她要摸鱼怎么说都不会叫上你吧。”
白毛猫猫犀利的眼神看过来：“哦？听起来杰很有经验嘛。”
“很想知道岛风每次都会告诉我的原因？”
“嗯哼。”五条悟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那是，”他毫无感情的道，“我被当成收拾后续烂摊子的负责人了。”
“……”
五条悟：“变成无情工具人，杰你好惨诶。”
夏油杰：“呵…说的你没少让我收拾善后一样。”
五条悟：诶嘿☆
他毫不害臊地道：“那是我和岛风信任杰的表现哦。”
闻言夏油杰露出一个清爽的微笑：“这样啊，那你们俩的信任我不是很想要呢。”
“什么！？”五条悟夸张的向后退了一步：“好过分！我们内心都会哭泣的！”
“内心什么的不重要，总之良心这东西你们肯定没有。”
“岛风先不论，杰这么说可让我伤心了，毕竟我是会帮眼盲中年搬东西的优秀年轻人——”
“悟。”
夏油杰干脆地打断他，“要是夜蛾老师听到你这么说他肯定不会高兴。”
啊嚏！
办公室里的夜蛾：奇怪，鼻子怎么突然有点痒…？
“夏油前辈！五条前辈！”
二年级教室的门框后冒出个黑色脑袋，出现在走廊的灰原雄探头往里瞧了瞧，“那个，岛风前辈呢？”
“她人现在并不在这儿。”暂时结束无意义的垃圾对话，夏油杰看向似乎一直都充满活力的后辈。
他记得是叫做灰原。
“怎么？”
“夜蛾老师让我叫岛风前辈过去一趟，说是有事。”灰原雄搔搔脸颊，“奇怪…但夜蛾老师说前辈早上没任务呀？”
“所以果然去摸鱼了。”五条悟大跨步到门前，推了推脸上的墨镜，纯黑的镜片闪过一道反光：“走吧杰，作为关心同伴的好学生，我们去把岛风那家伙找出来。”
夏油杰：“找出來，然后？”
五条大少爷斩钉截铁：“当然是大家一块摸鱼啦！好东西就是要一起分享。”
灰原雄：……诶？
“…五条前辈？”
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真是…”夏油杰无奈跟上已兴高采烈出发的五条悟。他经过后辈的时候在对方肩头拍了下：“不用担心，剩下交给前辈们就行。”
他对着灰原笑了笑：“我和悟去找岛风。要是找到了会向岛风传达夜蛾老师的意思，去完成你该做的事吧。”
“啊…好的！十分感谢！”正苦恼着怎么找人的灰原雄很高兴：“那就拜托前辈们了。”
“杰，还在磨蹭什么，”远处的五条不耐道，“啊——啰啰嗦嗦的又来了，干什么说这么多。”
对于五条悟的抱怨，这一年来早已习惯了的夏油杰理都没理，接着向后辈道别：“那么我们先走一步…对了，要是课业上有疑惑也能来问，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提供帮助。”
“希望你能早日成为独当一面的咒术师，灰原。”
“……”
灰原雄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走廊尽头愈走愈远的颀长背影。
他无意识地喃喃道。
“…夏油前辈，真是可靠啊。”
“……”
好，决定了。
未来的目标就先暂定为变成前辈那样成熟温柔的咒术师吧。
灰原雄握了握拳。从今天开始，夏油前辈就是他最崇拜的前辈了。
“对了。”
走出一大段路的五条悟突然停下来。他转身看向随后跟上的夏油杰，严肃的问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找人？”
“岛风…这时候应该还不会出现在食堂，”夏油杰沉思着，脚下一转，往另一个方向走：“先去宿舍看看吧。”
“不过夜蛾老师说过女宿大门正常时候禁止男性出入，有些麻烦…”
“恶～少装出一副乖乖好学生样子了，”走在旁边，五条悟闻言翻了个白眼，脸上做出‘真是受不了’的表情，“你说，是谁上次跟我一起半夜去找硝子？”
“那次我可是有好好听从夜蛾老师的话。”夏油杰摇头，“和直接从大门突破的悟不一样，”
他伸出食指轻点虚空，“坐咒灵飞到走廊上，完全没有违反规定。”
“哇啊，受不了…”五条悟摸摸自己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用他那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做出滑稽可笑的鬼脸，“不会吧不会吧，难道杰是那个来了，才会变成这种虚伪假惺惺的样子？”
“哪个来了？倒是说清楚啊。”
“就是那个啊，那个，”五条悟毫不珍惜继续糟蹋他英俊的外貌，眼珠子上翻吐出舌头各种表达不适。
“每个男高中生都会有的思·春·期！为了博得异性和后辈好感而伪装一副温柔好好先生的…”
“悟，”夏油杰揉了揉眉心，“你该不会还是还在在意那件事吧。而且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哈，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在意最受异性欢迎的居然不是老子而是这个黑色怪浏海眯眯眼…”
“…这不是超在意的吗。”夏油杰无语，“还有别搞人身攻击啊你。”
“啧。”
惦记这事许久的五条悟不爽道：“……那些没眼光的家伙，居然说什么虽然悟君长的很帅但还是杰君更让人想当他的女朋友，想想就让人生气…”
“就我个人而言，这种事没什么好在意的。”夏油杰笑眯眯的说：“不过，受人欢迎也是种青春期的烦恼呢。”
“……”好让人火大这家伙。
五条大少爷完全忽略了大多时候他才是更气人的那方。
“还有，悟如果能全程坐着不说话，想必会比我更加受欢迎吧，毕竟大家都说‘悟君’是真的长的很帅。”
啪嚓。
五条悟额角迸出十字。
他磨牙：“说起来我们很久没切磋了吧杰。”
“的确。”夏油杰插在裤兜里的手拿了出来：“是久违了。”
于是两人就这么在女宿底下打了起来。
啪碰咻轰隆，造成的响动惊走一群在枝头气息的鸟儿。
“嗯？动静都这样了还不下来？”五条悟停下手，微微掀起墨镜，“看不出来…难道不在房间里么。”
“还是先去敲门看看吧。”
“等等，杰。”
“又怎么。”
“你咒灵借我坐一下。”
“…噗，行。”
魟鱼形状的咒灵便载着两人来到了挂着岛风名牌的门前。
“岛风！起床咯～该出来了～”五条悟抬手砰地敲在紧闭着的门上，“虽然偷懒不是什么好习惯，但下次记得叫我一起——”
站在一旁瞧着五条悟式喊门，夏油杰总觉得有什么被他忽略了。
…嗯…到底是…
而五条悟还在门前持续不懈制造噪音污染：“不管是装病赖床还是什么都好，快点给老子出来～”
对了，就是这个。
“等等，”夏油杰止住五条继续喊门的行为让他后退，“我们都忘了岛风迟迟不出现还有个可能。”
“哈？什么意思？”
“她很可能…”
夏油杰向后两步提膝撞向陈旧的木门，被岁月侵蚀的木头质地显然不堪一击，在咒灵操使的使力下应声而裂，“出了点意外没法起床了。”
五条悟愣了愣，然后如梦初醒道：“…诶？对呢！我都没想到。”
“话说杰，你直接破门而入又是女生宿舍，夜蛾老师肯定——”
“事出紧急也没办法。换成是悟，做法肯定和我差不多。”
“哎呀，被发现了～”
踏过门的残骸，他们交谈着一前一后往里走。
岛风的房间很干净…或者该说空荡更为准确。
没有贴在墙上的海报，没有小挂件或摆饰，没有任何的装饰与布置，整个房间的状态要说是高专还空着的宿舍房也不会有人怀疑。
“无趣的房间。”
东张西望一番，五条悟评头论足，“竟然连张写真海报都没有。”
“虽然说门就是我打破的，但这次是特例。”夏油杰叹口气，语气颇不赞同：“擅自闯入女性房间又随意下评价，这种行为过于失礼了。”
“诶——你好啰嗦啊。”
两人最后在单人床上发现了一团鼓起来的白色不明物体。
夏油杰伸手拨了拨，从一团棉被中捞出他们要找的人。
对方缩在被窝里，本就过于白皙的皮肤连底下细小的血管也隐约可见，被冷汗浸湿的棕色发丝蜷曲着紧贴在脸颊旁，虚弱的和平时没个正行的样子截然不同。
闭起眼睛躺在木板床上时，对于两个一米八以上的男高中生而言就显得特别娇小。
“……唔嗯。”不管小病大病都是受到家里人无微不至照顾，五条悟犹疑地转头看向夏油杰，他甚至连一般的医院都没去过，“这种时候该怎么办，找硝子？”
生病的岛风让他们两人都感到有些不习惯。
印象中‘脆弱’这个词就和她搭不上边。
除了实力上的强劲，更多是源于对方自信的气场和神情，还会流露一点让旁人都感到安心的坚定。
对于岛风这个人，夏油杰偶尔会感到不可思议。观察和揣摩他人心里的能力他有一定自信，但某些时刻对方的行为他也无法预料。
有时单纯好懂的不得了，有时却总不按常理出牌，极少数的时候，给他的感觉又像抓不住的风。
在看到对方房间摆设的那一刻，这个想法立马从脑海里浮现出来了。
仿佛随时都可以离开一样。
然而平日待人的态度不似作伪，否则那孩子…佐伯俊雄也不会那么亲近她。
不只是佐伯俊雄，悟和硝子也是，就连他…夏油杰想起自己刚刚破坏公共建物的举动。
回过神时，身体比大脑还快了一步，在产生“去借备用钥匙”的想法前，他就已经做出了行动。
“真烫…”
他用手背量量对方的额头，从肌肤相接之处传来滚烫的热度，“不是说硝子要晚上才回来？先帮岛风降下温度比较要紧。悟，你去找条毛巾浸水给我。”
“好——”
“宿舍里有备用的退热药，等会我…”
“不不，杰留在这里，我去。”五条悟说着递过濡湿的毛巾，“因为我完——全——不会照顾病人哦。”
他神色认真：“搞不好等杰回来后，就要等下次盂兰盆节才能再看到岛风了。”
“……行。”
夏油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小剧场：
夏油杰：“岛风先暂时交给你照顾，我去…”拿药
五条悟：“盂兰盆节。”
昏迷中岛风的本能：…杀气！有杀气！快醒来！
五条悟：“杰，岛风的眼皮好像动了下诶！”
夏油杰：……
要是他也会惊醒。
*
高专的家庭医生硝子。
五条悟：“咳咳，硝子，我好像…”
硝子：“因为你昨晚在KTV唱整夜又早上糖分摄取超标。”
夏油杰：“硝子，我头有点…”
硝子：“你熬夜熬太晚，回去补眠就是。”
五条悟：“硝子…”
夏油杰：“硝子…”
硝子：……
硝子【面无表情】：告诉我，物理麻醉和打针你们选哪个？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摸鱼的原因不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