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听说笨蛋不会感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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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断了。”
书写的动作停下来，佐伯俊雄低头看着那横不协调的笔画。
在高专众人和夜蛾的商量下，借用五条家势力【此处省略巴拉巴拉三千字】取得监护权后，还是个小学生的佐伯俊雄当然没留在高专，而是转学到另一所离高专较近的新学校继续读完小学。
由于个性本就内向，他在原本的学校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朋友，所以没什么异议就答应了。
对他来说哪里都一样。
到新学校也过了一段时间，虽然说不到知心朋友的地步，但不同于之前，他难得有了能说得上话的人，名字是…
“佐伯同学，我有带多的笔…你需要吗？”
一只崭新的铅笔递到他面前，俊雄抬头瞧向眼前黑色浏海盖过右眼的小男孩。
“嗯，谢谢。”他顿了顿，“吉野同学。”
借他笔的同龄人叫做吉野顺平，是现在佐伯俊雄在班上唯一比较能说的上话的人。
或许是都和班级其余人有些格格不入的关系，小组活动和讨论课等总是有意无意被排除在外的两人，自然而然成了一组。因为两人都不是特别热情的类型，相处间双方都没什么压力，倒也就这么和谐地熟悉了起来。
“还有…”顺平想起妈妈吉野夙出门前的嘱咐，“明天放学要来我家玩吗？”
佐伯俊雄闻言眨了眨眼睛，一时无话。
“啊，如果不愿意也没有关…”顺平急急忙忙道，然后有些丧气的想。
果然，妈妈说的他还是办不到——
“…可以吗？”
俊雄漆黑的瞳孔有了点光，“真的可以吗？”
顺平：“…咦、诶？当然…”
“会去的。”俊雄点头，他能感受到伽椰子高兴的心情透过咒力流动传达过来，“我第一次被别人邀请，很高兴。”
顺平不好意思的低下视线，“那，我们这样算是朋友了吧…？”
“嗯，是朋友了。”俊雄说道，“我和顺平。”
太好了。
佐伯俊雄和吉野顺平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想到。
——交到朋友了呢。
介于咒术师不固定的生活作息，岛风让佐伯俊雄放学后自个儿走回高专，而这也是当初转学的学校离高专较近的原因之一。
不过偶尔还是会有些惊喜的。
顺平看着校门外叼着一根烟的短发少女，悄悄转头问俊雄，“那是你姐姐吗？”
俊雄回想起岛风最一开始的介绍，迟疑了下，然后才说：“岛风说…是，女王大人。”
顺平：……
嗯？？？
站在门外的硝子看等的人出来了，随手熄了烟朝他招手。
“今天正巧路过，顺便来看看。”硝子说，“时间刚好也对上了，就一起走吧。”
“嗯。”俊雄点头，然后他向交到的新朋友道别，“明天见。”
“啊…好，明天见。”顺平也朝着不远处的黑发女性走去。
“嗯？今天顺平感觉特别开心。”吉野夙瞧向他，“在学校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我交到新朋友了！”在母亲面前，吉野顺平的语气难掩兴奋，“俊雄明天放学愿意来家里玩！”
“啊呀啊呀，真是太好了。”
夙也知道自家儿子的个性，因此今早出门前那番话更多的还是鼓励他和同学多说说话，没想到还真成了，她也很是欣喜。
“是那个和顺平一起走出来的孩子吗？”
“嗯，他叫佐伯俊雄。”
“那可要为了明天佐伯君的来访而好好努力一番了，我们就先去超市买点接待小客人的东西准备一下吧。”
“好！”
走在回高专的路上，俊雄抬头望向他身边的女高中生，然后开口道。
“那个…女王大人。”
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硝子：……
哈？什么大人？
“你…”家入硝子面对路人投来的奇异目光，不禁顿了顿。
“硝子就行或随便什么都好，别这样叫我。”
“但岛风是这么说的。”
“……”
“…佐伯君，”硝子看向他的眼睛，“有时候听到的话不能照单全收，得选择性过滤才行。”
“起码这个称呼现在我还没法承受。”
听到硝子的话，俊雄低下头，一副不安的模样，“对不起…因为我刚刚是这么跟顺平说的。”
“…行吧。”
硝子仰头望天，缓缓吐了口气。
如果是那两个人渣高中生这样叫，她当然不会拒绝，但被一个小学生这样喊还是先别了。
或许以后的她能面不改色的承认，但对一个JK而言，在大庭广众下被个看上去性格内向的小学生认真这样称呼…根本是新型社死现场。
…好想点烟。
沉默了一会，俊雄突然道。
“今天我在新学校交到新朋友了。”他的嘴角微微提起，“妈妈也很高兴。”
硝子想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已经变成特级咒灵的佐伯伽椰子。
“是么，听上去是个好消息。”
“还有顺平邀请我明天去他家玩。”
“那就去吧。”硝子虚虚抬眸望向远处熟悉的建筑，“其他人估计也不会反对。”
“嗯。”
*
人总是会对超出常理和未知产生好奇心。
刚认识岛风时，只觉得这个新同学有些半调子，后来才发现漫不经心的态度是源于自身的强大。
那个时候他觉得对方有那么一点悟的影子，但很快的他又改变了这个想法。
——是完全相反的类型。
和岛风相处愈久，就会逐渐发现她其实也是个温柔的人，只不过都将那些东西掩在让人哭笑不得的表象下。
嗯…比如不太想承认自己为佐伯俊雄做了什么这点，他觉得还挺可爱的。
不过最在意的果然还是那个。
活的看似漫无目的，却自有一套形式标准，这让他有一丝莫名的…说羡慕也不对，更像是一种无法清楚道来的情绪。
不是没有奉行的准则，但这半年就这么随着接任务不断祓除咒灵的过去，他心底却起了很淡很浅的迷茫。
他将浸着冷水的毛巾拧干，摺好覆在岛风额上，再伸手把对方被冷汗打湿的发丝顺到一旁，以免翻身时压到自己的头发。
夏油杰是个严苛的理想主义者。
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背后的意义何在，这些五条悟不屑的事情却对他至关重要。
当老师同学们口中的优等生是因为父母的期许，符合一般的社会价值观。
成为咒术师是因为自己有那个能力，可以拯救和保护更多的人。
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杰一定不会让爸爸妈妈失望对吧？】
【夏油君是个省心的好孩子，可以做到的。】
总是被别人称赞的结果，就是连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环境影响所以“擅长照顾人”还是如别人口中般是个本来就性格温柔的人。
或者两者都有？
干哑的咳嗽声打断了思考。
夏油杰收起所有的思绪，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水杯问道。
“感觉怎么样？硝子要晚上才回来，悟已经去拿药了。”
从光怪陆离的破碎梦境里醒来，仍有些不清醒的岛风下意识偏头，朦胧的视野沿着和洁白床单泾渭分明的纯黑上移，对上了一双狭长的眼眸。
“……”
“好怪的浏海……”
“…还有眯眯眼…”
“卡桑…不对，是杰啊。”
“……”
夏油杰反覆告诉自己这是个脑子暂时烧坏了的病患，不能动手。
尽管如此，他最后还是没忍住给了岛风一个爆栗。
“好痛——”
“居然对病人这么粗暴…”
“是么，我看你倒没什么大碍。”
他说着将手上的温水递过去，扶了她一把，“先润润嗓子吧。”
“啊、咳咳，谢了。”
反应变得有些迟缓的岛风慢了半拍才接过水杯，然后抬起手——
啪。
玻璃在她的手中碎的看不出原本的形状，残存着温度的液体淅沥哗啦洒在她盖着被子的大腿上。
“诶，现在我好像有点没办法控制好力道…”
夏油杰：……
“…是我考虑不周了。”他叹了口气，起身离开床边，一边叮嘱道，“等我一下，别碰那些碎片。”
这次夏油杰回来的时候，手上的水杯多了根吸管。
“不能使力的话就捧着喝吧。”
接着他卷起带着玻璃杯残骸的棉被，稍做收拾，然后去隔壁的空房间拿了条新的给她换上。
看着岛风无精打采的倦怠模样，夏油杰抬手拿下已经带上对方体温的毛巾，抚了抚她的额头。
“没刚才那么烫了，现在有胃口吃东西么？”
“啊…”岛风努力想了想，慢吞吞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虽然肚子很饿。”
“这样子。”
他听到了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那先吃药吧，悟回来了。”
夏油杰话刚说完，失去门板的门口就冒出一个带着墨镜的白毛。
“诺，为了找这些东西还费了点功夫。”五条悟将手上的白色塑料提袋抛给夏油杰，“你看看是哪个。”
夏油杰熟练的从一堆盒子里挑出了他要的东西，“吃了这个会好一点，在硝子还没回来前就暂时忍耐一下吧。”
已经没事干的五条悟走到岛风床前绕了一圈，然后弯下腰凑到她面前端详了一下，拖长尾音。
“我本来还以为你是完全不会生病的那种类型——”
“…哈？”
他露出一个促狭的笑，转头看向在收拾桌上东西的夏油杰，“杰一定明白我在说什么吧，现在岛风脑子可能烧化了，所以还没反应过来，你解释给她听。”
“悟，”夏油杰头也不回，没有要配合他意思的继续手上动作，“别欺负病人。”
“杰太死板了啦。”五条悟无趣的撇嘴，“好吧，那我自己来。”
他竖起食指，如苍穹一般清澈的瞳孔盯着她，““岛风肯定也听过那个说法吧，笨蛋是不会感冒的。”
“看来你不是笨蛋呢。”
大脑还不能顺利运转的岛风，下意识就接了一句，“不，笨蛋也是会生病的。”
五条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积极的想承认自己是笨蛋啊。”
“不，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岛风摇了摇头，烧得通红的脸上一派严肃。
“你说错了，这个肯定是T病毒。”
“……”五条悟直接转头，“杰你听听！这家伙脑袋显然完全不行了！”
“你说硝子的反转术式有办法救回来吗？”
“……”
“…我觉得难说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听说笨蛋不会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