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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一次高中同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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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我在学校网上查到自己的期末考试成绩，英语视听说和写作都获得90以上的高分，英语精读86，微积分82，其余的成绩马马虎虎在70分与80分之间徘徊。我知道自己当然不会不及格，但是也想成绩好一点拿个奖学金之类的，为以后加点分。今年的寒假表姐又回来了，不过仍然是一个人。此去经年又是一年，我已经成为211重本大学的大一学生，表姐还在刚哥所在的大城市打拼浮沉。我不知道她拿了什么化妆品柜台赠送的小样给我做礼物，反正我都不稀罕，更不会戳穿这些礼物的真实身份。年夜饭还是得吃，自然不是与众姨妈们，而是给远道回来的表姐接风洗尘。妈妈也不想在家里操持，爸爸更是要对唯一的侄女体贴照顾，于是我们去了附近的餐馆大快朵颐，买单自然轮到爸爸。后来大伯娘在家里做了一桌回请我们去吃，妈妈没吃多少回来吐槽味道不够麻辣鲜香。哎，喜欢掌控你我们家里的口味就算了，现在你是客人去人家家里吃饭，客随主便，不习惯的味道也要试着接受，不喜欢的味道大可跳过不吃，怎么就这么难呢？我没有跟表姐过多见面，因为毕竟差了好些岁数，家教、性格、经历乃至思维方式很不一样，也没什么可以多说的。倒是从她断断续续并不直白的话语里听出，她现在房地产公司工作，底薪虽低但如果销售业绩不错的话，提成可观。但是她也刚参加了全国MBA联考，感觉数学和逻辑部分比较难，英语也不是很容易，现在等考试结果揭晓。在我的眼里，MBA就是硕士考试，虽然单列出来但依然是硕士级别，表姐居然拿着成人大专的文凭打算直接越级成为硕士，其勇可嘉啊。虽然几年之后，我知道那考试真的是我稍微用心闭眼就可以考过的难度。MBA在那会儿依然作为一个门槛低的硕士文凭挺吃香。在这个问题上我不得不佩服表姐，所有类似的考试和文凭她总能找到窍门，成人大专比普通全日制大专考试难度低，所以她一击即中。免除了全日制大学本科学习的弯弯道道直接读MBA，直接洗底并洗白，摇身一变就是硕士。只有我这种傻乎乎的才累死累活搞数理化考211重本，还要在三年后继续考全日制硕士，真的是蠢到无药可救。而在大城市里，类似化妆品之类的快消品和房地产销售，准入门槛低只要业绩好收入还好过无数格子间白领许多，这样的捷径不是人人都能看到并坚持走下去的。
但是表姐在我面前显然隐瞒了很多自己的负面消息，因为更多更全的消息是我从爸爸那里听来的。根据大伯和爸爸的聊天，我们得知表姐与刚哥家里相处不甚愉快后自己搬出来租房住，大伯娘也曾经去陪伴了大半年。其间她因为在房地产公司接待了一个大客户买了不少公寓，按规定她可以在爸爸只能拿几百块工资的时候拿到好几万块的提成。但是公司事后不认账，认为不是表姐独自接待的功劳，只愿意给几千块打发她。于是她一怒之下决定把公司告上法庭，讨回自己应得利益。后续大伯没有多讲，但是貌似表姐和刚哥的关系也很紧张，中间失联了半年之久。后来刚哥决定考研MBA，而且打算读在职硕士这样不影响挣钱养家。刚哥家里虽在皇城根脚下，但也是很普通的双职工家庭，还有一个赶在独生子女政策强制执行下得以保存的弟弟，一家四口挤在本就狭小的厂职工宿舍里。他还打算挣钱帮父母把这个宿舍买下来成为私房，不得不说他眼光独到，提前摸准了大城市房地产的脉门。所以，尚未他希望以一己之力可以借机帮助的父母和尚在读书的弟弟。而考MBA正好成为提升自己和再次接近刚哥的好机会，表姐自然牢牢把握。于是，他们的感情破冰后重燃，表姐希望自己的MBA考试能一击即中，成功升级。现在是考试过后回老家暂时放松一下，她的未来依然还是牢牢维系在刚哥及刚哥所在的大城市里。
大年三十的几天是密集地在妈妈的两个小姨和舅舅家吃人家家里的团圆饭。妈妈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无论在谁家也自诩为半个主人忙里忙外，炒菜洗碗不在话下，让所有人都舒服赢得所有人夸赞。虽然还没听到回到家里的妈妈抱怨自己做了很多，而姨妈舅舅的儿女都稳坐在沙发上等着吃喝，但我看着已经觉得累，心累。推杯换盏之间没有父母的舞台，因为爸爸不抽烟不喝酒性格并不外向，妈妈虽然是干活的一把好手，但在社会交际场合的话术显然也不擅长，所以他们都是默默闷头吃饭。而她的表弟表妹及配偶们，因为都在崖城的重要资源部门，所以他们说话时底气十足眉飞色舞，让我想做个合格的观众都有点难。只有间或在姨婆和舅老爷他们问到姨妈、三姨和外婆以及表哥、表弟情况时，我妈能有一小段的独角戏时间。我自然是最沉默的那一个，只管埋头吃饭，吃完后最好能马上走。大家对我不熟悉，我对他们也挺陌生。
大年三十晚上依然是我和父母在家看春节联欢晚会，但是我觉得真的好无聊。给祖辈扫墓时迎来了姨妈和表哥回崖城，表哥的公开招聘考试失败，现在只能继续在姨父所在的交警大队里当临时工。众人安慰他下一次一定可以，姨妈暗自叹息，如果早一年表哥现在早就成为大队里的一个正式工吃香喝辣了。终于熬到大年初四高中同学第一次聚会，大家按预先商定地先在面馆一起吃早饭，但我因为回来的前几天每天在外面吃早餐已经审美疲劳，便在家里吃好了才去的面馆。结果，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同学到场，马兴华说他已经通知了他能通知的所有人，打电话的费用真不低啊。除此之外，他还在高中同学的网络聊天群里发布了群公告，有心之人必来参加，无意之人自会过滤。面馆里除了马兴华和罗倩以外，只看到同样前几日出现在水吧的冯颖、季晓旭、吴伟、乔希和范潇潇。后两人也是已经在家里吃了早饭才出来的，于是我们三个人便聊着天等另外四个人吃面。吃完早饭后我们七个人上了一辆开往城郊的公交车，准备去玉屏山爬山进香。的确崖城以前就没有太多娱乐项目，现在更是没有什么更合适的选择。我们这么一路漫无边际地聊着天，车很快就到达山脚。我心想：这算哪门子同学会，这根本就是上次水吧聚会的重聚。看来，大家读了大学以后出于各种原因都不愿意再碰面了。或者，我是否能这么解读：不能选择不成为同学，总可以选择不再相见。果然啊，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一辈子都甩不掉的牵挂和包袱，而同学情谊根本就是制度和父母老师强迫下的同班共读。既可以选择追忆往昔讴歌同窗，也可以选择一把抹去不再提起。我心里还是隐隐希望陆达能来参加，毕竟他算是我在大学期间为数不多交流挺多的高中同学。不过我也很担心自己只能笔下生花，开口却是个哑巴。
刚走到山门的时候，马兴华的手机响了。原来是冯建刚起床出门，准备来参加今天聚会。冯颖和范潇潇打趣帅哥吴伟：“你是不是班草？有没有女生追你？”
吴伟有点不好意思：“哎呀，你们别只关心这些啊…”
“你们简直多此一问，肯定是班草啊，”季晓旭直接替吴伟回答，“追他的女生肯定从这里排到庵堂门口。”现在我们才刚爬了一小段石梯，离庵堂门口还得几百米的石梯要爬，季晓旭果然是人美嘴甜。
“你们别苦苦追问人家隐私了，或许他还没想好呢！”乔希冷不丁也冒了一句，让吴伟的脸有些发烫，他连连告饶。
“木清凌，你们班是不是也女生多啊？我听人家说财大美女如云，理工帅哥遍地。”范潇潇见我没怎么说话好奇地问。
“财经大学肯定普遍都是女生多嘛，我们学校也是。”罗倩忍不住插嘴说话。
“美女肯定有，但恐龙也不缺，哈哈…”马兴华嬉皮笑脸乐不可支。
“我们班女生是男生的两倍还多，美女真不少。理工帅哥好像的确多哦，我就只去过一次。”我超级认真地回答。
“所以范潇潇你现在也是炙手可热的四朵金花之一吗？”马兴华接着打趣。原来潇潇所在的班级只有四个女生，果然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这不就跟我们专业英语一班的构成一样吗？只不过英语一班是四个男生而已。
说笑间我们就到了庵堂门口，冯建又打来电话说已在山脚马上就到。于是我们就在门口等他，哎，人家真是好大的排场。庵门口是一片草地，现在正值寒冬却不见太多枯黄，还有不少小吃和娱乐摊位开放。冯建终于现身，跟来的还有廖不凡和柳刚。我是高中毕业后第一次见柳刚，他发福了不少，精神显得有些萎靡。想到上次去理工参观，人家硬是从头到尾都不现身，派头十足啊。马兴华提议大家来一张合影，就用他的手机让一个摊主来替我们拍摄。就这么仓促间，第一次高中同学会就以十人小组的合影定格了。冯建一见面就打趣乔希：“班花，你也来啦？半年不见更显风韵啦！”
这话的调调我真听不惯，不知道是真心夸赞还是绕弯讽刺，不知道是真蜜糖还是酸枣子。乔希听了也不知心中如何想法，就索性没有吭声。谁料冯建并不知趣，继续追问：“班花，你怎么不回答？才半年就忘记我这个高中同学了吗？”
乔希只好被迫回答：“班草你更帅了！”其实论高中男同学里的帅哥前三，怎么都轮不到冯建。凭心而论，班里的帅哥三甲当是吴伟、王明辉和季康勇，就再往下排也是张帆、马小伟、赵雷、陈封和洪涛，现在再加上他这张没把门的嘴，我觉得他已经跌出了前十名。
庵堂不大，菩萨金身也不多，我们很快便转完一圈前往后山。后山有几家农家乐春节期间仍在营业，马兴华便选了其中一家迫不及待摆开麻将，打算血战到底。结果参与者寥寥，女生都不想打牌，那就只剩下男选手。冯建一开始就表明自己不想打麻将，那只能由剩下的所有男生陪班长练练手了。我本想跟廖不凡多说几句，无奈他已经被拉上牌桌坐下。为了体现人人参与的原则，只好让没参加的女生与男生成为一家，共同承担盈亏。剩下的两人则随即买赢家，买对了则要抽成，买错了则要支付和输家相同金额的赔付。我和廖不凡组成了同盟，只管让他放手一搏，反正输了有我一半。他本在镇上，特意为了今天的同学会上崖城，不过晚上他可以住在他的表弟家，不用着急往回赶。我们十个人都交了会费，作为第一期同学会的启动资金，多则不退作为累计到下次使用，少则当然要后补了。毕竟没有谁的家里不缺钱，可以轻松替大家买单。而且同学会要想长长久久开展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家凑份子。打了几圈就是午饭时间，大家吃的比较简单所以花钱不多。毕竟春节期间都是大鱼大肉，没有必要在外大手大脚。刚放下碗筷，马兴华就催促赶紧摆上再战江湖。廖不凡逗乐他：“班长你也没输多少啊，就这么急不可耐？”
“不打牌，那还能哪样呢？”马兴华绕着脑袋偏头问。
“你歇会儿再打行么？大家先转一转嘛。”罗倩也忍不住数落马兴华。于是我们跟农家乐的老板打了声招呼，准备饭后消食转一转再回来继续开战。山上的野花不多但沿途总有，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我总感觉，高中时期关系要好的同学现在也可能生疏，更别提高中时期就不怎么熟悉更谈不上要好的同学，怎么可能现在突然因为同学会熟络起来？我熟悉的无非就是罗倩、马兴华、乔希和廖不凡，稍微熟悉的是吴伟、冯颖、季晓旭和范潇潇，剩下的冯建和柳刚我真的不熟悉也不想熟悉。在回农家乐的路上，马兴华已经迫切地表现出想要大杀四方的愿望。下午又是昏天暗地的较量，到大家准备返回城里吃火锅的时候，廖不凡输的最多，吴伟输了一点点，柳刚基本是不输不赢，所以马兴华不仅赢得最多而且是独一个的赢家。我追着廖不凡要给他输钱金额的一半，他却坚持不要说，这就是个游戏，全赖他技艺不精且手气不顺所以输钱，坚决不肯要我和他一起承担。冯颖和范潇潇起哄让马兴华请客吃晚饭，他却说：“大家反正交了会费，不够我再贴嘛！”回到城里后，冯建因为要回家里吃饭就先走了，说饭后再与我们联系。火锅油大味重但胜在用餐气氛很好，大家更容易打成一片。吃饭如何能不喝酒，我最讨厌的环节怎能避免。但这次还好，女生大家都没多劝，主要是他们四个男生喝，范潇潇陪着喝了一点，合计有十多瓶。我们的会费当然还有剩，所以马兴华不用请客，而且我们还有钱去唱KTV。
喜欢唱歌的冯颖和季晓旭进到包厢里，简直如鱼得水。她们迫不及待地在系统里点歌，准备放声歌唱。不喜欢唱歌的柳刚和廖不凡就此告别先行一步回家，而冯建和张帆随后赶来。我开始和罗倩坐在一处，她很快就走开到一边跟马兴华、范潇潇大声说话。我点的歌曲总是有人会唱，只好从独唱变成合唱。后来我干脆点对唱歌曲，与冯颖配合默契唱了几首，算是过了一把赢。冯建听了大声冲我们嚷：“你们别唱了，现在就出去扯证结婚吧！”这话听着，是赞我们合唱优秀还是别有用意呢？冯大才子总是喜欢打哑谜，我却不喜欢猜啊。马兴华唱了一首好容易找回调调，又跑到一边去了。幸亏室内灯光微弱才让我可和冯颖以及季晓旭尽情大笑，班长真的是一个宝藏啊。又过了一会，黄俊杰与孔茹出现在包厢内，冯建直言是他叫来的，多叫来同学更热闹好玩。张帆很快就跟孔茹坐到一起并窃窃私语，连季晓旭都看不下去了说：“这是同学会不是私人约会！”他们这才罢休，张帆唱了一首粤语歌曲，这小子以前除了模样还行，不觉得怎样。现在去了军校半年，回来身形愈发挺拔而且粤语发音很不赖啊。黄俊杰与冯建老同桌见面如同乔希和范潇潇一样，格外亲切一直聊天不停。我看时间不早了，正打算回家时，庞杰和陆达又推门进来。大家纷纷起哄罚酒三杯，惩罚过来最晚的人。陆达在军校半年也显消瘦了不少，他喝酒更是不眨眼睛相当老练，跟我笔下认识的那个陆达有些不太一样。根本轮不到我跟他说上一句话，冯建、黄俊杰、马兴华围上去跟他热聊，后来又是跟他同在一个城市读书的季晓旭连带冯颖过去跟他聊天。我觉得有些无聊，便真的决定先走了。我刚跟马兴华打了个招呼要走，就听众人非要孔茹和张帆喝一杯交杯酒。这么重要的历史时刻我自然也该在现场，等他们喝完放下酒杯，我这才悄悄离开。我前脚刚走出包厢，就听到后面有人叫着我的名字追出来，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陆达。他因为刚才一口气喝了几杯酒，脸有些红地问了一句：“你就要走了？”
“今天一早就出门，现在差不多该回去了。”
“那我们继续通信吧。”
“好啊，谢谢你寄给我的小吃，很好吃。”
“好吃那就是它们最大的用处了，对了，代问你们寝室那个园子好。”我点点头，看他转身回到包厢后，也径直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