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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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鱼榕是个不服输的人…不对，是鱼。
他捋起袖子，“再来。”
卢柯欣然应战。
结果么，还是他三战全胜。
看鱼榕的五官都快扭到一起的模样，卢柯强迫自己忍住笑。
——高冷霸总冰山面容崩裂的时候最好玩，不管是人抑或是鲛。
他有些好奇，之前那位叶先生陪鱼榕下围棋的时候，输赢究竟如何。
对方相当敏锐，察觉到视线突然抬头，卢柯也没回避目光，冲他一笑，如无害的绵羊。
鱼榕扭曲的面容微微愣住。
半晌后，他说：“是我小看了五子棋。”
更小看了你。
当然，这句话他没说。
卢柯将棋子一枚枚放进棋罐中，白皙纤细的手指在空气中舞出匀称漂亮的弧线，“要不再来一盘？”
鱼榕的目光不自觉被那道弧线吸引，目光与思维一起变得摇摇晃晃，皱起的五官渐渐平复。
没得到回应，卢柯疑惑，又喊了声，“鱼先生？”
“等下我还有些事情要做。”鱼榕一凛，回过神来，“明天再战。”
卢柯晓得这只受到挫败的鲛人要回去仔细研究如何打败他，也不戳穿，“好。”
待到鱼榕离开，卢柯打开床边的柜子。
里面是他的钱包和手机。
打开钱包，入目便是小时候的卢柯跟父母的合照，三口之家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卢柯手指轻轻抚过父母年轻的面庞，随后拿出合影。
下头还有张照片。
镜头里的卢柯笑得灿烂，旁边是个浓眉大眼的英俊小伙，正随意把胳膊搭在卢柯的肩膀上。
这是他们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合照。
原本以为是暗恋成真的美好故事，没想到是个离谱的狗血桥段。
——明明这个年代，连小说都不再写什么替身梗了。
卢柯拿起放在香薰烛旁的打火机，点燃照片。
又打开手机，翻到跟那个人的对话框。
以为对方是直男，不敢打扰，过去三年的聊天记录都礼貌克制。直到几天前，对方突然表白，感情升温，对话也变得浓情蜜意。
卢柯只觉得好笑，动了动手指，删除全部聊天记录。
片刻后，过往追忆皆成空白，心情莫名舒爽许多。
看来呆在深无边际的海底世界也有好处。没有手机信号，对方找不到人，他也见不到对方，治疗失恋效果绝佳。
鱼榕果然如他所说，第二天来找卢柯下棋了。
今天他没有化作人类的模样，以人身鱼尾的状态出现。上次在海里没看清楚的肌肉形状，如今真切烙在卢柯眼中。
他想起看过一本小说，那位著名女作家形容好看的腹肌为“一块块的巧克力”。
此时此刻，卢柯觉得此形容简直不能更贴切。甚至让他生出一种上前按一按的冲｜动。
不过鱼榕那张笼罩着一层冰霜的脸告诉他：此举不妥。
“鱼先生，来吧。”卢柯把棋盘摆好，将白色棋罐放到对面。
鱼榕点点头，坐到椅子上。
观棋不语，下棋的人也不喜欢说话。
两人对弈你来我往，一连下了五局。
看得出鱼榕回去下了功夫，进步巨大，可一番角逐，最终的胜利者依然是卢柯。
“你赢了。”
鱼榕牙根里挤出这几个字。他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有一局你差点赢了。”卢柯莫名喜欢看对方郁闷的表情，“说不定明天我就输给你了。”
第二局的时候，他的眼神老是被鱼榕俊美的脸蛋跟漂亮的肩颈肌肉吸引，差点大意失荆州。
美色误人啊！
鱼榕瞧着卢柯弯起的嘴角，气消了不少。
对方得意洋洋的模样不但不会让他生气，反而觉得心里头像是被牵着一根线，痒痒的。
好奇怪。
“好，明天继续。”他瓮声瓮气。
好看的鲛人怎么变成个气鼓鼓的河豚了。
卢柯这下没忍住，扑哧乐出声。
鱼榕不懂他在笑什么，目光充满疑惑。
“这样吧，你教我下围棋。”卢柯托腮看他，“等我学会了，你就可以赢我了。”
鱼榕：“……我以为你不想学。”
卢柯又想笑。
狗血文里霸总对“替身”总是各种强｜制｜，哪有如此善解人意的。这只鱼学坏都学不明白。
但那股好奇又上来了。
叶先生哪里迷住了这只鲛人，他俩又谈没谈过？
哎，果然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鱼榕还盯着卢柯，平静无波的俊脸写着问号。
“学啊，怎么不想学。”卢柯一本正经，语气诚恳，“学会了才能陪你下棋嘛。”
鱼榕这才收起惊讶，眼中浮起一丝隐晦的笑意。
卢柯学东西的速度再次震惊了鱼榕。
只不过稍作讲解，对方就摸清楚了规则；再深入讲解一下，卢柯便能跟他对弈——哪怕手法略显稚嫩，却能窥见天分。
不可置信混合着不服气，以及一些未知情绪，如三根藤蔓紧紧缠绕在一起，又把他的心脏都卷了进去。
怎么跟之前想的不一样？
明明只想找个人类回来陪他打发一下时间，怎么每天都在跟对方较劲？
鱼榕根本想不通。
卢柯也想不通。
鱼榕一只鲛人，怎么对人类的休闲游戏如此感兴趣。难道是因为那位叶先生？
于是他就问了。当然，后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鱼榕先是一怔，随后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冰块脸有一丝细微的变化。
卢柯读出来了，有怀念，有疑惑，也有感慨。
怎么跟那个人不一样。
那个人说起白月光，满脸都是求而不得的心酸，还有发自内心的期盼与爱慕。
也就是那种表情，让卢柯的心如坠冰窟，再也活不过来。
眼前的鱼榕沉默了一阵，“我们讨厌人类，但更希望成为人类。”
答案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
不过一个下午，卢柯已经基本学会了下棋。
他聪明是一方面，老师教学水平较高是另一个原因。
鱼榕与卢柯印象中嗜血残酷冲动的鲛人完全不同，他显得高智、冷静，克制。
有点意思。
卢柯掌握住技能后正式跟鱼榕下了盘围棋。
当然是大败。
原本以为鱼榕找回场子，会很开心。没料到对方却表现得很平静，甚至表情有点复杂。
“你天赋很高。”语气听着酸溜溜。
“啊？”卢柯意外，“我被你杀得片甲不留诶。”
鱼榕没再讲话，站起身来。
卢柯的眼睛又被闪了一下。
他第一次见到标准得如同教科书般的八块腹肌。那个人引以为豪的腹肌在鱼榕面前压根不够看。
鬼使神差般，卢柯伸手戳了戳。
指尖的触感由神经传回大脑。很有弹性，手感很好。
下一刻，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的卢柯赶紧收回手，并老老实实道歉。
“对不起，你的腹肌太漂亮了，一时没忍住。”
鱼榕没说话，卢柯抬眼，瞧见因为震惊几乎变成石雕的鲛人。
只是这石雕的耳朵尖儿有点发红，恰好为拢在耳后的漆黑长发做出最恰当的点缀。
鱼榕回了魂，淡淡嗯了一声。
可耳朵尖的红却蔓延到了脖子。
高冷鲛人居然如此害羞。不油腻显得美貌度更上一层楼。
卢柯顿时觉得当个“替身”也不错，每天吃吃喝喝还有英俊鲛人陪着打发时间。
屋里空气有些凝滞，又漂浮了一些不可言说的气氛。
卢柯正想找点什么话题，房间门却突然被打开。
一条粉色鱼尾的小鲛人游了进来，伴随着她的抱怨。
“二哥，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在家？”
下一瞬，她看着卢柯，微微愣住。
“怎么会有个人类？”
“我落了海，被鱼先生救回来，暂时在这里养伤。”卢柯主动解释。
小鲛人生了张漂亮脸蛋，看上去十五六岁，头发跟鱼尾一样都是粉色，娇俏可爱。
仔细看，跟鱼榕有几分相似。
“我叫鱼小槐。”小姑娘立即也说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她对卢柯在此地明显有些疑惑，眼睛滴溜溜在他身上打量。
“你怎么来了？”鱼榕对妹妹说话的时候，语气柔和许多。
“今晚有宴会，你忘了？”鱼小槐叉腰撅嘴，“每次你跟父亲吵架，他都要让我来叫你。我是你俩的传话筒吗？”
卢柯心道，原来今天鱼榕心情不好是因为跟他爹吵架了。
“别气了。”鱼榕摸摸鱼小槐的脑袋，“你先去吧，我马上就到。”
鱼小槐哦了一声，突然看了卢柯一眼道：“要不，二哥你带着嫂子一起去吧？”
卢柯：…………
鱼榕：…………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