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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瑕（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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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向来只晓得饮酒作乐的父王突然传来指令要见他。
父王要见他，八成不会有什么好事，艾希理脑子里的那根神经登时就绷紧了。
虽说在那之前，艾希理就已经想见过无数种坏念头，可真到了见到父王的时候，艾希理却还是方寸大乱了。
国王坐在王座上，一面饮酒，一面漫不经心的问艾希理：“那个姓云的小姑娘，叫什么来着，就是你先前从猎手那里抢来的那个神州奴隶，她是云忆的亲妹妹？”
艾希理老实答道：“是的。”
“那就对了。”国王点头，“那个女人，昨天过来跟我说，你跟那个云忆之间，不是简单的朋友，而是——”国王没有说出那个词，而是对了对大拇指，暗示他俩的关系。
艾希理的脸色刷的变了，扑通一下跪到地上：“父王，父王，孩儿……”
那一刻，本就不擅长撒谎的艾希理竟也一时想不到应付的法子，他万万没有想到，阿遥竟然会背叛了他们。
慌张的神色应征了国王的猜测。
“荒唐！”国王忽然猛地甩掉了手中的牛角杯，“难怪我说最近的你怎么就突然上进了起来，做出了那么多出格的事，艾希理，玩玩可以，要真被一个手下牵着鼻子走，那你就实在太不象话了！”
“父王，您，您误会了，这都是孩儿自己的主意，云忆他没有骗孩儿，相反，这些日子他一直矜矜业业的在帮孩儿，我们之间，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直到这时候，意识到父亲原来对这件事这么生气后，艾希理才后知后觉得意识到，他不得不撒谎，不能让父王就此印证了他同云忆之间的关系。
“艾希理，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那女人可是你那姘头的妹妹，她在这事上撒谎有什么好处？”
“可，可是，”艾希理有些急了，“她，她从前可是妓女，这样一个女人，她的话不可当真啊。”没有办法了，现在他也只能暂且先往阿遥身上泼脏水了。
国王忽的一拍座椅，惊得艾希理后背汗毛直立：“我实话跟你说吧，我一早就觉得姓云的那小子心思不端，我也不管你俩暗地里是不是那女人说的那种关系，我也懒得管，但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以后你要是还跟那姓云的小子有联系，我就杀了他！”
“父王！您怎么能这么做呢？云忆他是孩儿的心腹，他有经天纬地之才，这些日子以来孩儿的成就您也是看到了的，要是没有云忆，孩儿不可能做到这么多的。”
国王一挥手：“我不要你有什么成就，还是那句话，只要罗洛还有用，你这辈子都不需要太有用。”
就算他做了再多的事，也远远比不过罗洛，在父王心里，他同从前那个废物之间依旧没有太大的差别。
艾希理怔在原地，无话可说了。
国王继续道：“艾希理，你这些日子以来做的事都太出格了，听我的，收敛点吧，早早去哄哄你哥哥，父王不会害你的。”
“我不要！”是忽然生出来的逆反心理，“我会向您证明，哥哥能够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
“那行，你放开胆子去做。”国王站在高处，眼神里冒着杀意，“到时候那小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
艾希理的心一下就凉了：“父王……您，您要怎么才肯放过他？”
“他离开金狮，或者他死，你选一个。”
离开后，艾希理渐渐冷静了下来。
暂时的跟云忆分开，或者云忆去死，孰轻孰重，艾希理还是很清楚的。
艾希理浑浑噩噩的去见云忆，在门口，便又退却了。
他“利用”了云忆那么多，云忆跟了他一回，受了那么多委屈，到现在，他又要轻易便抛弃云忆吗？
他要怎么才能说得出口？
就在前阵子，云忆才刚刚为了他受过伤。
再等等吧，再等等，等云忆心情好些再跟他说。
“艾希理？”屋里突然传来云忆的声音。两人吵了这么多天架，云忆又平白被国王关了起来，现在再见艾希理，声音里是无法掩饰的喜悦。
那样的语调当时就让艾希理几乎要哭出来了。
“出什么事了？”云忆十分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
艾希理缓缓张口，将今日面见父王之事说出来了。
讲完后，云忆怔在原地，半晌，才道：“是我没有管好妹妹，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离开你，是吗？”
艾希理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云忆说，“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云忆答应得这么痛快，艾希理反而有些无所适从了。
云忆扯开嘴角，僵硬地笑了笑：“我走之后，你不可以再这么任性了，尽量依附你哥哥吧，他不会害你的，但你要当心他身边之人，要是再出现一个猎手那样的人，就再没有人能够保护你啦。”
艾希理静静听着，心头不禁浮起一股酸涩。
云忆又说：“至于你先前想要完成的事，这几年可能没什么机会了，等我离开，在别的地方站稳了脚跟，总会有别的机会的。”
是心头防御渐渐瓦解的声音。
“你也不能因此颓靡，就算没了我，你也还有很多事可以做，就像你先前做的那样，能救一个人是一个人，每条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无意义的事。”
艾希理捂住嘴，眼泪簌簌流下。
直到这刻，他看着云忆的脸，即将分别的痛苦取代了先前的嫌隙，他也不觉得这张脸让他来气了，明明很好看的，柔和又不失棱角的脸，少见的深邃黑眸，笑起来的时候那样温暖人心，蹙眉的时候又让人那样心揪。
他曾经，那样迷恋这个人的。
现在也……
云忆又说：“也别怪你父王，他也只是不想你冒险，也许他年轻的时候做过错事，但是他其实也很疼你的。”
艾希理觉得自己心都撕成了两半，整个人都像是撕裂了一样。
“别说了，云忆，别说了，我不想你走，不想你走。”艾希理缓缓蹲下，抓住云忆的衣角，眼泪已经打湿了满脸。
没有办法呀，很难听到云忆这样强大的人那样无能为力的吐字，光是听着，就觉得心都要揪到一起了。
云忆抱住艾希理的脑袋，轻轻抚摸，他说：“你父王都下了命令，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除非……算了，总之，我会一直记得你，记得我们的约定的，艾希理。”
除非？
艾希理敏锐的抓住了云忆话里的关键：“除非什么？”
“没什么，艾希理，这太为难你了。”
艾希理拽住云忆的手：“除非什么，你快告诉我啊！”
“除非，你娶阿遥。”云忆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