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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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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遇又泡回了燕子洲这摊春水里,同他的鸳鸯并游。
令祁遇觉得新鲜的是,金烙这几日玩起了欲拒还迎的把戏,想在他的身上讨下点便宜,不花费个几千块是不能的。
这回,祁遇仰在床上,看一本杂志,金烙窸窸窣窣地爬进被窝。
祁遇一笑,正想在少年的脸盘上香一口,居然被他躲开了。
祁遇抛下杂志,笑道:“你在闹脾气么?”
“哥哥疼我爱我,我若还闹脾气,岂不是很不知趣。”
“那为何不叫我亲?”
“因为……”金烙故意拉长声音,笑嘻嘻道,“我要亲你。”
他就要吻在祁遇唇上,祁遇头微微一偏,吻擦过脸颊,凉凉的。
少年脸顿时垮下来,学着祁遇严肃的样子,努嘴道:“你在闹脾气么?为何不叫我亲?”
祁遇一笑,依旧问:“你为何不叫我亲?”
金烙不答。
祁遇就像一棵水灵灵的大萝卜似的,萝卜缨在阳光下灿烂的开花,萝卜头去埋在土里,埋得很深,金烙钻进了厚厚的泥土,去照料那萝卜头。
大清早,萝卜头自然是极为兴奋的,血红血红的颜色,和任何的植株一样布满了经络。
祁遇感觉到下身一凉,伸掌一按,便按住了少年土拨鼠似的头。
这么一按,他也吓了一跳。
鼓捣了一阵,金烙从被里钻了出来,靠在祁遇的胸上,出声喘气。
“哈——哈——唔!”
祁遇俯身亲上了他刚辛苦过的唇,吻了好一会儿,定睛瞧着他迷离的眼,又想去解他的衣服。
金烙支吾了两声,摁住那手,猛地坐起身,理了理散乱的衣带,此时的目光已是极为镇定了,他指了指泛红的喉咙,笑:“久旱逢甘露。”
明白他的深意,祁遇的脸红了红,老大不好意思。
金烙边穿鞋子边道:“昨天就约好了到花二娘那边去打牌,没想到大清早你又来了,我不好爽人家的约,更不能不依着你,你这个冤家……快给我想想,我该怎么办的好?”
“花二娘是谁,怎么没听你说过?”
“刘先生的朋友,”金烙穿好,又服侍着祁遇,“你不会吃醋吧?”
祁遇眨眨眼:“要是会呢?”
好像真怕醋着他一样,金烙忙道:“你要觉得不好,我甩了他们便是,也不是多要好的朋友,我在南洋无亲无故,唯一的姐姐去了乡下养病,只有你是我的依靠。你一个大好青年,也不能总陪着我玩,你不在的时候,我自己去寻些乐子罢了。”
祁遇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小心肝,我不在,你还要寻什么乐子?”
“啊,那可就多啦。”金烙笑嘻嘻道,“小心肝是一块旱田,哥哥可要看住了。”
“你敢,你干死了,也不能接别人的雨。”
金烙见好就收,嗯嗯道:“哥哥的雨是甜的,别人的雨是腥臭的。”
祁遇不依不饶:“你尝过?”
金烙微笑:“只尝过哥哥的。”
祁遇这才从他身上爬起来,“我中了你的邪,你去哪儿,我自然跟着去哪儿,只是往后不要说什么无亲无故的话了,听的我好心疼你。”
“我就是要你疼我。”金烙在他耳垂上啄了一口。
祁遇禁不起玩弄,愣了片刻,披上西装,随着金烙下楼去了。
艳阳高照,难得的好天气,祁遇本来想着约世铭一起吃顿饭,他们都是自己的兄弟,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世铭在朋友中,算是可以接受这种爱情的。
先让世铭见一见金烙,然后再疏通。
这么打算着,可早晨被金烙一顿迷魂汤灌得,倒忘记了,转而到了什么花二娘家里打牌。
没想到,刘先生也在。
刘砚名挽着一名男子,他的脸色柔和,头有意无意地靠在那名男子的肩膀上,说不出的温顺。
相比较他的自然,男子就没那么自在了,反而像被逼而来似的,整张脸都透着不情愿。细细一看,两人竟有几分相似。
牌桌上坐着一个女人,打扮妖艳,一看便知不是良家妇女。
她叼着烟,一个劲地瞅着祁遇看,烟雾弥漫,祁遇不怎么能看清对方的脸,但已能猜出,这位便是花二娘了,而刘砚名身边的那位,则是他一往情深的兄长刘笔行。
无论什么场合,祁遇都能够很大方,周边的男女,有瞧出他身份的,窃窃私语。
金烙一一介绍,刘砚名很高兴道:“祁少爷好啊,”说着,偏头看向身边人,“大哥,你瞧他们多般配啊,一对金童玉女,险些被我拆散。”
花二娘熄了烟,抢话道:“小金也没说要带男人来,现在我们要五个人打一桌牌么?”
金烙含笑:“你以为他是很好请来的么?”
说着说着,便打牌去了,因着祁遇在,本来多一个人,但刘笔行死拽着祁遇谈生意行情,偏偏又成少一人了。
祁遇嘴上敷衍着刘笔行,眼神不住地看向金烙。
刘笔行看出了他心不在焉,说道:“那位的确是个妙人儿。”又道,“可祁少爷还是小心些的好。”
“刘大爷此话怎讲?”
“男人有男人的好,不论玩多少次,也不用在乎他会不会像女人一样拿孩子牵制自己。荆楚楼的寻常男子玩一玩无伤大雅,可我看金先生,不是池中之物啊。”
刘笔行自以为说得很有道理,然不知,已经触了霉头。
“阁下与令弟,很让人羡煞。”祁遇淡淡道。
“唉——唉——唉。”连叹三口气,刘笔行道,“他再怎么放荡,始终是我弟弟,终有一日我是容不得他的,可现在我却离不了他。一旦离了他,他就自己作践自己,挥霍光阴沉迷情色,长兄如父,我岂能眼望着他自甘堕落而无动于衷。”
“为何不顺了令弟的意?”
刘笔行苦笑:“他若是只要我,我早已给了他,他要的是名份啊——”
“给他啊。”
见祁遇说的稀松,刘笔行笑道:“看你和金先生如胶似漆,神仙眷侣,可名义上,他现在或许连祁少爷的情妇都算不上,不知祁少爷打算如何给?”
祁遇皱了皱眉,沉思了半响,答道:“水到渠成,不须预虑。”
牌桌上,花二娘今天倒霉,输了一把又一把,好在她性格爽当,不在乎银钱的。
她从前顶不待见金烙,觉得这少年俊美异人,骨子里透着股捉摸不透的狠劲儿,狼子野心裹了一张笑脸,怪瘆得慌。
花二娘的丈夫钱多轻浮,背着她在外养了几房情客。
丈夫在外面的风流账,花二娘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惜这位丈夫并不领妻子的情,大张旗欲要迎娶外室。
花二娘气得七窍生烟,丈夫袒护外室,竟是动那女人不得,左右为难下,金烙出面为她解了燃眉之急。
“金公子你可神了啊,一块钱没花,就让那贱人滚了蛋,我老头子虽然心里头气,但不知道为什么,破天荒地没朝我撒。”花二娘摸了一张,笑着叹息,“唉,又是一手烂牌!”
牌桌上另一位女士道:“燕子洲的蜀小姐可栽了一个大跟头。”
“提她做什么?”花二娘蹙眉,又一张牌甩出去,“要我说,这种女人简直不要脸,干脆做掉,眼不见心为净。”
金烙恍若未闻,摊牌道:“胡了。”
“……”
余下三位女客哑口无言。
金烙打牌打累了,跑到祁遇的身边歇息。
这场宴会本就是他报答刘砚习的,刘家的产业遭难,想像祁家求助,但攀不到这层关系。
可祁遇对家族产业一问三不知,刘笔行有些失望,却也没什么办法,向花二娘打了声招呼后便和刘砚习离开了。
金烙张开手:“哥哥抱抱。”
祁遇笑了笑,给了他一个拥抱。
“再亲亲。”
“别闹,这么多人呢。”
金烙吐出一口气,祁遇才发觉,这小孩喝了不少酒,现下怕是醉得分辨不清东南西北了。
金烙脸色红润,唇瓣嚅动,干涩道:“你是不是不喜欢亲我啊……”
“我哪有——”
“你就有!”金烙说,“每次我亲你那里,你才肯亲我的,可我喉咙好痛——好痛,你坏——你——好坏。”
“不是啊,我想亲你的。”祁遇哭笑不得。
金烙转了转眼睛,努努唇:“你亲我——脸,我要你亲——亲这里,脸上没有味道,这里是甜的——比你的那里还甜。”
这里那里,祁遇居然都听明白了。
他搀着的金烙,等不及向花二娘辞行,来到了车上。
占亭还在,他刚想说需不需要帮助,便被他家少爷无情的撵了下去。
车窗紧闭,祁遇把金烙轻轻放在车后座上,然后对准了他嚷嚷着这里那里的唇,压了上去。
祁遇哑声道:“刘大爷说你是妙人,你真是个妙人儿。”
对待感情,祁遇往往是先占有再谈情,有些情还没谈就断了,有些情绵绵不绝,还未占有,情先蔓延。
车内狭窄,好在地方偏僻,没有什么人烟,怎么晃动都不会惹人注意。
少年搂住祁遇的头,脚趾一勾,车门“啪”的关上。
不知是被刘笔行的话激了还是怎地,这一次,不只是擦枪走火。
金烙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翻了个身,腥辣的滋味在车厢弥漫。
指节一步步拓宽,金烙仰着脸,隐约猜到祁遇意欲何为,枫红在脸颊晕染开来,敏感的锁骨上渗出汗珠。
他主动敞衣松袍,偎依在青年狂热的怀抱中,一呼一吸,妖媚迷惑。
祁遇耐着性子,温柔以待,随着指节一步步拓宽,腥辣的气息在车厢弥漫。
“叫我。”祁遇诱哄道。
“祁……少爷……”金烙本能的叫道。
“……”祁遇掐了他一把,“小心肝,你叫我什么来着?”
金烙学乖了,嘤嘤叫道:“哥哥——哥哥——啊!”
已经近乎哭泣了,凤目微嗔,媚态横生,可惜背对着祁遇,这些蛊惑的表情只映在了玻璃车窗上,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金烙倒抽了一口气,仿佛山涧一股热泉冲下,身体泡得发软,倏忽之间,肩膀被按住,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翻了个身。
眼望着玻璃窗,绿叶萧索,秋意袭人,而真正袭了他的又何止深秋?
他突然啊了一声,凄厉的、痛苦的、万箭穿心的,与此同时,身后也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餍足的、舒服的、得偿所愿的。
他湿透了,他也湿透了,车座更湿透了。
热带雨林的雨,像极了他们的爱情。
〔删减一段〕
可他实在是想不起了,〔删减〕过后是瞬间的疲倦,自己已支撑不住倦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源外刚下过一场热烈的雨,好在这桃源是雨冲不塌浇不倒的,但金烙依然觉得,已经要烂透了。
无意间一个缩紧,身上的青年晃了一瞬,似乎有醒来的意味。
他于是不敢再动了,只是趴在后座上,默默承受花季雨季的余温。
“哥哥,你要我,我很欢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