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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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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建峰快速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人，然后大声开口：“你们这边那位叫林凌的女同志说怀了我弟弟的孩子，我来问问她什么时候嫁过去？”
“你弟弟？哪个？”要往常听了这话，马志刚肯定一拳打过来了，但这会，他巴不得多几个男人和林凌扯上关系。对女神全心全意付出是一回事，主动摘顶绿帽子戴上谁乐意？
“郭建达！”
马志刚笑了，不顾后面林凌的拉扯，把门开到最大，说：“人在呢，你自己问去。”
林凌一把推开他，当着郭建峰的面把门嘭地关上，动作飞快的栓上，也不再纠缠马志刚，自己进了里屋。老屋中间是公用的堂屋，左边田字四间归他们知青住着，两间公用，两间卧房，男女各一屋。右边四间，郭建峰他们人少，只占了两间，另外两间给公家做着储藏室。
林凌和黄艳红共一间房，一进里屋就听得黄艳红讽刺：“哟，刚生完孩子就能出门打架了，厉害厉害。”
林凌现在不敢得罪她，躺上床蒙了被子从口袋里摸出鸡蛋来吃，那位怕她把事给捅了出来，偷偷叫人给她塞了钱和鸡蛋，自己不露脸，只是转告说让她千万不能说出去，最好找个人做幌子，等风声过了，他给她安排工作。林凌现在又恨他又不敢得罪他。
黄艳红闹了这一场，郭建达对林凌彻底死心，对她又回心转意了，这会也没心思怼她这穷寇，得意地哼着曲叠衣服。
郭建峰出面当然不是真关心林凌和郭建达的事，只是为了提醒马志刚，效果达到立刻就回屋了。
三凤洗完没睡，还在等着他，一见他回屋立刻问：“没事吧？”
“没事，”郭建峰指指那面，对她说，“都不是什么好人，平常不用搭理他们。出门就锁，回屋就栓上，没事可以去大伯母家坐坐。他们要是惹你，你就去找大队长。”
除了黄艳红、林凌和马志刚，对面还住了两位男知青，神出鬼没的，郭建峰记得上辈子听到过一个消息，是他们这有两位知青在黑沙镇各处搞赌博，骗了好多人老婆本，应该就是这两位不常露面的了。
“嗯。哥，我给你倒了热水，这会还没凉，你快洗洗。”
“好，三凤，明天我们一起去县里，你上学还缺什么书或者别的吗？”本子和笔他买了，但不知道三凤还缺什么别的。
三凤盯着脚面看了一会，抬起头笑着摇头：“不缺什么了，哥，你看，我缝的新书包。”那块绿白花的布比蓝白格子多，做完她们的衣服，还剩了些，三凤照着军用挎包的款给自己重新缝了个书包。
“好看。明天背着它去。”
“嗯。”虽然年纪小，但爱美是通用的。三凤美滋滋地用手把书包刮平，再把自己那两本书压上，这样明天书包就更平整了。
“快睡。明天午饭我给你送，我过两天就回部队了，你自己到学校问问蒸饭方便不方便，不方便以后你早上煮个鸡蛋，煎几块饼带上，书包里再带块法饼什么的，不要饿着自己。”
“嗯。”
“别光嗯，你要记住了，三凤，钱不是省出来的，你和五凤都要吃好了才能长得高身体壮，要是舍不得吃喝，生了病，花的钱更多。你算算账，是不是这 个理？”
“好，我听哥的。”
“三凤，”郭建峰尴尬地咳了几声，还是开口了，“你月事来过没有？”
“什么月事啊？哥。”
郭建峰更尴尬了，他也不知道怎么描述这个事，算了，既然还没来，那明天让大伯母说吧。
“没什么，先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粥里没肉就放了些青菜，他看五凤还是高高兴兴地捧着碗喝粥，心里暗自满意，等她粥喝完了才把刚才没拿出来的煮鸡蛋给了她两个。
“五凤一个，妹妹一个。”
五凤拿着鸡蛋有些为难：“那哥哥和姐姐呢？我们一人吃半个。”
郭建峰摸摸她的头，说：“哥哥的吃完了，姐姐的在书包里，等会学校吃。三凤你别急，我送五凤去大伯母那边，你等我一起走。”
五凤满意了，把两个鸡蛋分别放进两侧的兜里，高高兴兴地跟着他去大伯母家。
五凤的虫还没打下来，细毛的肯定也还没下来，郭建峰和郭狗金说了下这事，郭狗金点头。
这次没带五凤，郭建峰和三凤两个边聊边走也比上次快，到了校门口，郭建峰问她：“学校里允许家长进教室吗？”他怕三凤还有事没告诉他。
三凤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家长”：“要放学才可以。”
郭建峰点点头，目送她进去了才转身去上去买包子的老巷子里。黑源县不富裕，没什么产业，县里的房子很多还是木制老房子，只有县委还有邮局这些公家的地方才用的红砖。他这次来县里，一是为了找个退伍回来的住处，二是找找合适的营生。
现在的黑源县还只有一点儿大，他按着前世的记忆把以后会发展起来的城东转了一圈，问了卖房的信息，只有两家要卖了回乡里过活。
一家是木制老房，就四间屋加自己搭的半边棚子煮饭堆柴火，离中学不远，因为房子面积都很小，老旧有霉味，只卖200块钱。他当场就拉着人把手续办完了。
另一家是土砖房除了堂屋东西两侧还各有两间，屋子虽然旧，但围了院墙有杂物和茅房，价格就贵了不少，要820块钱，郭建峰说太贵要走。房主拉着他不让走，叽里呱啦从祖上说到现在，就是不松口让价，郭建峰不想浪费时间就拨开他手往外作走，说：“820我建红砖瓦房都够了，有这个钱我买个破院子干嘛啊？你这靠河，水气重，房子霉得快，要是发大水我还怕淹了去呢！你这不诚心卖，你糊弄我干嘛呢，浪费时间。”虽然将来夜光河水运发展起来，这里能值不少钱，但这是十几年后的事了，房主不可能知道，是铁了心要黑他这乡下人才开出这么离谱的价。
房主又来拽他，后头看着像他老婆的女人冲出来拧了他耳朵骂：“你瞎咧咧什么呢！这房子我们卖，600块钱，你要能这两天付钱，柜子桌凳也送你。锅碗那些不送。”她家急着要钱救命，她男人工作也没了，留在县里坐吃山空干嘛，反正乡下爹妈有屋，挤挤住就行了。
这个价钱厚道，郭建峰今天带了一千在身上，钱也够，他抿着嘴盘算了下剩下的钱应该够三凤她们生活费，决定现在就买。
“行，现在能办手续吗？”
那女人松开手，立刻转身回屋去拿东西。
等第二套房到手，郭建峰估摸着时间赶去邮局那后面，这次买了几个个头小点的素包子和一些月饼。送到学校门口，还没到下课时间，门卫肖老头看见三凤今天上学的行头了，对他脸色好了不少，拉着他扯家常。
郭建峰和他搭着话，看他不急敲钟，知道下课时间还早，就把包着包子的油纸包塞到怀里保温。
肖老头看他这动作，突然问他：“不对啊，我记得她老师说过，李三凤家没有哥哥，只有个弟弟啊！”
郭建峰一顿，尴尬地笑了下说：“我姓郭。”
肖老头看他不肯多说，自己琢磨了一下，悟了，拍拍他肩膀说：“小伙子，不错。”哪家讨了老婆还送来上学，不单来上学了，扎着头发穿着新衣裳收拾得干净利索，跟换了个人似的。
想到今早见她还是一团孩子气，不像经了人事的样子，肖老头干咳了一声，忍着尴尬说：“这孩子还小。”
郭建峰懂他的意思，知道他是一番好意，收了笑郑重地说：“嗯，还是个孩子呢，别的等她长大了再说，好好念几年书。”
肖老头高兴了，大笑了两声才说：“是的，多上几年学堂，多学点道理，懂得多明事理，将来你也享福。”
“是的。”只要三凤愿意念书，他就一直供她念，“叔，是不是快到点了。”
肖老头看了眼手上的旧手表，哎呦了一声，赶紧拿了那把锈柴刀去敲挂在大门下的那块刀铁。
下课铃一响，教室里立刻就传来响动，郭建峰盯着那边，今天三凤穿着蓝白格子新衣服很好认。
三凤背着书包朝他走过来，笑眯眯地喊：“哥。”又朝旁边的肖老头打招呼。
郭建峰领着她去上次吃饭那地，问她：“怎么把书包也背出来了？”
三凤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担心新书包被别人拿了，只说：“反正轻，就背上了。”
郭建峰看了她一眼，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不再追问，递了两个包子给她。
“你问了吗？学校蒸饭还可以加进去吗？”他之前打听过，没人送饭的学生很多是自己背了粮食放饭缸子里，早上送食堂去一块蒸，中午再去领自己缸子。一个月交点柴火钱就可以了。
“可以。哥，我自己带吧，要搪瓷缸子才可以。”买搪瓷缸子还得花不少钱呢。
“你先吃包子，回去再说这事。”搪瓷缸子他以前寄了几个回来，都给龚西草藏了，拿得回来他也不想要了。这次回来带的那两个搪瓷杯子，一个给他爷爷，一个给了大伯，三凤蒸饭要用大一点的，还是等下去供销社买吧。
等两人都吃了包子，三凤把自己喝水的罐子递过来让他喝。
郭建峰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来喝了两口，三凤接过去自然地自己喝起来。
郭建峰轻咳一声，和她说：“下午放学了你自己回来，到大伯母那边吃晚饭，我也不会做鱼，我们把鱼带她们那边吃。”等下回去再去捞捞看，河拐弯那水深又急，岸边草又杂又长，应该还藏了鱼的。人多了，那条鱼不够吃。
“好，哥，我先回教室了。”三凤把水罐收起来，蹦蹦跳跳地回了教室。
郭建峰去了供销社，上次那位不在，只有娟子一个人在守。
“是你啊，丽红回去吃饭了。”
“嗯，有搪瓷缸子吗？要不要票？”虽然打了交道，但郭建峰并不知道上次那位名字。
“有呢，不要票，这22公分的3块，小点的20公分，2块6，最小的18公分，2块钱。要是吃饭，用这大的好。”
“嗯，要个大的。”
娟子想着上次她叔对这人赞不绝口，又给他信息：“勺子要不要？瓷勺子3毛一个，不要票。被单不要票的有，不过是喜被，红双喜印糊了，人家结婚的不要，你要不要？”
勺子要了，但喜被，郭建峰有些犹豫。
“被单这种东西缺的多，你自己买布做得要不少票呢。”娟子劝道。
郭建峰一合计那尺寸，确实够做件衣裳了，要不然大伯母家的被单也不会补丁套补丁了。
“行，有几条，多少钱？”
“这个12块钱，薄的。这一批都没印好，我们这过来了四床，丽红家要了一条，还有三条，你要几条？”
“两条。”总的有个替换的。
娟子动作利索地去后面库房取了出来放在柜台上，又问他：“还要什么吗？”
“没票的布、棉花、毛线有没有？”这些缺的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