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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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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他不再出门，又往回走。
“不客气，”郭建峰想起后来被群殴的那两位，提醒他，“那两位做的事见不得光，你离他们远点。”
马志刚以前也怀疑过，闻言震惊地看着他，很快又释然，难怪这人和他那两个妹妹从来不搭理他们。他们这五个人，哪个值得打交道，毕竟从前他也是糊涂蛋。
“好。”马志刚笑笑，回屋收拾东西搬到了以前黄艳红她们住的那屋。
郭建峰也暗自记下明天得提醒队长他们盯着点那两知青，他记得他们原先就是小打小闹和远近的村民赌个分儿半毛的输赢，高考挫败之后走入极端，开始破罐破摔连赌带骗搞大钱。他想着事，推开自己这边的门，冷不丁被门后的小脑袋吓到了。
“五凤，你待门口干嘛？”好在他推门力道不大，不然五凤要被门带翻了。
五凤朝他挤眉弄眼的，等他凑近了才说：“姐姐很生气。”看他一脸困惑，又提醒他：“那个女的。”
郭建峰被这家伙气乐了，三凤怎么可能知道“那个女人”的事，实打实是这家伙两头告密。这算什么，双面间谍？
“细毛呢？”
“回去了，大伯母让我跟细毛睡呢，我没去。”
郭建峰一听，窘了，看来大伯母还没放弃呢。
“你姐呢？”
“在后面烧水。哥，你怎么还不急啊？”
“你洗完了没有？”
“洗了，哥，真的，我姐很生气的！你不怕啊？”
“我不怕，你怕不怕？你告的密，姐姐要是生气了，你这几天都没糖吃！”
五凤刚才只是催他急，这会自己急了，“哥，我帮你跟姐姐说，我是那个什么？哎呀，想不起来了。”一时想不起那电影里说的啥了，小家伙急得团团转。
“爬床上去，等下脚冷了睡不热乎。”先打发这个小灯泡走。
小灯泡还没走，三凤已经拎着桶进了屋，看到他俩神色古怪就问：“怎么啦？”
五凤还在朝郭建峰挤眉弄眼的，郭建峰拍了她一下，她才不情不愿地进里屋，一爬到床上就找了个好位置竖起耳朵听去了。
郭建峰本来和杨柳没有一毛钱牵扯，但不知道怎么的，单独面对三凤时，他突然紧张得不行。挠挠头，他开始组织语言解释：“五凤说的那个人我不熟，真的。”
三凤刚听到五凤添油加醋说的时候确实挺难过的，后来一想他肯定不是那样脚踏两只船的男人，他对自己和五凤都那么好，怎么可能乱勾搭女人？这会一看他这紧张的样子，忙说：“哥，我信你。来，洗脸洗脚吧。”
郭建峰一肚子解释的话被堵在喉咙里，仔细想想，还是决定说清楚，五凤说姐姐好生气那三凤刚听到时肯定是生过气的。她信自己是一回事，自己坦荡是一回事。
“我去当兵前，我妈给安排的相亲，她家没同意，就见过一面而已，这还是十年前的事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又找上门来发癫。”
三凤笑眯眯地看着他问他：“你跟她说了什么。”五凤已经一五一十把他的话学了，但她想他亲口说。
郭建峰有点窘，抓头，看三凤笑得动人的样子，心痒痒的，忍了窘迫把话说了：“我说我有老婆的。五凤那孩子还拉着细毛喊我爸。”
五凤怕姐姐骂，漏了这节没说。三凤听完笑得前仰后合，想到某个点她笑渐渐停了，心里涌上一股浓浓的歉疚。不怪人家不怀疑孩子真假，哥都27了，同龄人孩子都能上学了。
“哥，要不我不上学了吧。”
“想什么呢？哥还等着我们家能出个大学生，全指望你了。我去后面冲个澡，身上脏，这水你洗。”这事还得私下跟大伯母说一下，再说下去，三凤肯定要放弃去上学了。
“哥，你在屋里洗，我到外头去。”
“你在里头洗，我习惯了在外面冲澡。”他一个大男人坐盆里洗像什么样子，他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去了屋后。
三凤想到他缩在木盆里的画面，脸烧得厉害，赶紧低头脱鞋洗脚。
郭建峰好多天没有痛快洗过澡了，把锅里剩的热水倒到大桶里兑上冷水，灶还没熄，他又倒了半桶水到锅里去，这样，等他那一大桶水洗完，这水也毛毛热了。以前训练，大冬天洗冷水都是有的，水毛毛热对他来说完全够了。
从头到脚用肥皂洗了个彻底，他才觉得身上清爽了些，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把衣服换上，熄了灶火，栓了门，回屋舒舒服服地躺下了。躺下才发现睡中间的不是小五凤，居然是三凤，他刚躺下，她就贴紧了他。
郭建峰跟被烫到了似的，一个鲤鱼打挺就起了身下了床。
“三凤，你怎么睡这了？”回来他总悄悄瞧她，他的小三凤不仅人漂亮了，个高了，身上也发育得很好，刚才一近身他鼻血都要下来了。
三凤坐起身，幽幽地问他：“哥，你不想让我做你老婆吗？”
郭建峰遇到了两辈子最大的难题，他在床边走来走去，试图和她解释：“三凤，你还小。我们俩的事先等你上完大学再说。”
这话听在三凤耳里就是他不喜欢自己这么小的，对她们这么好应该只是同情她们吧，一时悲上心来，没忍住哭出了声。
郭建峰赶紧回到床上哄：“三凤乖，别哭啊！”
这个乖不就是哄小孩子的吗？这话就是火上浇油，三凤哭得更伤心了，一旁偷听的五凤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也跟着哭起来。
郭建峰一个头两个大，先哄三凤：“三凤，哥等下和你说，你看五凤，都哭成什么样了。”
五凤平常看着人精一样，到底是个孩子，还是在李家那样环境下苦过几年的孩子，哥哥和姐姐就是她的天，她误会之下进入了崩溃式大哭。
三凤一看，后悔得不行，赶紧抱起五凤哄：“五凤乖，姐姐在这呢，不哭啊。”
“五凤乖，哥明天去买鸡，你和细毛一人一个大鸡腿。”
五凤这种沉浸式哭法，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郭建峰找来一件军大衣摊床上，对三凤说：“来，我来抱她，到外面透透气。”
三凤看五凤哭成这样，又愧疚又担心，把五凤交给他抱了，把军大衣罩上，自己跟在他们后面出来。
“三凤，你穿好衣服再出来。”
三凤赶紧穿好棉袄，又拿上了他的罩衣，摸到手就一阵心酸：他每年都给她们买新的大棉袄，自己却是两件只夹了薄薄一层棉的罩衣替换。哥全心全意地待她们，自己没有好好关心他还怀疑他，太不应该了。
三凤默默地拿了罩衣帮他套上，跟着他后面走到院子里。
月光淡淡的，冬天的院子里格外清冷，冷风吹得院子里那棵枣树的暗影变幻，显得又安静又疏离。
他抱着五凤来来回回地走，三凤一直默默地跟着，帮着提拉一下滑动了的军大衣。
郭建峰看她垂着头不说话，小声安抚她：“没事的，不要担心，你看她没那样哭了，外边冷，你回去钻被窝里。”
三凤摇摇头，咬着嘴看着他问：“哥，你不嫌弃我对吗？”
郭建峰这会已经想好怎么和她说了：“三凤，哥喜欢你，和喜欢五凤喜欢细毛不一样，是喜欢老婆的那种喜欢，是想一起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三凤，你才16岁，在哥眼里，还小，你应该安安心心上大学，去追你的梦想。大伯母和你说的那些生儿育女经，还不是时候。我们慢慢来好不好？你想想，我们要是现在生了孩子，谁给带，我还得往外头跑，我妈也是指望不上的，五凤还小，自己都需要我们照顾。”
三凤还沉浸在他那段话里，没答，他怀里的五凤从军大衣下面钻出半个身子抢答了：“五凤不小了，五凤可以带妹妹。”
郭建峰都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停了哭，把军大衣又给她掖好。
“别乱动，以后你姐姐生的娃娃要喊你姨，是你外甥女，不能叫妹妹。你现在要上学，先顾好自己，带好细毛。走，回屋吧，外面冷。”细毛就算了，以后自己一家子乱七八糟的辈分，人家还以为五凤真是他大女儿了。
回了屋，一塞进被窝里，五凤很快又睡着了。
郭建峰放下五凤的时候还是选择之前三凤放的那位置，他拍拍中间的床位，喊三凤来：“你睡中间，暖和点。”三凤手脚凉，五凤和他一样，睡一会就热乎了，这是其一，还有他不希望三凤等下又胡思乱想。
等他一躺下，看三凤又有贴过来的意思，赶紧拦住她胳膊说：“三凤，别靠太近，哥不是嫌弃你，是怕控制不好自己，伤了你。你别胡思乱想，听哥的话，别人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哥等你长大。”
三凤乖乖待着不动，小声问他：“大伯母说的也不用管吗？”
郭建峰估计大伯母是跟她说了些女人就该生孩子持家之类的，干脆拍板：“你给哥做老婆，又不是给大伯母做老婆。我会和她说的，你别管。你考试哥没赶上，等哥忙完这里的事，带你们出去逛逛去。”
三凤轻轻嗯了一声，确定还能继续上大学她心里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有挥之不去的失落。
郭建峰的手在被窝里找到她的手，十指相扣放到自己胸口，深吸了口气说：“睡吧。”
第二天他按少将指示将盒子捎往市里交接给上面派下来的人，那人问他要什么奖励，他知道自己那车已经够扎眼了，只说了想登报找一下自己家人，这个事太简单，人家一口应了，又反复确认了他不要奖励这事。这一趟他顺带帮公社把已经完全做好的柜子和桌子运带了一批到市里供销社。
接下来的两天，郭建峰把家里几个和杨峥带到县里，购置年货和拾掇县里那套好点的房子，完了把钥匙交给杨峥，让他拿来卖剩下那些货。
想到家里那沉重的木桶，他不在家，建文还没找回来，提水的就变成了三凤，他不舍得，在那堆货里拿了两个塑料桶一个塑料盆，这些在乡下卖不动，谁家都能找着会箍木桶木盆的亲戚朋友，重点有什么关系，庄稼人有的是力气。所以他们一开始就打算好了，塑料盆塑料桶到时候往城里卖。
他想过给大伯母她们也换一下，不过估计要挨骂，还是算了，大伯母节俭惯了，肯定不乐意大伯不花钱的木桶的不用，要用这在她眼里老贵老贵的塑料盆，所以只回来那天拎的热水瓶给了她们一个。
年货他叮嘱杨峥帮他送一下，桶和盆三凤她们给拿了。
“我到公社问一下事，你们先回去，杨峥你帮我送完东西到你院子里等我。”
“行。”
郭建峰一个人去了公社，找了书记问剩下家具的事。
书记看见他，脸上带着笑，拍拍他肩膀说：“郭同志，多亏了你啊！”不仅把家具送了一部分，还把要紧的物资顺带拖回来了，最最重要的是人家说这趟是他本来就要跑市里，不算他们公社的油钱。
“剩下的桌板那些什么时候能弄好？”
“已经弄好了，等你方便的时候再送没事，已经不用那么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