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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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杰靠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书读着，手指无意识将早已泛黄酥脆的书页捻来捻去。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他骤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手忙脚乱地将那本书往沙发靠垫下一塞，轻咳一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而后将门打开了。
师梦婷站在门口，面上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惊慌，看见他后小声道：“陆主任，我......”
她似乎是跑着来的，呼吸急促，不过只说了几个字便说不下去，眼眶微微泛着红。
陆杰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温声细语道：“没事，你慢慢说。”
她摇了摇头：“陆主任，我先走了。”
“走了？”陆杰有些奇怪，“你要去哪？”
“家里出了事。”
师梦婷躲避着他的目光：“我回去一趟，已经请过假了。”
陆杰伸到半空的手顿了下，原本是想落在她肩头的，眼下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嗯，好，注意安全。”
师梦婷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转头走了。
陆杰回到办公室，抬眸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
下午一点四十分，午休刚刚结束。
他将那本被压在靠枕下的书抽了出来，想着再继续看几页，可不知为什么，无论如何也读不下去了。
师梦婷要去做什么？
这个问题一直盘索萦绕在脑中，搅得他没法沉下心做别的事，困兽一样在办公室中踱来踱去，最后将眼镜擦拭了无数次，提笔写了张假条。
他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守在师梦婷办公室外的茶水间里，等着女人出门后便紧紧地跟在后面。
陆杰口袋里放着一部陪了他很多年的卡片相机，在这个单反盛行的时代已经算得上古董级别的物件，可他却宝贝得很。
这是他高中参加夏令营知识问答时拿的一等奖，在那个年代是个大件，让同行的朋友们眼馋了许久。
他宝贝似的抚着卡片机有些掉漆的外壳，将自己熟练地隐匿在行人之中，不紧不慢地看着师梦婷步履匆匆地向前走。
高跟鞋轻轻叩击在地砖上，和被太阳炽烤的大理石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停在一家咖啡店外，有些犹疑地向身后望去——
除开地面往上被太阳炽烤得扭曲的空气外，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她好像长长地松了口气，手指微蜷，神经质地摩挲着手包的包带，面带焦虑地在咖啡厅门外转了几圈，而后鼓足了勇气似的推门走了进去。
咖啡店的店员体贴地走过来问她需要什么，她点了杯白水，而后将指尖抵在唇边，下意识地咬着指甲盖。
陆杰躲在咖啡店对面巷口的拐角处，视野还算开阔，能比较清楚地监视师梦婷到底在做什么。
她和谁有约，哪怕是撒谎请假也要来？
陆杰眯着眼，将那个靠坐在窗边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犹豫半晌后将鸭舌帽戴上，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去，也推门进了咖啡店。
师梦婷受惊了一样倏地抬头看向他，却因为衣领和帽子遮着脸的缘故没看清他的长相。
陆杰也不看她，自顾自地和店员点了被饮料，坐到了离师梦婷稍远点的座位，被一株蓬勃生长的绿植遮住了大半身子。
师梦婷看不见他，但他却能在层层叠叠的叶隙间看见那个女人。
这是他多年偷拍偷窥获得的经验。
陆杰舔了舔唇，将包里的相机掏了出来，对着那个绿植后浑然不觉的女人按下了快门。
卡片机很小，没有快门声，易于携带。
这是除了恋旧外陆杰另外几个一直带着它的理由。
他垂下头欣赏着自己刚拍出来的照片，再一抬头，却发现师梦婷正将桌上的小摆件悄悄揣进了包里。
有餐巾纸，搅拌棒，甚至还有一大把袋装的黄糖。
做完这些，她面上的焦虑显而易见地减轻了不少，长舒了一口气，将散落的鬓发挽到耳后，静静地看向咖啡厅的玻璃门。
陆杰却对她这些做法没有任何的惊疑。
每个人都有自己与众不同的小爱好。
他的爱好是从偷窥的镜头里看着自己的目标，而师梦婷喜欢偷东西，这也没什么错。
大家都是表面本分实则变态的人，这很公平。
陆杰又拍了几张，然后将相机放下，仔细地查看起里面的照片来，像在欣赏自己的艺术品。
咖啡厅的玻璃门“吱嘎”轻响了一声，一个一身黑的男人走了进来。
陆杰连忙抬头，却只能看见他的一个背影。
男人在师梦婷面前落座，言简意赅地和店员要了杯咖啡，淡淡地和女人打了个招呼。
他们看上去似乎相识。
陆杰一边观察着那两个人，一边得出自己的结论。
师梦婷在男人面前好像卸下了所有防备，捂着嘴泣不成声地颤抖着，似乎在宣泄着什么压力。而男人哄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肩。
陆杰几乎颤抖着手将相机打开，神经质地笑了笑，连续按动着快门。
男人是谁？
是师梦婷在外面的情人吗？
难道她说的有事回家，是因为被老公老公发现在外面有情人，迫不得已出来与他寻求对策吗？
陆杰兴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按着不停起伏的胸膛，又抓紧时间拍了很多张照片。
是的，他确实对师梦婷有好感。但这份好感掺杂了不少别的东西，譬如多年情分，还有很多不便说的过往。
可这些都没有窥探到他人隐私更能让他觉得激动。
陆杰将那些照片缓缓翻看着，心中思忖要留下张自己觉得最满意的放在暗房中。
如果他没猜错，这张照片或许会成为继许多年前那张以外第二满意的杰作。
女人惊慌的眼，哭红的鼻尖眼尾，以及对面人带着温情的安抚。
再加上先前她支吾的语气和躲闪的眼神，不难让陆杰脑补出一场三角大戏满足他奇怪的窥视欲。
咖啡店的店员来到他桌前，将一张字条放在他桌上。
那是张质地粗糙的便签纸，上面用潦草的笔迹写下了一行字：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陆杰有些茫然地抬头：“什么意思？”
店员是个年轻男人，向他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标准微笑。
他指了指咖啡店后门，轻声说：“是一位先生要我转交给您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