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
警队回局里的时候，唐临川还在想着案子的细节。
周朋义三两步从车上下去，准备着进屋里凉快一下，刚走了没几步，却忽地“啊”了一声。
唐临川跟在他身后，被他这一声叫从思绪中拽了出来，有些没好气道：“鬼叫什么呢你？”
他说完垂眸，也愣住了。
原本应该在家里待着或者去酒吧上班的顾一不知为何出现在了警察局门口，怀中抱着个什么东西，正缩在屋檐投下的一小片阴影里躲避过于严酷的日光。
“哪来的小孩？”周朋义粗声粗气道，“有事吗？没事别挡路。”
顾一小心地从警察局的玻璃门前挪开，带着几分怯意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唇，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问你话呢。”
周朋义用手中的文件袋给自己扇了会儿风，却还是觉得热：“真没事啊？”
“就算是有事也被你问怕了。”
唐临川叹了口气，把周朋义推进警局里，而后转头看向顾一：“你怎么来了？”
顾一看着他，面上的惊慌消失了，牵着唇角露出一个笑：“我，我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
唐临川看了眼外面愈发刺目的阳光，按着他的肩也把人带进了局里：“进去坐着说。”
顾一把焐在怀里的东西献宝一样拿了出来，往他手里塞去：“这是我给你做的，做的......”
他好像有点难为情，侧脸覆上一层薄薄的红晕，连带着声音也小了下去：“便当。”
那是唐临川家里为数不多的饭盒，淡粉色的，上面还有几个他不认识但很经典的卡通形象。
唐临川有些哭笑不得：“你来就是为了给我送饭啊？”
顾一又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发亮地看着他：“我自己做的，不知道好不好吃。”
他鼻尖上全是刚才在门外站着热出来的汗：“昨天晚上你说，忙起来没空吃饭，所以我才，才做了饭给你送来。”
唐临川恍然。
原来是昨晚自己无意说的一句话被人当成了个天大的事，这才非要冒着酷暑和烈日做完饭过来。
“刚才为什么不进屋等着？”他问。
“我，我没重要的事，只是送个饭。”
顾一赧然笑了下：“不能给你们添乱。”
说话间两人上了楼，走进办公区域。
没有案子时是真的闲，有案子时这片办公区就变得兵荒马乱起来。打印机孜孜不倦地往外吐着一页页的资料，很多纸张都来不及管，雪花似的飘着散落一地。一股浓烈的咖啡味和泡面味儿混杂在一起，有些一言难尽。
顾一小心地避开一摞打印好的资料，跟着唐临川穿过这片办公区，往远处的休息区走去。
周朋义正从小冰箱往外掏雪糕，看见刚刚门口站着的少年小尾巴似的跟在唐临川身后进来，有些讶异地挑眉：“这谁啊？”
“......借住在我家的小朋友。”
唐临川看了眼桌上堆满的外卖，和周朋义说：“我那份给他吧。”
“那你吃什......”
周朋义扫到他手里拿着的饭盒，眼神瞬间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拉长音调：“哦——”
“哦你个锤子。”
唐临川没好气地拉过椅子坐下，给顾一挑了份盒饭：“喊兄弟们过来吃饭，吃完饭还有的忙。”
顾一温温柔柔地向周朋义笑了下，周朋义被那双眼睛一看，觉得自己刚才在门口的态度不是很好，嘟嘟囔囔道：“刚刚我不是冲你，实在是热得人心烦，说话太不客气了，你别往心里去。”
“嗯，我知道的。”
顾一小声说：“我没介意的。”
周朋义看着他软软的好说话，忍不住继续跟他闲聊：“你来就为了给唐队送饭啊？”
“是，是。”
顾一脸上又开始氤氲开一层红，目光落在一边的外卖上，有些不敢看周朋义的眼睛：“来送饭的。”
“这待遇感情好。”
周朋义不无羡慕地叹了口气：“四舍五入也是个家属送餐的待遇了。”
“家属”两个字实在太过暧昧。
刚落进耳朵里，顾一的脸几乎烧起来了一样红着，有些不安地拽住了一小块衣摆，轻声说：“不，不是......”
他们关系好，平日开玩笑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所以被其他几个兄弟听去了也不算什么。可顾一从未听过这样的话，“家属”两个字一直在脑袋里打着转，怎么赶也赶不走，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
罪魁祸首却没注意到少年的脸泛红，继续盘问：“你这脸上的伤疤......怎么回事啊？”
“周朋义。”
唐临川蹙眉：“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我这不是好奇么。”
或许是每个做刑警的都有这种毛病，遇见一个新认识的人顺嘴就开始询查问话，查户口一样恨不能把对方的祖上三代都问个遍。
“给人家道歉，”唐临川说，“你看好好一小孩被你话闹的。”
周朋义嘿嘿乐了下：“呀，脸红了？面皮这么薄啊？”
“没，没有的。”
顾一小声地为自己辩解，面前的外卖却落下了一块排骨。
看着像是给唐临川饭盒里放的。
他有些无措地看向身侧的人，低声道：“是不好吃吗？”
“不是。”
唐临川想着一会儿还有事要忙，言简意赅用筷子尖点了下顾一的饭盒：“肉少，均衡一下。”
刚才出外勤的人给自己降完温过来吃饭，看见桌边坐了个新面孔都愣了下，结果就听着周朋义那个大嘴巴直接歪曲事实讲了一遍，再看向顾一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敬畏。
“原来是唐队家属，”其中一个板寸头说，“失敬失敬。”
另一个小个子插话：“咱这儿供着的二一年的冰红茶呢？速速与家属呈上。”
唐临川板着脸听他们开玩笑，看着身边的人羞得几乎要红着一张脸钻进地缝里：“差不多得了，弟弟而已，别瞎讲。”
他说完，又一巴掌拍在周朋义后背上，声音中多了几分咬牙切齿：“就你长嘴，就你话密。”
周朋义险些被豆芽呛死，拖着椅子和唐临川拉开了距离。
其他人也深知玩笑不能总开的道理，说了几句后就去吃饭了。顾一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炽热目光移开后才松了口气，刚把那块排骨塞进嘴里，便听身侧的人轻声说：“那家属，一会儿你是回家呢，还是留在这儿等我下班？”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