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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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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车路过一个红灯。唐临川的搭在方向盘上，玩笑般道：“只有亲人才能申请照顾病人，你再考虑考虑？”
顾一愣了下：“啊？”
“疗养院的规矩，不然谁都能随便进来的话，对病人来说也太不安全了。”
车从安静的风景区转入闹市中，嘈杂的喧嚣伴着热气再次席卷而来。
“我考虑好了。”
顾一冷不防开口，小声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我也是可以的。”
“......笨。”
唐临川笑了下：“逗你玩呢，等我和疗养院联系一下，你想去的话就联系前台的护士。”
顾一蓦地瞪大了眼睛：“可你不是说，必须......”
“逗你玩的。”
唐临川看着他无所适从的样子，忍不住道：“还是说，你这么想当我家属啊？”
他将少年在小区门口放下车：“回去吧，注意安全。”
“你呢？”顾一来不及管自己刚才的窘迫，趴在车窗上问道，“你不回家吗？”
“局里有事，晚点回。”
他想了下，又嘱咐道：“给自己做饭吃就行，我不回来吃了。”
少年眼中掠过一道肉眼可见的失落，却仍低低应了一声。
他一如往常般目光追着那辆车离开，而后缓缓转身，走进一片树叶投下的阴影中。
过了夏至日，隐隐能听得道到蝉鸣，却因为过于炎热的天气显得有气无力的，趴在树干上有一搭没一搭鼓动着腹部，发出低低的鸣叫。
顾一刚走出去没两步，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眉心微蹙，向四周看了看，这才将电话接了起来。
“......我请过假了。”
顾一轻声道：“你没资格管我去不去上班。”
对面那人似乎出言嘲讽了什么，他脸色倏然白了几分：“你不要瞎讲，我不喜欢他。”
“我骗人？”
“那你呢？”他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蜷紧，微微打着颤，“你又在做什么？最近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你——”
不知那人说了什么，让他的后半句话戛然而止。
“所以我呢？也包括我吗？”
顾一微微阖眼，面上多了几分怅然：“停手吧，现在停手还来得及。我不是想与你为敌，只是你不觉得这实在......”
他话还未说完，电话便被人挂断了。
午后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小区里静悄悄的，甚至连一丝风也没有，除开半死不活的蝉鸣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也没有别人从路上经过。
自己到底......该如何呢？
他蓦地伸手掐住了一边树干上啾鸣的蝉。夏蝉本没料到自己会突遭横祸，卖力地在他指间挣扎起来。
顾一定定地看着那在自己手中扭动的小生物一眼，忽地松了手。
重获自由的蝉振翅高飞，似乎再也不想在这个是非之地停留片刻。顾一慢慢吐出一口浊气，捂着眼睛蹲下身，只觉得像是有座山压在了心上。
到底应当如何呢？
***
拘留所外停了两辆十分气派的车，上面坐着几个身穿黑衣的保镖。
周朋义抱着胳膊站在唐临川身边，小声说：“你看这几个人穿的，像不像在拍电影？”
“小点声，”唐临川拧着眉给了他腰上一下，“小心让人家听见打12315举报你。”
周朋义“啧”了一声，嘟嘟囔囔道：“有钱就是好啊唐队，这你不服不行。”
确实。
这点周朋义说的倒是没错。
如果没有人捞，罗金宝至少要被拘个十五天。
而一般人进了拘留所是没有人肯花这个钱捞的。
唐临川又拍了下周朋义的肩：“谨言慎行，他什么时候出来？”
“大概还有个十来分钟吧，估计在办手续，”周朋义道，“你想见他？”
“想再聊几句。”
唐临川说着便向拘留所中走去。
罗金宝的手铐还没除去，正被两个警察押在窗口前签字。他看着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听见脚步声回头，还有精神冲唐临川乐了下：“唐队长，好久不见。”
唐临川压根懒得理他，问一边辅警：“流程走完了吗？”
“得一会儿，”辅警说，“唐队有事吗？”
“想再和他聊聊。”
“你和我聊得等我律师来，”罗金宝学着电视剧里的桥段拿腔拿调，“在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开口说一句话！”
“老实点吧，还请律师呢，没把你送去戒毒所不错了。”
一边的警察按着他的脖子将他往下一压，让他乖乖将保证书签了字。
“罗金宝，你现在的处境有些危险。”
唐临川心平气和地坐在他面前，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面相不善的男人：“我的建议是配合警方工作，尽早将杀害陆杰的凶手找出来。”
“哦，你现在又不怀疑我是凶手了？我摇身一变，就变成受害者了？”
罗金宝倚在椅背上，左腿不住地抖着，像是踩到漏了电的电线一样：“唐队长，我可是受宠若惊啊。”
唐临川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继续道：“如果你愿意，我们会让便衣保护你的安全，还有......”
罗金宝打断了他的话：“谢谢唐队好意，但是我很安全，应该不需要警方的保护。”
“可——”
“唐队要说的话说完了吗？”他眯着眼，“说完了我可就回家了，拘留所的床板子忒硬，硌得我睡不好觉。”
他说着便自顾自起身，将带着手铐的双手递到一边的警察面前。那警察犹疑地看了眼唐临川，得到他的颔首后才将手铐解了下来。
“唐队长，你信因果报应吗？”
临出门前，罗金宝忽然微微侧过脸：“譬如好人得好报，坏人食恶果，这些天道好轮回，你说真的存在吗？”
“我们是唯物主义者。”
唐临川淡淡道：“如果什么事都指望着天道给出惩罚和奖赏，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哈。”
罗金宝短促而怪异地笑了一声，自顾自道：“其实像我这样的人，我知道自己是十恶不赦的，所以就算你们派人来保护我，估计我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唐临川拧着眉看向他，却只看见了他一个吊儿郎当的背影。
周朋义守在门外，看着罗金宝依旧用那种半吊子一步三晃的姿态走了出来，面上是遮不住的嫌恶。他动了动唇，似乎想嘲讽对方几句，可想到自己的身份，终究还是闭上了嘴。
罗金宝倒是惬意得很，从自家保镖手里接过一盒香烟点了，对着周朋义悠悠吐出一个烟圈，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周朋义险些被他气得脸色发青，却仍堪堪维持住了情绪，只冷笑一声，转过身去懒得看他。
“唐队长，周警官，后会有期啦！”
罗金宝坐上自家的车，在一阵发动机引擎的嗡鸣声中离开了拘留所的门口。
“问出来什么了吗？”
周朋义忍着一肚子恶气，低声道：“要我说就不该管他，这样的渣滓活该被人弄死，有必要救吗？”
“注意言辞。”
唐临川叹了口气：“哪怕再怎么无赖，他也不是杀人的凶手，依旧要被我们当做重要证人保护起来。”
周朋义骂了句不干不净的话，将地上一块石子踢向远处。
“虽然他不同意，但该布置的便衣还是要布置，他家这回要比陆杰家好控制些，”唐临川轻声道，“高档小区，监控二十四小时转着，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那个人再跑第二次了。”
“他不同意？”
周朋义挑眉：“为什么不同意？我们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他那个凶手很有可能因为目击的关系把他当做下一个下手的对象，他不要命了吗？”
唐临川遥遥望向那两辆车驶离的方向：“兴许他怀着侥幸心理，觉得凶手不敢对他这个太子爷做点什么，但未必没有另一种可能。”
“他有别的更不想让我们知道的秘密。”
他说完，转头看向周朋义：“你喊我回来做什么？”
“是这样的，今天经侦那边来了信，你猜陆杰三年前的贷款是和谁借的？”
周朋义从包里摸出一沓打印出来的银行流水递给他：“非常巧，是罗金宝他爸名下的信贷公司。”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