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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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娇的家在淇县偏北的地方。
不同于县城中心尚且能称得上“繁华”的商业街和居民楼，这片北边的区域老旧，破败，甚至连房子都是居民自己建盖的平房居多。
给唐临川和周朋义领路的是当地辖区派出所的两个民警，开车沿着扬起沙土的长街向前，给他们介绍道：“当年拆迁队拿了上头的审批，要来这边拆违规建筑和平房，改造成公寓。但是这里大多住的都是老一辈的人，住了十多年，也不愿意走，就这么僵持不下。搞得拆迁队没办法，只能放着这片房子一直到现在。”
旁边的民警接话道：“我们这些派出所的还帮着去做群众的思想工作，但老人们倔得很，直说根本不考虑搬迁，给拆迁费也不行，真的头疼。”
唐临川的目光扫过眼前一片低矮的平房，看见不少五六十岁的老人佝偻着背从从屋中出来端着水盆倒水。污水就这样被泼在街边，顺着马路上被轧出来的小沟往远处流去。
车停在一间低矮的五层楼外，开车的民警刚从车上下来，有眼尖的老人瞬间认出他是谁了，沙哑着嗓子警惕道：“同志，我们已经说了我们不搬，你不要再来劝了。”
“不是来劝您的，”小民警赔着笑，“今天是有案子才来的，不打扰您。”
那老人听了他的承诺，这才将信将疑地背着手转过身，嘴里絮絮叨叨地不知在嘟囔什么，余光不住地往他们这边瞟。
民警无奈地叹了口气，带着唐临川和周朋义进了这栋小楼。
小楼从外面看不算大，但任谁也没想到里面一层楼居然罐头似的塞了五六户住家，目测一间房子也差不多就五十多平方米的样子。
其他四户人家门外堆满了生活垃圾和广告宣传单，唯有正对着楼梯的一户门前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民警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后才听见里面传来一道有些慌张的声音：“谁啊？”
“派出所民警，”他答道，“请问是宋春娇女士吗？有人找你。”
屋中倏地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而后门被里面的人轻轻打开了。
宋春娇一头染成红色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双眼有些迷茫和失神，隔着防盗的铁丝网看向他们：“我没犯罪，你们......”
“不是说你犯罪。”
唐临川对她笑了笑：“有事问你，别怕。”
民警向她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她这才慢吞吞地将防盗门打开，让三人进了屋子。
这果然是间最大不过四十多平方米的小出租屋，却被人收拾得井井有条。正对着门的是一个书柜，书柜里面按照书的颜色仔细地分别放在几层书架上。
周朋义被那书架先震撼了一下：“我的天，好整齐。”
唐临川没说话，将屋中目光所及之处都打量了一遍，发现不只是书架整齐而已。
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分门别类地收纳好了，要么按照颜色，要么按照高低，整齐地收纳在一起，没有一处突兀的地方。
唯独客厅左侧墙上挂着一幅画，和这间白得像手术室的屋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是张深蓝色的画，画中有水藻一样的东西乱麻一样纠缠在一起，里面似乎还包裹着什么东西。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宋春娇就里屋走了出来。
她的头发还是乱糟糟的，被随意在脑后扎了个马尾辫。脸色依旧不太好，连嘴唇都泛着苍白，看上去十分憔悴。
民警对她的情况倒是了如指掌：“宋春娇，你昨晚又通宵了？上次的事还没有教训吗？”
宋春娇的身子很明显地哆嗦了下，轻声说：“我不是，我......”
“又？”
唐临川挑眉：“‘又’的意思是什么？”
“之前我总是晚上去酒吧，有一天就遇见坏人了，”宋春娇的声音很小，“他想把我强行带走，是张，张警官正好路过，把我救了回来。”
一边的民警重重咳了一声，语重心长道：“那次张哥都和你说过了，要好好生活，找个体面的工作，别再混日子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宋春娇低下头，让几人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而后伸手去动桌子上摆着的物件。
唐临川看着她将一摞原本整齐的餐巾纸弄乱，然后又一张一张地叠放回去，仔细地将每张餐巾纸的边角对齐，似乎这才让她的焦虑和不安稍微缓解了几分。
“宋春娇，”唐临川将一张罗金宝的照片推到她面前，“这个人你认识吗？”
宋春娇瞥了一眼照片上的人，迅速否认：“不认识。”
“不要撒谎。”
唐临川微微蹙眉：“有人说昨天看见你和他一起出现在BLUE酒吧，而且发生过争执。这些都是监控能查到的东西，说谎是没用的。”
宋春娇的身子又抖了下。
她无意识地又向前伸手，去动那一摞早就被叠好的餐巾纸，再次打乱了，然后兴味盎然地一张张重新摞起来。
等一叠餐巾纸被摆弄好，她才再次动了动唇：“其实我们是很多年前的老同学，但是有挺长时间不联系了。昨晚只是叙旧，但是他的一些观点我不赞同，这才吵起来的。”
“一些观点你不赞同？”周朋义问，“什么观点？”
宋春娇垂下眼，沉默了一会儿后摇摇头：“我不想说。”
“行，不想说就不说了。”
唐临川看上去十分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我们不强求你告诉我们。”
宋春娇蓦地瞪大眼抬起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这么好说话，紧接着便看见这个警察从一边的文件里拿出一张复印件，轻轻放在自己面前。
“你客厅的这幅画我倒是很好奇，因为之前我在别的地方看见过一张一模一样的。”
唐临川的语气轻松随意，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我冒昧地问一下，你认识这张画——或许可以说，这两张画的作者吗？她叫什么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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