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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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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朋义看了一眼宋春娇走过去的方向，按了下垂在脸边的耳麦：“目标进入三中教学楼，二十分钟后不出来我们就进去找她。”
他说完话后再次抬头，却恍惚间看见一道黑影于夜色中倏然从教学楼那扇满是污垢的玻璃门处一闪而过。
是什么？
周朋义拧着眉，下意识地上前两步，扒着校门口的栏杆往里望去，却被门卫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门卫大爷刚才就看见他在这儿转悠了半天，觉得他贼眉鼠眼的不像个好人，于是粗着声音道，“闲杂人员不许靠近学校。”
周朋义不想打草惊蛇，不便亮出警察的身份，只得叹气退回了原处。
那道黑影确实是个人影。
顾一观察了周朋义很久。
他在暗处，周朋义在明处，天幕渐渐黑了下来。三中校舍很旧，大门前只有一扇感应灯，只在有声音时亮一下，忽明忽暗地，像鬼火一样。
顾一悄无声息地缀在宋春娇身后，贴着泛黄的墙，慢慢沿着阴影往教学楼中走去。
教学楼里的老师也下班了，每层楼只开了一盏白炽灯，刺目的光于黑暗中氤氲开，越到边缘越白得发虚，像是幻境与现实唯一的交界。
宋春娇的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哒哒”的声音回响在空荡的走廊中，显得格外骇人。
她并没有往教室走，而是拐了个弯，像白炽灯照不到的幽暗处走去。
顾一看见远方遥遥望不见头的黑暗时，脚下的步子蓦地顿了下，似乎有些犹豫。
他向身后看了看，没发现有人尾随上来，这才定了神，继续悄无声息地随着宋春娇向前。
这座教学楼分为东西两部分，东边是上课用的教室，西边则是音体美多功能练习室。宋春娇径直走到了素描课的教室，将教室的灯打开了。
顾一连忙缩到墙角后，余光注视着前门玻璃中勉强能看到宋春娇的半个身子。
这个素描教室中有很多石膏像，大多是工厂批发出来的，长着同一张名为“大卫”的脸，棱角分明的五官在素白的灯光下氤氲开一块阴影。
宋春娇的手抚过这些石膏像高挺的鼻梁，目光流连而过，却停留在一处被石膏像遮挡住的矮柜上。
那矮柜看上去很久没有人打开过，甚至颜色和后面的墙壁过于相似，或许都没人注意过它。
宋春娇脸上露出一个近乎虚脱的笑。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副手套戴上，将放在前面的石膏像搬开，然后慢慢把柜门打开。
顾一不由自主地上前了些许，一双眼紧紧地盯着那打开的柜门，看见宋春娇捧出一个石膏像来。
那石膏像不同于其他千篇一律的“大卫”，而是被雕刻成了女子的模样。
顾一蓦地瞪大了眼睛，觉得那女人的脸格外熟悉，就像......
他还没来得及想出像谁，宋春娇已经把那个看上去极为惊悚的石膏像头放进了自己随身带着的包里。
那个石膏像雕的女人到底是谁？
顾一不由自主地将大拇指的指甲盖抵在唇角咬着，目光追着宋春娇出了素描室。
或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直接，宋春娇走出门时猛地回头，看向了顾一藏匿的角落。
她只看见了一地月色。
宋春娇眨了眨眼，将装着石膏像的包往怀里塞了塞，带着几分警惕地沿着原路走了回去。
顾一等着她的高跟鞋声消失后，才慢慢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宋春娇晚上出门走了这么远，就是为了拿这么一个石膏像吗？
她要石膏像做什么？
顾一沿着楼梯缓缓而下，脑中飞快地思索着自己所看见的一切。
如果他猜得没错，这次机会这么好，那个人会动手的，可他却没见到那个人。
想到这儿，顾一叹了口气。
他总以为自己听见了什么，就会提前知道那个人的目标是谁，或许搭上自己这条命也能救一个回来。
可自己却想错了。
这让他再次担忧起来。
如果不是这次，那个人下次会在什么时候动手？
顾一眉头紧锁。
要不要告诉......唐临川？
***
唐临川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在餐桌上发现了一张字条。
字条上的字工整，似乎写字的人为此练习了很多遍，这才终于郑重地写下了最正式的一份。
“唐哥，牛奶在厨房里，面包烤好了，鸡蛋也煮好了，我补一会儿觉，有事喊我，别太累。”
唐临川唇角微翘，将那张字条放下，去厨房将早餐端了出来。
前些天在局里闲聊的时候，周朋义调侃顾一是自己藏在家里的小媳妇儿，被他一巴掌拍在背上疼了一个下午。
这么看来，顾一也确实和“小媳妇儿”几个字贴切得很。
只是不知道他本人又愿不愿意......
唐临川蓦地止住了思绪，将杯中的牛奶喝完，把碗碟刷了后就去了局里。
技术部的警察正将昨天晚上的监控录像截出来，单独放在一个文件夹里方便他们查看。周朋义手上拿了杯咖啡，见到他后打了个招呼：“唐队，你猜昨晚宋春娇去哪了？”
唐临川也给自己泡了杯咖啡，闻言头也没抬道：“酒吧？还是县三中？”
周朋义脸上邀功的表情倏然一凝：“你怎么知道的？”
“无非就那几种可能。”
唐临川往放条装糖的地方伸手，却摸了个空，认命地抿了口没加糖的美式，忍着苦意道：“猜这个还不简单么？”
“那我们今天去县三中看看吧。”
周朋义叹了口气：“只是昨晚怕打草惊蛇，没跟着她看她去了哪层，只能一点点摸了。”
唐临川正要说话，一个小警员匆匆出现在办公区外，举着一个快递道：“唐队，有你的快递。”
快递？
唐临川有些疑惑地接过那个封了EMS外壳的快递，将外面的纸壳撕开，露出里面仅有的一张纸。
纸上的字迹稚嫩，凌乱，就像刚学会写字的小孩写的一样。
唐临川小心地戴上手套，将那张纸慢慢从EMS的外壳中拎了出来。
这字迹有些熟悉。
他好像在哪见过。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