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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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发福的男人一双小眼睛微微睁大了些，上下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慢慢松开了箍着顾一脖子的手。
他是个自认为识时务为俊杰的人。
眼前这个突然闯进来的男人虽然看着不壮，但被雨水淋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能让人看得出来其下紧绷的肌肉，显然和他们一般人不同。
像是个练家子。
男人不愿招惹他，嘴里嘟嘟囔囔小声骂着什么，似乎看顾一不顺眼，又伸手推了他一下。
顾一一个趔趄没站稳，重重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头没来得及躲开，不偏不倚地磕在一边的柜角上。
他吃痛地捂住脸，紧接着便察觉到两行热流从慢慢从鼻子蜿蜒而下。
“你......”
男人原本只想给他个教训，看着他忽然出了血，心中不由得慌张起来：“你别碰瓷啊，演给谁看呢？我只不过轻轻，轻轻推了你一下......”
唐临川扳着他的肩将他的脸转了过来，一股火气“腾”地蹿了上来：“你说什么？”
男人瞥了一眼身边低头站着的女孩，似乎不想在人前丢了面子，想从唐临川手中挣脱出来，却没想到这人的手劲大得很，死死掐着他的衣领不放。
“你松手！”
他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子，难以言喻的惶恐慢慢涌上心头：“我，我报警了啊！”
“报警？”
唐临川慢慢松开扣着他衣领的手，似笑非笑着从口袋里翻出自己的警官证：“报警啊。”
男人原本浮在脸上的几分得意烟消云散：“警，警察打人！”
“我打你？”
唐临川把证件放好：“是谁先动手的？人家鼻血还没停你就好意思说是别人先打你的？”
那男人“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半空中乱瞟，试图躲开唐临川的眼睛：“但是你......”
“你来这种地方干什么的？”唐临川根本没想放过他，“嫖/娼？身份证拿出来。”
他说着便打开了随身带着的执法记录仪，摄像头正正对着中年男人：“犯法的，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的吧？”
中年男人这回彻底怕了。他一手捂着脸，猛地推开了旅馆的磨砂玻璃门冲进了雨幕中。
“客人，客人！伞！”
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女孩猛地醒过神来，抓起伞就跟着男人冲了出去。
旅馆一楼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站在柜台后的王姐和傻了一样，瞪着眼看向唐临川，手机里短视频兀自播着DJ舞曲，她却仍没想到要把歌关上。
唐临川没空管她。
他将眼前被雨打湿的头发往旁边一捋，蹙眉蹲在顾一身前：“疼不疼？要不要紧？”
顾一怔了怔，下意识地低下头去，顺带摇了摇头。
“别藏着，我看看。”
唐临川说着伸手轻轻扳着顾一的下巴，让人将头抬了起来。
顾一有些狼狈地抬手捂住鼻子：“你别看。”
“怎么不让看？”
唐临川先前眉眼间的冷意不知何时消融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柔软：“听话。”
顾一慌乱抹了下出的血，这才将下半张脸露了出来。
唐临川眉心动了下，从口袋里翻出一包纸巾，抽出来一张给他擦流出来的血：“疼不疼？”
顾一摇了摇头，目光粘在他身上，似乎有很多话想对他说，眼下却半句也说不出来。
“那个......”
一直在柜台后当透明人的王姐终于开了口：“你就是这小孩的家里人吧？赶快把人带走。”
唐临川将纸巾塞进顾一手中，低声嘱咐了他几句，然后站起身看向王姐：“你把他带进来的？”
王姐被他突然转变的气势吓了一跳，“啊”了一声：“老娘这儿是正经有牌照的旅馆，你管不着我！”
“嗯，有正经牌照的。”
唐临川的目光不紧不慢地从柜台后一应俱全的计生用品上扫过，点了点头：“我不管扫/黄这块儿，如果真被扫了，你和我同事说去。”
王姐瞪大了眼睛，双唇抖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像样的话来。
“你们这里有洗手的地方吗？”唐临川问她。
王姐不情不愿地向拐角处指了下，唐临川礼貌地道了谢，将顾一从沙发上扶了起来。
拐角处果然有一扇破破烂烂的木门。唐临川勾着门把手将门打开，露出后面一张看上去有点年头的洗手台。
唐临川将手机前置摄像头开了，借着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流一点点将被人抹了半张脸的血渍擦干净。
顾一抬眸看向洗手池对面挂着的一面满是裂纹的镜子，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像个快病死的恶鬼。
“哥。”
他动了动唇，声音很轻：“其实你可以不来找我的。”
“说的什么话？”
这个“卫生间”太小，他们两个人站在里面十分拥挤，甚至转个身都很难，只能紧紧贴在一起，那人说话时的呼吸便轻轻扑在他的耳廓上。
顾一觉得自己好像麻了半边的身子。
他莫名有些口干舌燥，又实在很烦躁。
明明他不必来的。
明明......
“外面下着雨，这里又乱，”唐临川小心地调整着手里手机的位置，让手电筒的光将沾了血渍的地方都照一遍，却贴心地不让光晃到顾一的眼睛，“万一你出什么事了我怎么办？嗯？”
“什么你怎么办？”
顾一眨了眨眼：“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是我自己要跑来的，我可以为自己负责。”
“但难道不是因为我没回你消息和电话吗？”
唐临川说完后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似有探究。
顾一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喉结动了动：“哥，谢谢你。”
唐临川垂眸，恰好能看见少年的眼睫蝴蝶似的扑闪了几下。
“我没怪你不回我消息，我就是太怕了。我怕你也不要我，脑子一热就追过来了，我......”
顾一语无伦次地解释了很多，那人扣在他腰上的手却紧了下，接着他便被拉进了一个温暖却带着湿意的怀抱里。
唐临川抚了抚他的头发：“别怕，是我的错。”
顾一微微抬起头。
只要他现在踮一踮脚，就能吻上对方的唇角。
唐临川也注意到了他晦暗不明的眼神，心脏似乎漏跳了半拍。
狭小的空间里，暧昧的气息骤然氤氲开，狂风暴雨似的将两人卷入其中。
“哥，我想......”
顾一舔了舔唇，刚开口，头顶上的天花板倏地颤动了起来，而后是女人时断时续的喘/息和呻/吟声，被两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唐临川从那种可以称之为意乱情迷的状态中猛地抽离出来，欲盖弥彰地用指节抵着唇轻咳了一声：“走吧，带你回招待所。”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还差